第3章 骨肉分離
一個月後,燕北朱雀台。
燕北王握住幕梓的手,在朱雀台上:「梓兒,你要想好了,你若不想去,父王就是傾了這燕北也不會讓你去的。」
幕梓聽后,心中一酸,「父王別說傻話了,女兒身為燕北公主理應為燕北犧牲,何況我去了帝都還是帝后親養,有些人還是拿不了我怎麼樣的,更何況你女兒我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妹妹你可別說傻話了,這帝后親養說的好聽,但這後面照了多少人的恨呀。」幕澈不放心的說。
這一離開燕北去了帝都,他們天高皇帝遠的也幫不了幕梓什麼忙,這帝后親養說的好聽,可這前朝後宮多少人盯著呢,所謂樹大招風正是這個理,德清帝還給她封了個那麼大的封號,這一計捧殺,玩的真是好。
突然,遠方傳來一聲鐘鳴。
「父王,我該走了,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我母后。」幕梓抱著燕北王想永遠不撒手,可這終究是不成的。
幕梓環視了一周,看到大哥勉強微笑的看著自己,平常總與自己打鬧的二哥也紅著雙眼,想起這些日子因為自己將要去帝都而苦惱不停最終病倒在榻的母妃。
她再也忍不住了,轉頭就走,她害怕在呆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這些日子她的堅強和無所謂全是裝出來的。
其實她捨不得,捨不得離開這個溫暖的家,捨不得離開這個用了她一輩子孤獨換回來的家。
然而為了國家大義她不得不遠赴帝都,她在心中默念德清帝,等著我。
幕梓一步一個腳印,沉重的走到馬車前,毫無猶豫風輕雲淡的上了車,可是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
後面長長的隊伍,在藍雲斐的一聲令下,全軍出發。
而徵兒也發出號令,令燕北護送軍開拔,同時紫閣暗衛全部隨行。
就在幕梓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走過朱雀門時,原本卧病在床的燕北王后,拖著病體,衝到了朱雀台上,淚如雨下,對著長長的隊伍喊著「梓兒!」
那嬌弱的身軀彷彿風一吹就能飄走似的。
燕北王看著心疼極了,他緊緊的抱住燕北王后,兩個人一齊眺望遠方的幕梓。
知道已經看不到隊伍了,燕北王后才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倒在了燕北王的懷中。
而已經走遠了的幕梓在馬車裡留下一滴清淚。
上一世,她相當於無父無母,孤獨一生,這一世,她嘗盡溫情,如今卻要被迫分離,,老天,你何其弄人!
微風吹過,帶起了車簾,幕梓臉上的那一顆晶瑩,恰好被藍雲斐看到,他的眼底泛起一抹複雜。
大約行了半日的路,藍雲斐親自下馬,邀幕梓一起用膳,幕梓也受邀與他一起走進了桐城最好的酒樓——醉仙居。
在藍雲斐親自下馬,去馬車前問幕梓用不用膳時,弦歌就覺得此時像是在夢裡,他們家主子什麼時候邀人用過膳了?
別看他們家主子平時待人謙和,但骨子裡可是冷傲著呢,除了府里的老王爺,他就從沒看過主子和其他人一起單獨吃過飯,更別說是女子了。
不過這位初漓公主可不是什麼善茬,主子可別跟她有些什麼瓜葛呀。
然而當弦歌一進去卻看到了這幅景象,「這個好吃,你多吃些。」
天呀,他家主子在給別人夾菜?這是他瘋了還是他家主子瘋了!
「謝謝,你也多吃點。」對於好吃的,幕梓當然來者不拒,何況還是這一桌子的好吃的,外加一個美男伺候。
不得不說,藍雲斐這廝還真是她這兩世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這副皮囊比他兩個哥哥還讓人賞心悅目,也就自己現在這副皮囊能與之媲美了。
幕梓這話還真不是自戀,雖然是兩個半大的孩子,但這容貌可真是少有人能及得上的。
「來,嘗嘗這湯,是他們家的特色。」藍雲斐親自盛了一碗遞給幕梓。
幕梓見此,不由詫異,這人沒事吧,雖然這廝平日看起來蠻溫文爾雅的,但她敢肯定他是個外表無害,內心腹黑的,這今天又夾菜,又盛湯的,自己現在又頂著初漓公主這麼大個帽子,他不會是想把她給毒死吧?
幕梓不由的瞅了瞅藍雲斐,又聞了聞湯,沒毒呀?
藍雲斐看著幕梓的小動作有些納悶,這女人幹嘛呢,他第一次給別人夾菜,她難道不應該感到慶幸嗎?還在那裡看什麼?
幕梓和藍雲斐在桌上分別「心懷鬼胎」,一旁的弦歌都覺得自己快瞎了呀!
而五大侍女,當然是在默默的看好戲了。
一頓飯幕梓就這麼「膽戰心驚」但吃完了,而藍雲斐卻心滿意足的唇邊勾起几絲不同於以往的真笑。
弦歌看此連連搖頭:「瘋了瘋了,真瘋了。」
幕梓回到房間,坐在床上,盤著腿抱著枕頭,回想著白天的一切,心中不由得快跳了幾拍,傻傻的笑了起來,「不行不行,我一定是被那個腹黑男的皮囊給迷惑了,想他幹嘛!睡覺!」幕梓自言自語著,之後躺下抱著枕頭嘴角勾著微笑,甜甜睡去。
而藍雲斐這邊也在回憶著這一陣的事情,他發現幕梓這個小丫頭跟別的女子還真不一樣,明明天真眼中卻閃著睿智,明明柔軟敏感,卻裝的沒心沒肺。明明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心中卻裝著國家大義。
他想一般的閨中女子要離開爹娘早就開始哭鬧了吧,她卻不是,她明知帝都有多少豺狼虎豹,但她卻毅然前往,這份理性確實令人敬佩。
他也不知是何時對她有一些好感的,也許是初次見面她的冷靜堅毅,也許是馬車上的那一行清淚,觸動了他心中的柔軟,也許是她在飯桌上可愛的小動作,不管是什麼,他都喜歡……
就這樣,兩個人這麼甜甜蜜蜜的相處了一個半月。
「還有一個半月就要到帝都了,現在是燕北與漓藍的交界之地。」幕梓撩起車簾,對外面騎著馬的藍雲斐說。
藍雲斐看了看只是深秋時節卻穿上了狐裘的幕梓,皺了皺眉頭道,「嗯,在這種地方土匪最容易出沒,之後可能會有埋伏,你小心些。你很冷嗎?要不要再多穿點?」
幕梓看著藍雲斐,心中誹謗道,你想說的可不只是土匪吧,帝都中巴不得她死在路上的人太多了,而這種交界之處是最容易下手的,不過這傢伙的關心,她還是很受用的。
藍雲斐不知道的是她從小就畏寒,到了冬天頭頂冒冷氣也是常有的事,她修鍊武功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要不然以她父王那個愛女如命的性子,怎麼可能讓她從小練武。
幕梓對著藍雲斐甜美一笑,「沒事,我就是比常人怕冷些,不用再添了,要不豈不成熊了。」
藍雲斐看著幕梓的笑,險些都看呆了,好在他馬上找回了理智「嗯,你自己拿捏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