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順捂著額頭回到家,媽媽在和她所謂的親戚打麻將,鍋里的食物飄出陣陣香味。阿順一如往常,漠然地洗完手、盛好飯,坐在椅子上獨自吃著。不知道為什麼,她很討厭這樣的氛圍,她看見媽媽和那些男人有說有笑的摸樣,她想吐,忽然她又搖搖頭,使勁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阿順是個非常好的孩子。但,又都覺得她的身上就像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孤獨感,那種感覺給人很強烈的氣息。
每次回到家看到這樣或那樣的人來家裡,她有種想發火的衝動。但,她忍住了。看著爸爸和那些男人聊天喝酒,她覺得爸爸很可悲、很可憐、很可恨。
青春期的孩子愛胡思亂想嗎?!阿順坐在山頂上吹著大風在想,想得頭又痛了。「明天放假,該去看看奶奶了!」她喃喃地對著天空自語,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眼角濕了。
果然,第二天阿順就回鄉下了。
「奶奶,我們有四年沒見了吧?我好想你啊……奶奶,快要高考了,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奶奶我恨媽媽……我恨她!」阿順跪在墳前,兩眼呆泄地說,「我討厭那些人,我好怕,好怕當年的是再重演,奶奶……你在那邊還好嗎?病好些了嗎?是不是還要吃藥?我知道我有些迷信了!可我寧願這世上真的就存在這些!」阿順吸了吸鼻子,又說,「我討厭爸爸,他根本就沒有要供我繼續上學的意思,他和媽媽一樣,只會給我個空頭支票,先給我希望,然後再讓我失望,到如今,給我的就只有絕望。奶奶!為什麼?為什麼活著會有這麼多煩惱呢?」阿順說完為三個酒杯都倒滿酒,獃獃地望著酒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擦擦眼淚,點上三柱香,鄭重地插在石碑前,伸手拔掉墳頭上的雜草,沖著墳愣了許久,才點燃一串鞭炮,頭也不回的走掉。
隨著日子的推移,阿順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頭很不對勁,跟爸媽說了,也最多只是給些錢叫她自己去買葯,碰上心情不好,還會挨訓,還是不提的好。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阿順就變得很討厭上課。好在這已經是期末測驗了。她匆匆答完試題,便出了考場坐在操場上看別人打球,旁邊還坐著和他一起出來的幾個同學。
「那個就是唐廖!」齊林說。
「哪個?哪個啊?」王喬立刻來了興緻。
「就是那個穿白色運動褲,米色高領毛衣的那個!」齊林嚼著泡泡糖沖操場上的某人吹了個泡泡。
「哇!長得好有型啊!」王喬馬上雙眼冒桃心的大叫。
「花痴!那種花花大少……」許小雯白了王喬一眼,不屑道。
「怎麼了?」大家都瞪圓了眼睛。
「哼!逮誰愛誰的混蛋。」許小雯一口氣喝完咖啡,將紙杯扔進阿順手中的垃圾袋裡。
「據說,咱們班花就是因為他才哭腫了眼睛的。」齊林又添了一句。
阿順也朝那邊看了過去,那男生長得真的不錯,球技也不賴。阿順這樣想著,提起已滿的垃圾袋向垃圾筒走去,誰也沒料到球居然直直的向她飛來,而且準確無誤的命中了她的天靈蓋。
那群男生一看闖禍了,一溜煙跑了。唐廖看看這陣勢,慌忙將籃球收進包,也想開溜。不料,被許小雯一把揪住了后衣領。
「想跑?!」許小雯拽過唐廖輕蔑地瞪了唐廖一眼。
「誰,誰想跑了?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唐廖心虛的回嘴。
「你得負責!」齊林很嚴肅的給了唐廖這麼一句。
「負、負責?」唐廖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孩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是啊!負責!」王喬煞有其事的跟著點頭。
「怎、怎麼負責?」唐廖看著王喬皺著眉的臉,生怕她會想出什麼奇奇怪怪的點子來。
「負責的事先擱一下,先把她送到醫務室再看吧!」許小雯提議道。
「唐大公子,快負責呀!」齊林沖唐廖努努嘴,示意道。唐廖大著眼睛看著齊林。齊林見唐廖沒反映,無奈的開口,「唉!空有其表,笨!!把她背起來啊!」
「我?」唐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不是吧!」
「是!背吧!」齊林說著拽了一把唐廖。
唐大帥哥不甘不願地被起阿順想醫務室走去。
「沒事啊!」大夫聽聽看看,弄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這麼一句。
「沒事,那為什麼還不醒呢?」王喬奇怪地盯著阿順的臉,一臉的疑問。
「人家大夫都說沒事了,那肯定就是沒事了,不用擔心了,既然沒什麼了,我們也可以走了。」許小雯說著便起身要走。
唐廖一看也起身想走,被齊林堵在門口,「你走什麼呀?!你得負責,懂不懂?!好好看著她,她什麼時候醒了,你什麼時候走。明白?」齊林說完便拉著那幾個走了。
王喬在門縫中沖唐廖拋了個笑臉走了。唐廖依樣畫葫蘆還了個笑臉。
「奶奶……奶奶……」阿順沉在夢裡不停的呻吟。
唐廖無奈的將放在門把上的手縮回來。回頭看看床上滿頭大汗痛苦的女孩,終於良心發現了,走回來坐在一邊。
「奶奶……奶奶——」阿順的手像是要在空中抓住什麼,胡亂一揮一下子驚醒了。她汗流浹背的坐起來,無力的捂住額頭。
「喂!你還好吧?!」唐廖迅速竄過來。
「我沒事!」阿順深吸一口氣,回頭給了唐廖一個空白的微笑。問,「你怎麼在這兒?他們呢?」
「他們都回家了!」唐廖涼涼地回道。
「哦!」阿順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唐廖遞過來的葯,接到手中,說,「那我們也走吧!」
唐廖在阿順背後喊了一聲:「你還好吧?!」
「沒事!」
「真沒事嗎?!」唐廖追上阿順不死心的問。
「你希望我有事?」阿順真是服了這位唐大公子了「好!我的頭因為你手中的籃球,現在很不好。所以,你是不是要賠償呢?這先不急,等我哪天需要的時候會向你說的。請你現在別跟著我了,我會覺得……呃……覺得非常自卑的!」阿順無法在跟他耗下去了,丟給唐大公子幾句話便走開了。
「自卑?!……」唐寥很奇怪的摸著下巴,半晌點了點頭說,「恩!我真的是太優秀了,怎麼辦呢?!」
放假了??!!阿順從書店出來抱著幾本書百無聊賴的在街上閑晃。突然間,阿順被迎面過來的人撞倒在地,手中的書本灑了一地。阿順揉一揉撞痛的胳膊。抬頭一看居然是唐廖和一個姑娘。
「你沒事吧?!」唐廖一看是阿順,趕忙將阿順從地上攙起來,拾起地上的書本拍了拍,遞給阿順。
「你們怎麼回事啊?!」阿順吃痛地拍拍屁股,接過書本問,「她是?」
「哦!認識的!」唐廖嘿嘿笑了兩聲說。
「是嗎?!」阿順半信半疑的看了那女孩一眼,「哪的?」
「哦!比咱們低一級,今天湊巧碰到!你是不是要去學校啊?東西我幫你拿!」唐廖陪著笑臉。
「啊……」阿順完全沒反應過來。
「你別想跑?!」旁邊的女孩一把拽住唐廖。
「那個,請你放尊重點!」唐廖沖阿順尷尬的笑了一下,說著伸手扒開女孩的手。
「你……」女孩快哭了。
「我都說了,我有喜歡的人,再說我們只是認識不是嗎?」
「你說要我當你女朋友的!你……」
「那……怎麼能當真呢?我開玩笑的!……」
「你混蛋!」女孩已經被唐廖氣得失去理智了,兩隻拳頭雨點般的落在了唐廖身上。
「哎……我有女朋友的!……喂!你……」唐廖祈求地看著阿順,期望她幫幫忙。
「你混蛋!你混蛋!……」
唐廖的話不但沒有起到作用,反倒激的女孩變本加厲。
「你們慢慢吵,我走了!」阿順恕不奉陪的轉身,被唐廖一把扯住。
「你不能走啊!」唐廖都快哭了。
「幹什麼?」阿順無奈。這兩人真是,吵就吵唄,還硬要別人看戲!
「她、她就是我女朋友!」唐廖不怕死的拉著阿順對女孩說到。
阿順的腦子有那麼一瞬一片空白。很快被對面站著的女孩一巴掌打清醒了。
「可惡!」女孩將阿順一把推到,哭著跑開了。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阿順又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她的手被地上的沙石蹭破了,疼的她齜牙咧嘴。
「天!我招誰惹誰了!……」阿順吃痛地揉著手,屁股痛得想站也動不了。
「你、你還好吧!……」唐廖被那女孩嚇了一跳,頓了一下,趕忙去扶阿順。突然間覺得她胳膊細了好多。不禁想,現在的女孩子減肥效率還真不是蓋的。
「不好!」阿順白了唐廖一眼,掙扎著站起來,甩開唐廖的手。唐廖笨手笨腳想為阿順拍身上的土,被阿順躲開了。
唐廖的手尷尬的頓在半空中,半晌才收回來。唐廖心中不由得苦笑,碰到她你怎麼就變遲鈍了。而且,每次都要弄得她人仰馬翻。
「唐同學!你剛才說的話,我全當沒聽見。希望你不會再有下一次。你不要命了我還想多活兩天!」阿順蹲下去一邊說一邊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書本,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笑。小雯說得還真是沒錯呢,前兩天還見他和校政教處副主任的女兒共進晚餐,這會兒又和低年級的學妹糾纏不清,還真是個花花公子呢!
「可是!有很多的女孩子都想當我的女朋友呢!」唐廖看著面前的女生覺得很好笑。還是第一次覺得女生沒有想象中那麼讓人受不了!
阿順很無奈的收好東西。站起身,看著這個自戀狂。把話題轉開,省得自己一會暈倒「你去打籃球?」阿順指了指唐廖腳邊的籃球。
「廢話,當然了!難道拿著籃球去踢嗎?!」唐廖的毛病又來了。看見阿順直翻白眼只好跳過話題「我們學校和街頭籃球今天有比賽,你也去看吧!「
「比賽?我不感興趣!」阿順沖唐廖扯扯嘴角走開,差點撞上迎面走過來的人。對方沒有一米九也有一米八五。阿順不好意思笑一笑,讓開路。
「到底是唐大公子,這種時候了還在這裡把馬子。真有情趣啊。不知道你的球技是不是和你泡妞的本事一樣厲害!啊?可別到時候把你們校隊的臉給丟盡了,嗯?不過,你們校隊……哼哼……實在是很爛啊!」和阿順撞上的男生挑釁地看著阿順後面的唐廖,一開口就一股子火藥味。還沒等唐廖作出反應,阿順已經無法忍受這男生了。
「什麼把馬子啊?!你胡扯什麼啊?!小心我告你毀謗!」阿順的一句話炸的在場的諸位目瞪口呆。
「哦!為情哥哥幫腔了!嘖嘖!」那人走到阿順面前,看著阿順笑了。說,「我可真懷疑你的眼光,唐廖!真是來者不拒啊!」那男生看了阿順一會,轉過頭對唐廖說,「這種酵麵糰也要?!哼!」
阿順被那個男生徹底激怒了,也許是惱羞成怒吧。她站到男生面前咬著牙說:「酵麵糰怎樣?!骨感美女厭了,不行嗎?!姑奶奶是麵糰又怎麼了?你嫉妒你也追啊!你倒有這個本事嗎你!穿得跟個破爛堆里揀出來,整個一破爛王!」阿順一口氣說完,拉著目瞪口呆的唐廖迅速離開,留下了那幾個無法發作的男生。
阿衝到河邊,甩開唐廖的手,氣得手指吱吱響,「這幾個兔崽子!」
「你剛才真是神勇哎!不會是他們說到你的痛處了吧?!」唐廖眨巴眨巴眼睛。
「喂!」阿順瞪眼看了唐廖一會,突然低下頭不做聲了。
「喂!你……你怎麼了?你……剛才、還是很英勇的!」唐廖被她的表現嚇了一跳。
「你不去打球了?!」阿順抬頭平靜的看著唐廖說。
「去啊!……一起去好了!……走吧!」唐廖推了阿順一下。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一起去吧!又不用你買票。!」
「喂!喂!……」沒等阿順開口便被唐廖拉走了。
阿順瞪著大門,腳下沒有動。她正打算往長長的隊伍後面排時,被唐大少一把拽到後門進去了。阿順很迅速地抽開自己的手,尾隨其後。雖說是進了場,可是想要坐到觀眾席上就沒那麼容易了。這場面讓從來不愛湊熱鬧的阿順有點不知所措。很快,就被人流擠到了後面。她想出去,這樣的場合她適應不來。
唐廖邊走邊跟後面的阿順說話。可是,這丫頭怎麼連氣都不吭一聲。扭頭一看,她根本沒在身後。憑藉他一米八七的個子,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茫然的阿順。他無奈的搖搖頭,撥開人群向後尋去,拉起安順的手向觀眾席走去。
阿順怔怔地看著被唐廖緊緊拉著的左手,隱隱發燙的除了左手還有臉。真是奇怪啊!像她這樣的人居然能得到男生的照顧。
一片嘩然中,阿順被唐廖拉到觀眾席上。
「起來!」唐廖拿腳踢了兩下坐在位子上的一個男生,男生見是唐廖乖乖叫了聲「廖哥」,然後乖乖的起來竄到上面的位子上去了。唐廖把阿順摁在座位上,看著阿順透紅的臉說,「臉還這麼紅啊!那臭丫頭下手怎麼這麼狠!」
「不過,真是……真是很抱歉!」唐廖背過身去,說。
「你……快去準備吧!……快開始了!」阿順岔開話題,對著唐廖的後背說,「加油!」
唐廖聽到了阿順的話,轉身看了阿順一眼。那丫頭是真心鼓勵他的。他拿右拳輕錘了一下胸膛,轉身向場下走去,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微笑。
再次看到唐廖,他已經換了球衣,冷著臉站在場上。那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唐廖。
「怎樣?廖哥,帥吧!」剛才被唐廖趕走的男生,用唐廖趕他的方法趕走了坐在阿順身邊的男生,自己坐在阿順身邊說。
「……」阿順一言不發的看著那個男生在那裡自顧自地誇著他們廖哥。
「您、您和……我們廖哥……」那個男生一副曖昧的表情。
「喂!你想什麼啊?」阿順徹底無言了。自打那位唐大公子的籃球砸了她的腦袋后,好像在阿順身邊的問題就沒離開過唐廖。「沒有啊!」
「那……」那男生打死不信的表情。說,「我們廖哥可不會帶女孩子來籃球場的,從來都是女孩子自己來的。再說了,我們廖哥可從來不會對女孩子這麼客氣。」
「我說!你們離開那種事就沒別的了?……算了!不怪你!不能怪你!誰讓你們的廖哥是個花花公子來著!」阿順無奈的笑一笑,將視線轉移到籃球場上。
阿順開始犯困了,她苦笑著心想,自己這是何苦啊!完全不懂啊!
「哎呀!真他媽的!裁判是死人啊!這樣都不罰……靠!」旁邊的男生都跳起來了。
阿順愕然的看著那男生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唐廖他們輸著呢!可看看時間只有十幾秒鐘了,還差人家二分。唐廖執球被困在三人嚴密的包圍圈中,好像完全動不了。
唐廖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只能看看隊長凌秋。向他點點頭。得到隊長無奈又肯定的眼神。唐廖咬牙向三分線外退去。只是兩秒鐘的時間,唐廖出人意料的衝到了籃下。就在要伸手扣籃的那一瞬,腳下一晃,球脫手向籃板飛去。此時的唐廖已經跌倒在了地上。
「啊!」阿順倒吸了口涼氣。
球「呯!」一聲落在了地上。輸贏似乎就這麼定下了。
阿順看著躺在地上的唐廖,忽然,很難過。唐廖是那麼傲氣的一個人,不知道,他會難過成什麼樣。
「這種球如果能算的話!哼!真是替你們害臊!」一個低沉的女聲脆生生的打破了場上混亂的境況。
「啊……小、小雯?」阿順的眼珠子差點掉到了地上。
「哦?唐大公子還真是通吃啊!哼!連姐兒都來助陣了!可是,輸了就是輸了。」對方那個剛被阿順罵了一通的男生,走到唐廖身邊說。
「在場的可都不是瞎子,是誰惡意攻擊他,才有了所謂的贏!」許小雯不屑的笑了笑。
「……哼!……東子!你下去!」那個被阿順罵了一頓的男生冷冷地瞪了一眼那個攻擊唐廖的男生。又說,「按剛才的時間再來一次,如果,他能進,那我們就認輸!」
「喂!你太過分了吧!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有沒有心吶你!」阿順無法再繼續看下去了,她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跑到唐廖身前。一把扶起唐廖,將唐廖一把藏到身後,像極了一隻被逗怒的鬥雞。
「又是你!」那個男生眯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這個女生。說,「又來為情哥哥辯護!」
「如果真是你所說的那樣,倒是不奇怪。可惜,我跟這位唐同學只是認得而已。作為一個旁觀者的我,都已經無法原諒你的所作所為了。看看吧!如果,你想犯眾怒的話,你已經達到目的了。」阿順幽幽地說,「你為什麼不照一照鏡子呢?看看你,多可憐!」
「……」那男生冷冷地看著阿順,一下子無話可說。
「也許,這可以算你贏。可你,連自己的心都輸了。」阿順嘆了口氣。轉身扶著唐廖向場下走去。
「什麼東西!敢這麼跟同哥說話!」一個男生已經無法忍耐了。
「哼!她說的沒錯!」許小雯走過來對著那個同哥說,「如果,你覺得你是個人,有膽再來一次!我代替唐廖上場。贏了,你沒損失!輸了,那就表示你根本沒資格贏這場比賽!」
「哼!唐大公子的這些女擁護者,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自我感覺良好!」李同可笑的搖搖頭。
「連女孩子都怕!」許小雯側著身子撿起球,一隻手輕輕抬起一拋,一個漂亮乾淨的三分球。
「你……」李同已經不可能再容忍許小雯了。
剛扶唐廖坐定,阿順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嚇得趕忙出去場外接電話了。
「小、小姨!」阿順顫抖的接起電話。想一想先前那沒聽到的十四通電話,背上一陣又一陣的冷汗。
果然,小姨罵得阿順已經快招架不住了。
「給我快點出現在我面前,不然,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總算小姨下達命令了。
阿順來不及去和唐廖許小雯他們道別了。
進門,安順又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挨完了罵,阿順跟著小姨去了西安。
阿順捂著額頭回到家,媽媽在和她所謂的親戚打麻將,鍋里的食物飄出陣陣香味。阿順一如往常,漠然地洗完手、盛好飯,坐在椅子上獨自吃著。不知道為什麼,她很討厭這樣的氛圍,她看見媽媽和那些男人有說有笑的摸樣,她想吐,忽然她又搖搖頭,使勁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幾乎所有的人都覺得阿順是個非常好的孩子。但,又都覺得她的身上就像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孤獨感,那種感覺給人很強烈的氣息。
每次回到家看到這樣或那樣的人來家裡,她有種想發火的衝動。但,她忍住了。看著爸爸和那些男人聊天喝酒,她覺得爸爸很可悲、很可憐、很可恨。
青春期的孩子愛胡思亂想嗎?!阿順坐在山頂上吹著大風在想,想得頭又痛了。「明天放假,該去看看奶奶了!」她喃喃地對著天空自語,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眼角濕了。
果然,第二天阿順就回鄉下了。
「奶奶,我們有四年沒見了吧?我好想你啊……奶奶,快要高考了,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奶奶我恨媽媽……我恨她!」阿順跪在墳前,兩眼呆泄地說,「我討厭那些人,我好怕,好怕當年的是再重演,奶奶……你在那邊還好嗎?病好些了嗎?是不是還要吃藥?我知道我有些迷信了!可我寧願這世上真的就存在這些!」阿順吸了吸鼻子,又說,「我討厭爸爸,他根本就沒有要供我繼續上學的意思,他和媽媽一樣,只會給我個空頭支票,先給我希望,然後再讓我失望,到如今,給我的就只有絕望。奶奶!為什麼?為什麼活著會有這麼多煩惱呢?」阿順說完為三個酒杯都倒滿酒,獃獃地望著酒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擦擦眼淚,點上三柱香,鄭重地插在石碑前,伸手拔掉墳頭上的雜草,沖著墳愣了許久,才點燃一串鞭炮,頭也不回的走掉。
隨著日子的推移,阿順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頭很不對勁,跟爸媽說了,也最多只是給些錢叫她自己去買葯,碰上心情不好,還會挨訓,還是不提的好。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阿順就變得很討厭上課。好在這已經是期末測驗了。她匆匆答完試題,便出了考場坐在操場上看別人打球,旁邊還坐著和他一起出來的幾個同學。
「那個就是唐廖!」齊林說。
「哪個?哪個啊?」王喬立刻來了興緻。
「就是那個穿白色運動褲,米色高領毛衣的那個!」齊林嚼著泡泡糖沖操場上的某人吹了個泡泡。
「哇!長得好有型啊!」王喬馬上雙眼冒桃心的大叫。
「花痴!那種花花大少……」許小雯白了王喬一眼,不屑道。
「怎麼了?」大家都瞪圓了眼睛。
「哼!逮誰愛誰的混蛋。」許小雯一口氣喝完咖啡,將紙杯扔進阿順手中的垃圾袋裡。
「據說,咱們班花就是因為他才哭腫了眼睛的。」齊林又添了一句。
阿順也朝那邊看了過去,那男生長得真的不錯,球技也不賴。阿順這樣想著,提起已滿的垃圾袋向垃圾筒走去,誰也沒料到球居然直直的向她飛來,而且準確無誤的命中了她的天靈蓋。
那群男生一看闖禍了,一溜煙跑了。唐廖看看這陣勢,慌忙將籃球收進包,也想開溜。不料,被許小雯一把揪住了后衣領。
「想跑?!」許小雯拽過唐廖輕蔑地瞪了唐廖一眼。
「誰,誰想跑了?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唐廖心虛的回嘴。
「你得負責!」齊林很嚴肅的給了唐廖這麼一句。
「負、負責?」唐廖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孩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是啊!負責!」王喬煞有其事的跟著點頭。
「怎、怎麼負責?」唐廖看著王喬皺著眉的臉,生怕她會想出什麼奇奇怪怪的點子來。
「負責的事先擱一下,先把她送到醫務室再看吧!」許小雯提議道。
「唐大公子,快負責呀!」齊林沖唐廖努努嘴,示意道。唐廖大著眼睛看著齊林。齊林見唐廖沒反映,無奈的開口,「唉!空有其表,笨!!把她背起來啊!」
「我?」唐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不是吧!」
「是!背吧!」齊林說著拽了一把唐廖。
唐大帥哥不甘不願地被起阿順想醫務室走去。
「沒事啊!」大夫聽聽看看,弄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這麼一句。
「沒事,那為什麼還不醒呢?」王喬奇怪地盯著阿順的臉,一臉的疑問。
「人家大夫都說沒事了,那肯定就是沒事了,不用擔心了,既然沒什麼了,我們也可以走了。」許小雯說著便起身要走。
唐廖一看也起身想走,被齊林堵在門口,「你走什麼呀?!你得負責,懂不懂?!好好看著她,她什麼時候醒了,你什麼時候走。明白?」齊林說完便拉著那幾個走了。
王喬在門縫中沖唐廖拋了個笑臉走了。唐廖依樣畫葫蘆還了個笑臉。
「奶奶……奶奶……」阿順沉在夢裡不停的呻吟。
唐廖無奈的將放在門把上的手縮回來。回頭看看床上滿頭大汗痛苦的女孩,終於良心發現了,走回來坐在一邊。
「奶奶……奶奶——」阿順的手像是要在空中抓住什麼,胡亂一揮一下子驚醒了。她汗流浹背的坐起來,無力的捂住額頭。
「喂!你還好吧?!」唐廖迅速竄過來。
「我沒事!」阿順深吸一口氣,回頭給了唐廖一個空白的微笑。問,「你怎麼在這兒?他們呢?」
「他們都回家了!」唐廖涼涼地回道。
「哦!」阿順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唐廖遞過來的葯,接到手中,說,「那我們也走吧!」
唐廖在阿順背後喊了一聲:「你還好吧?!」
「沒事!」
「真沒事嗎?!」唐廖追上阿順不死心的問。
「你希望我有事?」阿順真是服了這位唐大公子了「好!我的頭因為你手中的籃球,現在很不好。所以,你是不是要賠償呢?這先不急,等我哪天需要的時候會向你說的。請你現在別跟著我了,我會覺得……呃……覺得非常自卑的!」阿順無法在跟他耗下去了,丟給唐大公子幾句話便走開了。
「自卑?!……」唐寥很奇怪的摸著下巴,半晌點了點頭說,「恩!我真的是太優秀了,怎麼辦呢?!」
放假了??!!阿順從書店出來抱著幾本書百無聊賴的在街上閑晃。突然間,阿順被迎面過來的人撞倒在地,手中的書本灑了一地。阿順揉一揉撞痛的胳膊。抬頭一看居然是唐廖和一個姑娘。
「你沒事吧?!」唐廖一看是阿順,趕忙將阿順從地上攙起來,拾起地上的書本拍了拍,遞給阿順。
「你們怎麼回事啊?!」阿順吃痛地拍拍屁股,接過書本問,「她是?」
「哦!認識的!」唐廖嘿嘿笑了兩聲說。
「是嗎?!」阿順半信半疑的看了那女孩一眼,「哪的?」
「哦!比咱們低一級,今天湊巧碰到!你是不是要去學校啊?東西我幫你拿!」唐廖陪著笑臉。
「啊……」阿順完全沒反應過來。
「你別想跑?!」旁邊的女孩一把拽住唐廖。
「那個,請你放尊重點!」唐廖沖阿順尷尬的笑了一下,說著伸手扒開女孩的手。
「你……」女孩快哭了。
「我都說了,我有喜歡的人,再說我們只是認識不是嗎?」
「你說要我當你女朋友的!你……」
「那……怎麼能當真呢?我開玩笑的!……」
「你混蛋!」女孩已經被唐廖氣得失去理智了,兩隻拳頭雨點般的落在了唐廖身上。
「哎……我有女朋友的!……喂!你……」唐廖祈求地看著阿順,期望她幫幫忙。
「你混蛋!你混蛋!……」
唐廖的話不但沒有起到作用,反倒激的女孩變本加厲。
「你們慢慢吵,我走了!」阿順恕不奉陪的轉身,被唐廖一把扯住。
「你不能走啊!」唐廖都快哭了。
「幹什麼?」阿順無奈。這兩人真是,吵就吵唄,還硬要別人看戲!
「她、她就是我女朋友!」唐廖不怕死的拉著阿順對女孩說到。
阿順的腦子有那麼一瞬一片空白。很快被對面站著的女孩一巴掌打清醒了。
「可惡!」女孩將阿順一把推到,哭著跑開了。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阿順又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她的手被地上的沙石蹭破了,疼的她齜牙咧嘴。
「天!我招誰惹誰了!……」阿順吃痛地揉著手,屁股痛得想站也動不了。
「你、你還好吧!……」唐廖被那女孩嚇了一跳,頓了一下,趕忙去扶阿順。突然間覺得她胳膊細了好多。不禁想,現在的女孩子減肥效率還真不是蓋的。
「不好!」阿順白了唐廖一眼,掙扎著站起來,甩開唐廖的手。唐廖笨手笨腳想為阿順拍身上的土,被阿順躲開了。
唐廖的手尷尬的頓在半空中,半晌才收回來。唐廖心中不由得苦笑,碰到她你怎麼就變遲鈍了。而且,每次都要弄得她人仰馬翻。
「唐同學!你剛才說的話,我全當沒聽見。希望你不會再有下一次。你不要命了我還想多活兩天!」阿順蹲下去一邊說一邊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書本,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笑。小雯說得還真是沒錯呢,前兩天還見他和校政教處副主任的女兒共進晚餐,這會兒又和低年級的學妹糾纏不清,還真是個花花公子呢!
「可是!有很多的女孩子都想當我的女朋友呢!」唐廖看著面前的女生覺得很好笑。還是第一次覺得女生沒有想象中那麼讓人受不了!
阿順很無奈的收好東西。站起身,看著這個自戀狂。把話題轉開,省得自己一會暈倒「你去打籃球?」阿順指了指唐廖腳邊的籃球。
「廢話,當然了!難道拿著籃球去踢嗎?!」唐廖的毛病又來了。看見阿順直翻白眼只好跳過話題「我們學校和街頭籃球今天有比賽,你也去看吧!「
「比賽?我不感興趣!」阿順沖唐廖扯扯嘴角走開,差點撞上迎面走過來的人。對方沒有一米九也有一米八五。阿順不好意思笑一笑,讓開路。
「到底是唐大公子,這種時候了還在這裡把馬子。真有情趣啊。不知道你的球技是不是和你泡妞的本事一樣厲害!啊?可別到時候把你們校隊的臉給丟盡了,嗯?不過,你們校隊……哼哼……實在是很爛啊!」和阿順撞上的男生挑釁地看著阿順後面的唐廖,一開口就一股子火藥味。還沒等唐廖作出反應,阿順已經無法忍受這男生了。
「什麼把馬子啊?!你胡扯什麼啊?!小心我告你毀謗!」阿順的一句話炸的在場的諸位目瞪口呆。
「哦!為情哥哥幫腔了!嘖嘖!」那人走到阿順面前,看著阿順笑了。說,「我可真懷疑你的眼光,唐廖!真是來者不拒啊!」那男生看了阿順一會,轉過頭對唐廖說,「這種酵麵糰也要?!哼!」
阿順被那個男生徹底激怒了,也許是惱羞成怒吧。她站到男生面前咬著牙說:「酵麵糰怎樣?!骨感美女厭了,不行嗎?!姑奶奶是麵糰又怎麼了?你嫉妒你也追啊!你倒有這個本事嗎你!穿得跟個破爛堆里揀出來,整個一破爛王!」阿順一口氣說完,拉著目瞪口呆的唐廖迅速離開,留下了那幾個無法發作的男生。
阿衝到河邊,甩開唐廖的手,氣得手指吱吱響,「這幾個兔崽子!」
「你剛才真是神勇哎!不會是他們說到你的痛處了吧?!」唐廖眨巴眨巴眼睛。
「喂!」阿順瞪眼看了唐廖一會,突然低下頭不做聲了。
「喂!你……你怎麼了?你……剛才、還是很英勇的!」唐廖被她的表現嚇了一跳。
「你不去打球了?!」阿順抬頭平靜的看著唐廖說。
「去啊!……一起去好了!……走吧!」唐廖推了阿順一下。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一起去吧!又不用你買票。!」
「喂!喂!……」沒等阿順開口便被唐廖拉走了。
阿順瞪著大門,腳下沒有動。她正打算往長長的隊伍後面排時,被唐大少一把拽到後門進去了。阿順很迅速地抽開自己的手,尾隨其後。雖說是進了場,可是想要坐到觀眾席上就沒那麼容易了。這場面讓從來不愛湊熱鬧的阿順有點不知所措。很快,就被人流擠到了後面。她想出去,這樣的場合她適應不來。
唐廖邊走邊跟後面的阿順說話。可是,這丫頭怎麼連氣都不吭一聲。扭頭一看,她根本沒在身後。憑藉他一米八七的個子,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茫然的阿順。他無奈的搖搖頭,撥開人群向後尋去,拉起安順的手向觀眾席走去。
阿順怔怔地看著被唐廖緊緊拉著的左手,隱隱發燙的除了左手還有臉。真是奇怪啊!像她這樣的人居然能得到男生的照顧。
一片嘩然中,阿順被唐廖拉到觀眾席上。
「起來!」唐廖拿腳踢了兩下坐在位子上的一個男生,男生見是唐廖乖乖叫了聲「廖哥」,然後乖乖的起來竄到上面的位子上去了。唐廖把阿順摁在座位上,看著阿順透紅的臉說,「臉還這麼紅啊!那臭丫頭下手怎麼這麼狠!」
「不過,真是……真是很抱歉!」唐廖背過身去,說。
「你……快去準備吧!……快開始了!」阿順岔開話題,對著唐廖的後背說,「加油!」
唐廖聽到了阿順的話,轉身看了阿順一眼。那丫頭是真心鼓勵他的。他拿右拳輕錘了一下胸膛,轉身向場下走去,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微笑。
再次看到唐廖,他已經換了球衣,冷著臉站在場上。那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唐廖。
「怎樣?廖哥,帥吧!」剛才被唐廖趕走的男生,用唐廖趕他的方法趕走了坐在阿順身邊的男生,自己坐在阿順身邊說。
「……」阿順一言不發的看著那個男生在那裡自顧自地誇著他們廖哥。
「您、您和……我們廖哥……」那個男生一副曖昧的表情。
「喂!你想什麼啊?」阿順徹底無言了。自打那位唐大公子的籃球砸了她的腦袋后,好像在阿順身邊的問題就沒離開過唐廖。「沒有啊!」
「那……」那男生打死不信的表情。說,「我們廖哥可不會帶女孩子來籃球場的,從來都是女孩子自己來的。再說了,我們廖哥可從來不會對女孩子這麼客氣。」
「我說!你們離開那種事就沒別的了?……算了!不怪你!不能怪你!誰讓你們的廖哥是個花花公子來著!」阿順無奈的笑一笑,將視線轉移到籃球場上。
阿順開始犯困了,她苦笑著心想,自己這是何苦啊!完全不懂啊!
「哎呀!真他媽的!裁判是死人啊!這樣都不罰……靠!」旁邊的男生都跳起來了。
阿順愕然的看著那男生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唐廖他們輸著呢!可看看時間只有十幾秒鐘了,還差人家二分。唐廖執球被困在三人嚴密的包圍圈中,好像完全動不了。
唐廖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只能看看隊長凌秋。向他點點頭。得到隊長無奈又肯定的眼神。唐廖咬牙向三分線外退去。只是兩秒鐘的時間,唐廖出人意料的衝到了籃下。就在要伸手扣籃的那一瞬,腳下一晃,球脫手向籃板飛去。此時的唐廖已經跌倒在了地上。
「啊!」阿順倒吸了口涼氣。
球「呯!」一聲落在了地上。輸贏似乎就這麼定下了。
阿順看著躺在地上的唐廖,忽然,很難過。唐廖是那麼傲氣的一個人,不知道,他會難過成什麼樣。
「這種球如果能算的話!哼!真是替你們害臊!」一個低沉的女聲脆生生的打破了場上混亂的境況。
「啊……小、小雯?」阿順的眼珠子差點掉到了地上。
「哦?唐大公子還真是通吃啊!哼!連姐兒都來助陣了!可是,輸了就是輸了。」對方那個剛被阿順罵了一通的男生,走到唐廖身邊說。
「在場的可都不是瞎子,是誰惡意攻擊他,才有了所謂的贏!」許小雯不屑的笑了笑。
「……哼!……東子!你下去!」那個被阿順罵了一頓的男生冷冷地瞪了一眼那個攻擊唐廖的男生。又說,「按剛才的時間再來一次,如果,他能進,那我們就認輸!」
「喂!你太過分了吧!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有沒有心吶你!」阿順無法再繼續看下去了,她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跑到唐廖身前。一把扶起唐廖,將唐廖一把藏到身後,像極了一隻被逗怒的鬥雞。
「又是你!」那個男生眯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這個女生。說,「又來為情哥哥辯護!」
「如果真是你所說的那樣,倒是不奇怪。可惜,我跟這位唐同學只是認得而已。作為一個旁觀者的我,都已經無法原諒你的所作所為了。看看吧!如果,你想犯眾怒的話,你已經達到目的了。」阿順幽幽地說,「你為什麼不照一照鏡子呢?看看你,多可憐!」
「……」那男生冷冷地看著阿順,一下子無話可說。
「也許,這可以算你贏。可你,連自己的心都輸了。」阿順嘆了口氣。轉身扶著唐廖向場下走去。
「什麼東西!敢這麼跟同哥說話!」一個男生已經無法忍耐了。
「哼!她說的沒錯!」許小雯走過來對著那個同哥說,「如果,你覺得你是個人,有膽再來一次!我代替唐廖上場。贏了,你沒損失!輸了,那就表示你根本沒資格贏這場比賽!」
「哼!唐大公子的這些女擁護者,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自我感覺良好!」李同可笑的搖搖頭。
「連女孩子都怕!」許小雯側著身子撿起球,一隻手輕輕抬起一拋,一個漂亮乾淨的三分球。
「你……」李同已經不可能再容忍許小雯了。
剛扶唐廖坐定,阿順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嚇得趕忙出去場外接電話了。
「小、小姨!」阿順顫抖的接起電話。想一想先前那沒聽到的十四通電話,背上一陣又一陣的冷汗。
果然,小姨罵得阿順已經快招架不住了。
「給我快點出現在我面前,不然,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總算小姨下達命令了。
阿順來不及去和唐廖許小雯他們道別了。
進門,安順又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挨完了罵,阿順跟著小姨去了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