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回家等我

熱點新聞欄目那裡，赫然有遠征軍西征的新聞標題。

新聞里，遠征軍戰績斐然，直觀的數據，神乎其技的全盤操作，讓文爸看得都有些熱血沸騰，異常震撼。

「劉菲的投資眼光，怎麼變得這麼好了？」文爸震驚。

文媽今晚也一直疑惑，如果是在國內，柳媽因為有「小道」消息，商業嗅覺比較靈敏，情有可原。

但這一次，柳媽是把手伸到了國外，首次出征還大捷了，豐功偉績。

國內都把遠征軍當成了民族英雄。

今晚的茶話會，朋友三言兩語沒能把柳媽這次遠征的方案和戰術分析得太清楚，但推送了一篇專業人士撰寫的文章。

文章裡面幾乎把整個遠征的過程都詳細記錄了下來，除了一些專業術語、辭彙文媽看不太明白，但大體策略、戰術，她看明白了。

正因為太具體，太詳細，才讓文媽覺得，非浸淫這個領域多年的專業人士能做到，所以她只是想到了非專業妖孽的楊帆一下，就立刻否決掉。

她只是確定，喬娥那個基金里，有大妖！

沒有這個大妖的策略和戰術，專業朋友說了，蠻力衝撞，做空東歐小國的貨幣，得花上比現在多數倍的流動資金。

而再多數倍的流動資金，世界上幾乎沒有哪個團體可以在短時間內籌齊。

短時間籌不齊，那就白扯。

一旦發現情勢不妙，多給點時間，很多問題都是可以解決掉的。

機會，總是稍縱即逝。

第二天。

正常學校早已開學，小妍的學校比較特殊，沒有寒暑假之說。

看不見光，他們這類人只能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學習生存知識和技能。

這一天早上，王申海一如既往送小妍去上學。

只不過現在的他，比一個月前更加消瘦。

清晨醒來之後，他就感覺狀態不對，但堅持著去送小妍了。

「下午見！」把小妍送到學校門口后，王申海跟她揮手，雖然她看不到。

「深海哥哥，下午見！」小妍揮手，然後自己拄著盲杖，走這最後一段路。

等小妍進學校后，王申海捂著胸口，慢慢走到路邊一棵樹下，靠著樹榦緩緩蹲下來。

良久，朗朗晴天，在他眼前卻昏暗下來。

「楊帆，過來一下，送我去臨終關懷醫院吧，堅持不住了。」王申海吃力地撥通楊帆的電話。

「好，你現在在哪裡，我這就過去。」楊帆接通電話，很快又掛斷。

過得挺久的，楊帆才匆忙趕來。

他不住附近了，住通天苑，離這裡很遠。

過來后，楊帆便看到無力坐在地上的王申海，周圍人來人往，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詢問過他需不需要幫助。

「麻煩你了，早該聽你的，去醫院等死。」被楊帆抬起一隻手臂拉起來的王申海，臉色很痛苦。

「還能說話，那就沒事，現在也不晚。」楊帆把王申海扶進車子後排。

「我的車，先幫我停好，以後，再來拿。」在後排躺下后，王申海吃力道。

楊帆認得王申海的電動車，跑過去把電動車開到停車區域停好。

隨後，回到車上，楊帆飛快地把車開往提前預定好床位的臨終關懷醫院。

「止痛藥還有沒有？」從車內後視鏡里，楊帆看向一臉痛苦躺後排的王申海。

「吃完了，越來越沒效果。」王申海說話很吃力：「沒事，熬一下，就沒這麼難受了。」

熬不過去，那隻能下個輪迴見。

「很快就到了，到了之後，有醫生能給你減輕痛苦。」楊帆安慰道。

王申海不關心這些，對楊帆說道：「我跟小妍說了，下午見，下午，你幫我接，這最後一程。以後，讓小妍，不用再上盲人學校了，回家等我。」

楊帆的眼眶忽然就有些紅起來，他已經讓汽車自動駕駛，聽到王申海的話，把目光從車內後視鏡里收回來。

上午，楊帆請了半天假，沒去單位。

下午，他又提前下班，去小妍的學校門口等她。

「小妍，這邊！」看到小妍放學出來，楊帆笑著走上去。

「是楊帆哥哥嗎？」小妍一臉驚喜，她很少「見」到楊帆。

但她知道，自己未來的光明，全在楊帆哥哥這裡。

他出錢，找醫院，給她換眼角膜，重見光明。

「恭喜你，小妍。」楊帆接過盲人杖，領小妍去坐車：「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來這裡上學了。」

「真的嗎？」小妍知道楊帆的意思，高興得差點忘記了跟深海哥哥的約定。

「是的，眼角膜已經找到，最遲半個月，你就能做手術了。」楊帆心情很好的樣子。

「嗯嗯。」小妍一邊跟楊帆走，一邊高興問道：「深海哥哥呢，他今天怎麼不來送我？他知道我以後不用再來這上學了嗎？」

「他失業了。」楊帆笑道：「得知你要做手術，不再需要他接送，一氣之下，他不接這最後一單了。」

小妍替王申海分辨道：「才沒有，深海哥哥肯定很高興，他說他最想看到我能看見光明的那一天了。」

正說著，小雅忽然停下來，手摸在轎車上，興奮道：「楊帆哥哥，你開汽車來的嗎？」

「是呢，我女朋友的車。」楊帆一點也不擔心小妍說他吃軟飯，臉皮厚。

小妍年紀還小，也不擔心說自己坐了楊帆哥哥女朋友的車，他女朋友就會吃醋。

她愉快地摸了進去。

很快，楊帆開車，將小妍送回家。

小妍的家現在不在以前那個小區了，搬去住她們家以前買下的一套三十平的小公寓。

這套小公寓，當初她們家買的時候，附近的房價還沒突破一萬，付了十幾萬的首付。

開發商無良，延遲了很多年才交房。

交房前，小妍的媽媽想賣掉都賣不了。

交房后，小妍媽媽託付中介想轉賣出去，因為她沒錢裝修，也需要攢錢給小妍將來做手術。

不一兩萬做最簡單的裝修然後住進去，反而繼續租房，是因為小妍媽媽怕住過人了，買房的人會嫌棄，不肯買或壓價太狠。

運氣不好，在小妍媽媽想賣出去之時，房地產就進入了凜冬，泡沫被戳破，炒房客銷聲匿跡。

剛需的人是有，可能緣分不到，一直沒人看上小妍家的這套小公寓。

後來，楊帆出現，就不需要賣掉了。

簡單裝修后，母女倆搬了進去。

上次楊帆過來后，聽小妍媽媽訴苦。

因為這套公寓交房好幾年了，她一直沒入住，也很少來照看。

那時要刷牆裝修，她過來看，打開窗戶才發現，下面的小陽台那裡多了一台空調外機。

順著路線看過去，原來是隔壁把空調安裝在她們家這裡。

鄰居家原來的位置，打通了包，擴大主卧面積。

小妍媽媽當時就氣得不行，大家非親非故的，幹嘛佔用我的地方，你安裝在我這裡，我想通包或安裝空調怎麼辦？

小妍媽媽第一時間過去敲門，過了很久，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開門，一臉牛哼哼地問你誰啊？

小妍媽媽說，我是你隔壁的鄰居，我想問一下，你旁邊陽台那個空調外機憑什麼裝在我的位置上？

那個中年婦女趾高氣昂地說，怎麼是你的位置啊，這是外牆，憑什麼說是你家的？誰先來占著就是誰的。

小妍媽媽活了三十多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蠻橫的，一時懵了，正不知道說什麼，對方就把門猛地一關，拒絕溝通。

小妍媽媽只好去找物業。

物業經理跟她解釋說，你隔壁那家剛開始裝的時候，我們去溝通，告訴他們這樣做不行，但是他們根本不聽，我們也沒有辦法。

小妍媽媽問，既然你們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早通知我，我也按時交物業費的，你們就是這樣服務的嗎？

物業經理連忙說，老妹兒啊，這真的是誤會，我去找他他們溝通的時候呢，他們跟我說，已經徵得你的同意了。

徵得我的同意？我連一個電話都沒接到！

小妍媽媽很生氣，說那現在這個事情很清晰了，他們佔了我的地方，我事先不知情，你看現在怎麼處理。

物業經理說，那我們現在一起上門協商吧。

於是，他們過去敲開門，對方一看是小妍媽媽和物業，態度十分囂張，叫我挪，門兒都沒有！

說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物業經理滿臉的尷尬。

小妍媽媽對物業經理說，你看現在怎麼辦？

物業經理說，要不然報警吧，看看警察怎麼處理。

於是，兩人報警了。

但是，出警的人說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這是民事糾紛，他們也管不了。

而這家人明顯就是無賴，他們會接受調解嗎？

顯而易見，不接受！

楊帆過來知道后，說這不是事，看我來給你們解決得妥妥的。

他沒有靠女朋友，也沒有靠哪個朋友，靠的是自己。

小妍家地盤上的東西，就是她們家的。

第二天，他去二手市場買了一個掛機和配件，找師傅把外機連接到小妍家的掛機上，然後找人焊接了一個鐵框，把那個外機包得嚴嚴實實的。

另外，他又買了一個攝像頭，隨時能查看情況。

鄰居家當然急了，找小妍媽媽找不著人，她也拒絕溝通。

後來，鄰居只得找工人來拆除。

但楊帆通過攝像頭喊話：那個工人師傅，請停止你的行為，那是我家的，你要是再不停止，我可要報警啦，我這都是有錄像的，都有證據。

工人師傅一聽到這話，一個個都走了，因為大多數人也懶得摻和這個事兒。

明顯是自己的僱主耍無賴，把自己的東西裝在別人家的位置上。

隔壁鄰居眼見拆除計劃失敗，只得去找物業。

結果他們之前怎麼對物業的，物業就怎麼對他們。

後來，物業被磨得沒辦法了，就給小妍媽媽打電話。

小妍媽媽告訴了楊帆這事，楊帆讓她告訴物業，這事兒沒得商量。

於是，鄰居找物業要了楊帆和小妍媽媽的電話，第一次接通，對方還在那裡態度囂張。

楊帆直接拉黑，讓小妍媽媽也照做。

後來，鄰居報了警，警察聯繫小妍媽媽以後，上門拍照取證。

結果人家過來一看，機位是小妍媽媽家的，讓鄰居拿購機發票。

值得喜悅的是，鄰居說他們沒有，反而想讓小妍媽媽拿購機發票。

電話遠程遙控的楊帆冷笑，讓小妍媽媽告訴對方，誰提出誰舉證，這個外機在我家位置上呢，我需要證明嗎？

物業經理也證實，這個位置確實是小妍家的。

警察一看這糾紛也明白咋回事兒，這位置是人家的，外機也是連著人家的，空調你也證明不了這是你的，你讓我怎麼處理？

鄰居那家人啞口無言，最後只能向警察承認，他們佔了小妍家的地盤。

警察問小妍媽媽，是這麼回事嗎？

小妍媽媽說是。

事情已經明了，在警察和物業的協調下，鄰居把外機移走。

惡人就得惡法治。

小妍和她媽媽現在都覺得楊帆是個好人，好厲害的人。

替王申海最後一次送小妍回家后，楊帆沒多逗留，趕去醫院看王申海。

「去接送小妍了嗎？」王申海一整天躺在床上，看到楊帆來后，出聲問道。

「送好了。」楊帆給王申海安排的是一個單人間，沒跟別的病人住一塊。

有的病房，是兩個人或幾個人住的。

王申海之前說不用這麼鋪張，單人房花的錢肯定比多人房貴，他捨不得。

「衝擊越來越頻繁和厲害，上午你走之後，我詢問醫生了，醫生沒瞞我，說病情惡化到了最後的階段，再衝擊幾次，我就醒不來了。」王申海很坦然。

「看得出來了，你現在的狀態是人比黃花瘦，很嚇人，還是不要再出去嚇人的好。」楊帆說道。

「不出去了。」王申海惋惜道：「就是今天下午沒能最後一次送小妍放學，挺遺憾的，有的話都還沒說呢。」

「話是永遠也說不完的。」楊帆說道：「我後天得出差幾天，你最好能堅持到我回來，見最後一面，不要再留下遺憾。」

「你的這個幾天是三天，還是九天？」王申海問道。

「五天左右，誤差不會超過一天。」

「好，我努力堅持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