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陸家女

「好了，哀家回宮去了，按理說哀家不能離開宮這麼久的，都是因為你這個壞蛋。」太后收回手，拍了拍冉黛的頭說：「你就聽狼秦給你說說蒼雲州暗部的情況吧。」

太后離開之後，冉黛還跪在地上，幾個暗衛也誰都不敢動，直到蘭彩和竹桃悄悄進來。

「郡主，給您準備的吃食都冷了，要不要重新做一份？戚將軍也還在門外……」蘭彩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有點不悅的對那幾個暗衛說：「你們就是這麼看顧郡主的，讓她一個人坐在地上睡著了？」

暗衛們這才有了反應，連歌和莫夜本來想起身去扶郡主，戚子淮卻已經進來，先一步上前，將冉黛抱了起來。

「我送郡主去休息。」

冉黛眉頭微凝著，靠在他懷裡的樣子就像一隻安全無害的小動物，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傢伙，在龍尾山以一己之力，沒費一兵一卒的瓦解了徐千歲的防禦力量，還收服了那個草莽的大漢大強。

「郡主還沒有吃東西，就這樣睡么？」蘭彩擔憂的很，想跟過去，被竹桃拉住了。

戚子淮帶著冉黛進了房間，竹桃便幫他們把門關起來了。

「你這是做什麼，誰伺候郡主睡覺啊？」蘭彩有些不解。

竹桃嘆口氣說：「這次郡主回來，你沒發現她對戚將軍的態度明顯不一樣了？」

蘭彩擰眉想了想說：「倒是的，之前她看著將軍總是冷冰冰的，這次態度好像溫和了很多，而且在門口的時候，我還聽到郡主親口問戚將軍餓不餓，想吃什麼？」

竹桃微點點頭說：「所以你就別去湊熱鬧了。」

「也就是說，他們倆沒準已經和好了？」蘭彩高興極了，要真是這樣就太好了，郡主本來就很喜歡戚將軍，這下就真的圓滿了。

「你們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也就都先去忙自己的吧，畢竟這是郡主的寢居，你們常在這裡不合適。」竹桃嚴肅的望著那五名暗衛，也就一瞬間，他們就都不見了蹤影。

「就這麼走了啊，招呼都不打一個的。」蘭彩撇撇嘴。

「怎麼？不就是你之前見過的那個連歌也在其中，想他啊？」竹桃故意開了句玩笑，蘭彩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追打著竹桃說：「你討厭死了，話這麼多！趕快去刷湯池，郡主要是醒了，沒準就要泡了！」

難得龍貓能量足，將冉黛送去了絕對空間，電腦旁邊多了一個標籤，上面出現了數字4，冉黛不是很理解的問龍貓：「這是什麼意思？」

龍貓站在傳送門邊上，畢竟在絕對空間它是很「危險」的，隨時準備逃走。

「意思就是你現在可以帶四件物品出去了。」龍貓伸出拳頭，比了個四。

「還帶升級的？」冉黛覺得有些好笑，龍貓卻不以為然的點點頭說：「對啊，你每做成什麼大事，空間就會跟著升級，是不是覺得在大幽國更有盼頭了？將來沒準你就能隨時進入這裡了，但前提條件你得有錢，不然武器可就要買不起了。」

龍貓說著指了指電腦屏幕上賬戶的餘額，雖然最近也有金條銷售，可這點錢也著實有些寒磣。

「還不是你，之前一個儀器買了那麼貴，根本就沒有收支平衡就已經先將自己給弄破產了，不然我至於這麼慘么？」冉黛憤憤不平的瞪著龍貓，它每次遇到什麼自己的錯誤，就哼哼著搪塞過去。

「不過我可告訴你，接下來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你又知道什麼了？」冉黛現在也不明問龍貓了，能套話便好。

龍貓在屋裡轉了兩圈，揮動著小爪子說：「那自然是還有不到一個月你就要嫁人了，而且要被賜婚給戚子淮的那個姑娘也馬上要來列陽城了，另外，我掐指一算好像還有些新的奇遇，總之春天來了，花開的好，桃花運也就不錯，你們的桃花運都不錯！」

冉黛一聽這個就想起之前給送到郡主府的那十個男人，貴族們奢靡的生活啊，真的是讓人接受不了，感覺每天男人想的就是怎麼去搜羅更漂亮的女人，女人則想著能不能偶遇更優秀的男人，何必呢。

「就不能來點別的么，打一場仗，讓戚子淮去鍛煉鍛煉，也讓我見見古代戰爭，非要弄什麼桃花。」冉黛說。

龍貓尖利一笑：「總之，宮中恐有大變了，你還是多帶點能保命的東西出去吧。」

冉黛醒了，倒已經不是半夜，在龍尾山這麼一折騰，路上又累的狠了，她一睡就已經日上三竿，蘭彩和竹桃也沒有來叫她，由著她休息。

屋裡又有淡淡的飯香，也沒洗漱，將從空間帶出來的東西全都收好，冉黛披散著頭髮就去了外間，戚子淮正攪著砂鍋里的熱粥，為了不讓它冷掉，還有個小邊爐一直烤著。

之前裴霆燁給冉黛做過粥，這件事一直在戚子淮心裡記著，雖然他熬粥的水平不怎麼樣，但母親親自做了之後他來溫著還是會的。

本來想回房間去整理一下自己的，結果冉黛還沒來及走，戚子淮就已經回了頭。

「那……個，早上好啊。」冉黛尷尬的揮揮手，戚子淮也有些尷尬的低著頭說：「我唐突了。」

為了排解尷尬，冉黛索性也不矯情了，坐下來大方的讓戚子淮給她盛了一碗粥，趁熱喝完之後說：「我聽說我祖母給你安排的那個要結婚的姑娘快要來列陽城了，畢竟到時候要她知道了你一直在郡主府上也不好，所以我盤算著這些日子就將你們將軍府的一些東西先差人送回府上去……」

戚子淮手裡的勺子微一頓，鍋里的粥也跟著因為受熱不均勻炸了一下，一些粥濺在了他手上，應該是燙的他卻沒有理會，只是很嚴肅的說：「我並沒有答應賜婚。」

冉黛也沒想到現在一提到這件事情戚子淮的反應如此強烈，嘆口氣道：「都說了，是賜婚，當初你娶我的時候，你答應了么？不照樣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了新郎？」

這倒是句實話，只要戚子淮還要在朝中做這個將軍，那陛下或者太后的婚旨他就不能不接，別說是他了，就算是她自己，裴霆燁那邊的婚旨她都還不知道如何才能推拒掉呢。

「郡主……」

「我的意思是，萬一最後拗不過來，你必須得娶人家，娶一個內心沒什麼隔閡的女人，總比娶一個從一開始就怨氣橫生的好吧？」冉黛是真心實意說的。

戚子淮表情很不好，可又沒法生郡主的氣，因為知道她不是故意要氣他，而是為他考慮的更多。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生氣，終憋不住望著冉黛說：「郡主，如果我帶你離開列陽城……」

「不可能。」冉黛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戚子淮的表情有些傷。

「首先，我不會丟下我祖母不管的，我活了這麼多年，她是第一個對我如此好的家人，我要留在這裡，好好的護著她。」冉黛表情很嚴肅，戚子淮也很快就察覺到了自己的自私，古往今來，為了愛情而拋棄一切的人，他是看不上的。

「就不提你的父母還有兩個孩子，就算不是你親生的，你既然接了他們，就有責任好好養著。」

「而且，離開京城，我的很多計劃就實施不通了，我說的什麼雲遊四方不過就是敷衍你的，我想做的事很多，需要錢，所以我不能離開郡主府。」

戚子淮欲言又止，錢這件事，對他來說其實根本不是難事，只是宮中關係錯綜複雜，很多東西糾纏在一起，他確實沒有辦法硬拉著郡主離開。

「不要聊這件事了，今天我正好心情不錯，你給我講講陸凝霜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我覺得你和她感情挺好的，可自從我將她尋回了郡主府，怎麼從來都沒見你去看過她？難道是膩煩了？」

冉黛心想，如果真的是因為喜歡了她又厭倦了陸凝霜，那這戚子淮的男人劣根性也還是存在的。

「陸凝霜是南郡縣知府第二個妾侍的二女兒，她們家一共有九個女兒，她排行老四。」戚子淮也不在意冉黛是不是誤會，反而很冷靜且淡然的又盛了一碗粥給她，開始娓娓道來。

「嚯，真是挺能生的，全是女兒？」

戚子淮點點頭：「我從小到大都在列陽城，曾有個貼己的玩伴叫徐中嶺，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算是列陽城數一數二的大戶，徐大人為人清廉，中嶺兄勤奮上進，在武藝上雖不及我，可他讀書很厲害，所有人都說他將來必成大器，是狀元命相。」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優秀男兒，在京城泛舟之時認識了從南郡縣來的陸凝霜，然後就跌進了她的溫柔陷阱，一發不可收拾。

「說來陸凝霜長的確實挺好看，舉手投足間也還是挺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的，就是身邊那個小丫頭有點討厭。」冉黛想到那個巧兒之前還偷了她的沉木香就有點火大，這筆賬她都忙忘記算了。

「不過，大幽國的女人不也都是受管束的么？你看之前那個羅小姐，就因為見到了裴霆燁的哥哥，被她父親逼死了。」說到這裡冉黛又是一肚子氣，嘆口氣說：「糟心事怎麼這麼多，這件事我也還沒時間去算呢，人要是一件件事都計較起來，人生估計都要在算賬中度過了。」

「羅大人，端王，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之後都是要去算的，尤其是端王。」戚子淮捏緊拳頭：「他就算送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樣的人出來，也不見得能洗刷清自己身上的是非。」

「真的挺麻煩的，一開始我想法很簡單，好好鍛煉身體，存一些好用的武器，安生的活下去，結果我不找事，事來找我。」冉黛說著又嘆了口氣：「你繼續說陸家吧，之後呢？」

「因為不是家中嫡女，所以受到的管教約束也沒有那麼多，加上陸家姨娘們攀比成風，一心都要女兒攀龍附鳳，所以她們陸家所有沒出嫁的女子，除了那兩個嫡女之外，都和京城大官名族的公子哥們關係火熱。」

「這是盯准了要嫁過來啊？」冉黛不由得搖搖頭：「嫁的人家越高，就一定能過的好么？」

戚子淮說：「陸凝霜，其實是和中嶺兄私定了終身的。」

冉黛有些驚訝的看向戚子淮，他這是什麼喜好？不光奪兄弟之妻，還做了頂綠帽子？到底是他給兄弟戴了，還是兄弟讓他喜當爹？

戚子淮表情沉重了。

「我同郡主成婚沒幾天，徐家就倒了，五族之罪，流放的流放，落獄的落獄，中嶺兄在流放途中染了重病，寫了一封書信給我，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替他照顧陸凝霜。」

冉黛倒是理解，畢竟已經失了貞潔的女子，心儀的男子又被流放了，她嫁不出去了不說，沒準還要跟著一起被牽連。

戚子淮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想來有些幼稚，更是有些後悔，太后對我態度和印象不好也是那個時候留下的，我硬是將陸凝霜抬回了將軍府，本打算出征的時候將她一同帶到南境，再送已經被我安排人暗中救出的中嶺兄同她相見，只是我沒想到……」

「你不過也是太重兄弟義氣，你這兄弟也真是，託付什麼不好，非要託付女人。」

戚子淮想到這裡就心痛難當，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卻依舊是他以及父親母親甚至是那兩個孩子痛苦的根源。

「中嶺在南境身體確實養好了，因為聰慧過人，一直跟在我和大哥身邊做軍師，陸凝霜雖同他在一處，卻始終不肯承認已經不是我的妾侍了，所以中嶺兄對我有些意見。」戚子淮說。

冉黛忍不住笑：「這真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估計她喜歡中嶺是假，後來又看上你了是真吧？」

想也可能，戚子淮這樣的男人，能有多少女人不喜歡他呢？

戚子淮微低著頭：「但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對她動過感情，只是撐著一份責任，想要讓她有一處平靜的安身之處。」

冉黛想到那陸姨娘之前的所作所為，也就是她之前是平陽郡主，本來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主，不然真換個溫柔弱雞的，怕是早讓陸凝霜把骨頭渣都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