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百鬼夜行
要不是外面給妹妹打電話的媽媽，跟妹妹說完話后，想要跟自己說幾句，妹妹來喊話，柳月月覺得，今天要丟死人。
因為再多給點時間，她的小褲褲，很有可能會被楊帆給褪下來。
這個傢伙，越來越得寸進尺，色膽包天。
「不準亂說話。」柳月月把遮陽帽從楊帆手裡拿回來，重新戴上。
口罩還不夠遮羞，還得用帽子。
要不是遮陽鏡被收起來了，她還想戴上呢。
商場里很涼快，進來后，楊帆就不想動了，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便擺了擺手：「我去那邊坐坐，你們先自己逛一會兒。」
柳月月和柳芊芊也不強求，手挽手，興緻勃勃去逛了。
不過沒多久，兩姐妹就跑回來了。
柳芊芊不願意戴口罩，然後被人誤認為是明星，雖然沒有胡攪蠻纏，但也讓兩姐妹失去了閑逛的興趣。
自然而然，兩姐妹又吵了起來。
「都說了讓你戴口罩，就是不聽。」
「我又不是明星，戴什麼口罩，不舒服。」
「你不戴，跟我不戴有區別嗎？」
「那不關我的事。」
「那你別跟我逛街了，你自己逛去，我跟楊帆自己逛。」
「別嘛，姐姐，我這不是戴上了嗎？」
「煩人。」
吵完之後，兩姐妹回來找楊帆。
「不逛了嗎？」楊帆疑惑，回來太快了。
「不逛了，去找地方吃晚飯。」柳月月挽住楊帆的手臂。
柳芊芊也走到一邊去，把楊帆的男士挎包位置往後挪了一下，然後挽住他胳膊。
於是，商場里的人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楊帆。
只是這個犯人長得有點帥，可惜不是真正的犯人。
這樣的男人，是應該進去的，太令人嫉妒了。
離開媽媽，柳月月和柳芊芊今天穿的衣服不用一樣，以致看起來，她們的身材各有特色，皆是所有好色之徒鐘意的那種。
三人沒有在商場美食層就餐，坐車去別地吃晚飯。
吃完晚飯，他們也沒有立刻回酒店。
出來旅遊，酒店只是晚上一個睡覺的地方。
沒到休息點，遊客怎麼會回去？
所以，楊帆一行三人繼續去逛濟州。
濟州沒有長安不夜城的輝煌，地理環境先天有各種缺憾，但也出過很多大儒，名留千古。
只不過現在……
有個遠走長安的濟州姑娘感傷道：「我抬眼是千佛山的輪廓，我閉眼是大明湖和護城河，趵突泉在我耳畔噴涌著。可我卻不清楚，濟州，到底是啥樣的？它究竟是啥樣的？」
在濟州人耳畔飄蕩的，除了趵突泉的水聲，一定還有這些：「學挖掘機，到濟州某某職業技術學校……」
「不孕不育，到濟州XX醫院……」
這些如章丘大蔥般的氣味，瀰漫網路江湖，把大明湖、趵突泉、千佛山的詩情畫意消解得無影無蹤。
楊帆與柳家姐妹夜遊泉城，環繞大明湖。
大明湖不是很大，與真正意義上的湖相比，只能稱得上是一個稍大點的池塘。
遠古意義上的湖，很少。
國內名副其實的湖，大概只有五個：洞庭湖，鄱陽湖，洪澤湖，巢湖，太湖。
即所謂的五湖四海中的五湖。
所謂的洱海，其實都不夠五湖中的湖吃一口的。
五湖能與四海並列，皆因它們有大海一樣的胸襟，煙波浩蕩，全是水。
大明湖雖然稍微小了點，但風景秀麗。
即便是晚上，楊帆也能看清楚它的美貌。
岸上翠柳垂蔭，婀娜多姿，湖中清波泛盪，荷花似錦，水面小舟爭渡，畫舫徐行。
樓台亭榭，隱現其間。
古人對大明湖的描述是：「湖光浩渺，山色遙連，夏挹荷浪，春色揚煙，蕩舟其中，如游香國，簫鼓助其遠韻，固江北之獨勝也。」
遊人不是很多，拍照游完剛出來，天空不作美，下起了雨。
躲著雨，看到有雨傘沒雨傘的人從園內或行走或狂奔出來，有的嘻嘻哈哈尖叫，楊帆不由得笑了起來。
「看到別人被淋雨，你怎麼那麼高興？」柳芊芊還是沒戴口罩，甩了甩帽子上沾的一些雨水。
「哪有，你看他們比我還高興。」楊帆當然不承認自己喜歡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雖然他非常非常享受十三的那種聲音。
「我也很高興。」柳月月興奮地捋了一下額前的濕發。
小時候還特意跑進大雨中玩耍，不亦樂乎。
「嗯，大雨中百鬼夜行，有人混在其中，比鬼還高興。」楊帆拿紙巾給柳月月擦臉上的水漬。
柳月月愣愣看著楊帆，眨動大眼睛，什麼意思。
柳芊芊反應比較快，瞪起雙眼：「姐姐，他說你心腸壞。」
柳月月看向楊帆，沒說話，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顯，是這樣的嗎？
楊帆給柳月月戴上帽子，朝一個地攤走去：「胡說八道，我到那邊看看去，買些工藝品回去當作紀念。」
有的紀念品，無關價值，只為有朝一日再次看到，彷彿又回來了一趟。
由於下雨，一個有棚的地攤，成為了很多人的避雨之地。
攤主很熱情，雖然沒人買他的東西，但並不嫌棄。
楊帆擠進去，發現攤上居然有民間樂器。
其中，陶笛這種罕見的樂器，引起了他的興趣。
陶笛是世界樂器，不專屬任何國度。
各國各地域都或長或短，有過陶器時代，都曾各自有過、或相互借鑒改革研發陶制笛子的記錄。
國內的陶笛，可追溯至三秦半坡遺址出土的陶哨，距今6000多年歷史，是國內陶笛的鼻祖。
楊帆拿起一個精緻的小陶笛，問老闆：「可以試一下嗎？」
「可以的。」老闆很爽快。
柳月月跟了過來，聞言邊從包包里取出一片濕巾，好奇問道：「楊帆，你會吹嗎？」
楊帆接過柳月月手裡的濕巾，在她耳邊說道：「我很能吹的，晚上回去，你要不要試試？」
柳月月一臉茫然：「你不是要現在吹嗎？」
唉，沒成就感。
楊帆不搭理柳月月了。
要是柳芊芊，可能會秒懂。
擦完陶笛送氣口，楊帆把它放到嘴邊。
於是，夏雨無聲，四下鼎沸的人聲消失。
唯有笛聲，彷彿穿透了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