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一根巴掌寬的大板子被拿了過來,戚子淮便是冷眼看著,他也很想知道這個陳庄頭到底囂張到了什麼地步。
陳庄頭根本就沒將戚子淮放在眼裡,面對著冉黛說:「郡主您看,這板子您是想打誰。」
反正不管打誰,都不會傷筋動骨,他就不信將軍敢讓手下兵將拿板子打人,那是狂兵欺負老百姓,在大幽國是絕對禁止的。
只要是他們自己的人打,那就和撓痒痒沒什麼區別。
「就先打他吧,一個一個來,別急。」冉黛說著伸手一指新郎官,他愣了愣,很是不服,但還是被劉爺一把推了出去,虎聲道:「去,怕什麼!」
果然,板子拍在屁股上像是按摩一樣,這等把戲落在戚子淮眼裡,竟也沒惹得他生氣,冉黛沒能完全消下去的火又竄了起來,既然不是來撐腰的,那幹嘛要來?當擺設的?
「我和你們打個賭,敢不敢讓我打兩下,只要他接得住,剩下所有人的板子都免了。」
冉黛一開口,原本閉目養神的戚子淮微睜了眼睛。
他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換了往常,這女人受一點委屈都能變成漿糊樣扒在他身上,鼻涕眼淚的能哭透他兩件衣服,今天這是怎麼了?被綁在柴房裡,手腕勒的全是紫印兒,一聲都不吭?
關鍵是他將她從柴房帶出來,她好像還挺不高興的?以前她不是求之不得他抱她?現在是嫌棄他碰她?明明是他一想到要碰她就渾身難受,如今到像是反過來了?
「行啊,但郡主您千金之軀,怕是連板子都抬不動吧?」新郎官嬉皮笑臉的說。
冉黛無視他的嘲諷,看向陳庄頭和劉爺,他們顯然沒有意見,戚子淮剛想開口說兩句什麼,冉黛就指著鐵羽腰間的長劍說:「劍鞘借我一用。」
鐵羽微一愣,看向戚子淮,沒得到什麼指示,只能將劍鞘遞了過去。
冉黛仔細看了看,包頭部分是上好的鍛鐵,雖然沒有鋼材料那麼結實,但打碎人的髕骨綽綽有餘了,加上又是她動手,就沒有虛發的可能,出手必折!
「你坐到椅子上去,一條腿我就打一下,不管疼還是不疼,你都不能反抗。」冉黛走到新郎官面前,他正潑皮一樣的盤腿坐在地上,屁股被打了幾十下,一點兒疼的意思都沒有。
「好啊,就是打我那一下可別震斷了你自己的手。」新郎官小聲說罷,身後的人跟著嗤笑出聲。
冉黛不說話,半蹲下來看著已經坐好的新郎官,伸手摸了好半天他兩條腿膝蓋的構造,找准了受力點,心裡穩了。
而她這動作卻讓所有人不淡定了,齊刷刷看向戚子淮,他顯然也有點驚到,哪兒有夫之婦隨意觸碰別的男子身體的道理?
雖然他確實不怎麼待見她,可她……可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輕薄別的男人?他顏面何在?
冉黛才不管那麼多,後退了兩步,比了比距離,看準方才摸到的髕骨位置點,沉了口氣,像是舉高爾夫球棒一樣的將劍鞘高高舉起,吸氣用力下甩,就聽當的一聲,新郎官傳出了慘絕人寰的叫聲。
好傢夥,這一下是真的疼,鐵羽都不由得皺了眉頭,心想這郡主也太狠了,雖然力氣不大,可出招的姿勢還有落點,簡直不要太准。
從椅子上跌下來,新郎官抱著膝蓋慘叫,疼的渾身都在抽搐,嘴裡更是瞬間罵了冉黛祖宗十八輩兒,劉爺上去就捂住了他的嘴,怎麼說那都是天家的人,這麼咒罵是要惹禍的。
劉爺親弟遭了殃,這在之前哪兒可能出現?就算是徐大人在的時候都不可能,關鍵還是被一個女人給打成了這樣,說出去能聽?
「還有一下。」冉黛平靜的檢查了一下劍鞘的情況,確實結實,沒有任何的凹凸。
她這句一出,戚子淮眉頭凝的更緊了,平陽郡主平日里確實任性刁蠻,但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和京城那些貴族女人勾心鬥角,爭奇鬥豔上了。
這不依不饒的性子和以前倒是挺像,認準了什麼事兒,不達目的不罷休,可顯然關注點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戚子淮猶豫片刻,沒有制止冉黛,這陳庄頭和裴相有瓜葛他早就知道,但既然第一下已經打出問題了,那攔與不攔第二下,其實沒什麼區別。
「你!」劉爺憤怒的瞪著冉黛,但是他也不敢造次,畢竟大丈夫一言九鼎,當面答應了總不能反悔,只能咬牙切齒且軟了語氣的說:「還望郡主海量,饒了我家兄弟,他尚年輕,這一下下去,腿怕是就廢了……」
冉黛卻一點兒讓步的意思也沒有,冷冷一笑說:「是他自己說我一介女流之輩,不可能將他怎樣的,怎麼?話說的時候是話,應的時候就是狗屎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了,一個貴族女子,口吐穢語,還這麼放鬆自如?
戚子淮感覺自己短時間內接受了太多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禮,大部分都透著一個內容,可憐他。
「把他扶好,還有一下呢。」冉黛說了也沒人聽,所以回頭瞪著戚子淮,和他來了個徹底的眼神對接,順便無視了戚子淮神情中的探究和疑惑,微仰著頭說:「管是不管?」
「來人,將他扶好。」戚子淮沉聲開口,新郎官被四名結實的士兵硬是給拉起來,摁在了椅子上。
用同樣的方法,冉黛一劍鞘掄下去,新郎官直接白眼一翻,暈過去了。
將劍鞘還給鐵羽,冉黛平靜的坐在了自己位置上,看著跪在地上,仰頭瞪著她的陳庄頭說:「我早些時候聽陳庄頭說了,就是將這大屋拆了重建,也是沒任何問題的,有這等自信是好的,既然你們亂了規矩,未經同意就在主人的正屋裡辦婚禮,我又是個挑剔的人,別人用過的東西我不喜歡,所以就勞煩你儘快找人將這裡拆了重建。」
陳庄頭這次是真的震驚了,他方才說話時身邊除了劉爺沒人啊,郡主是怎麼知道的?鬧鬼了?
看了戚子淮一眼,也不問他的意見,冉黛繼續說:「我和將軍就暫時先住在你的住處吧,什麼徐大人的晦氣,你放心,我命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