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用毒?我才是祖宗!
來人是個老婆子,五十多歲,體態肥胖,一臉橫肉。
迎春開口問了句:「王嬤嬤怎麼來了?」
被叫王嬤嬤的婆子手裡提著個竹籃,臉上的肉顫微微的,笑起來就像個癩蛤蟆,嘴都能咧到耳根子。
「老奴聽說二小姐回府了,這不,趕著就來給二小姐問安了。」她走上前朝白鶴染恭敬地行禮,熱絡地道:「二小姐這些年在洛城過得可還好?哎喲,可真是想死老奴了。」
白鶴染看著她,冷笑止不住地溢了起來,「原來是王嬤嬤,多年不見,還活著呢?」
這老婆子她太熟了,原主記憶里對這人的恨幾乎不比葉氏少。
這人以前是侍候原主生母淳于藍的,後來淳于藍撞死,她還侍候過原主一年多。只是那一年多她過得是什麼日子啊?
起初廚下還會按著嫡小姐的份例送飯菜來,結果卻悉數落入這老婆子的口中,原主只能吃對方吃剩的。如果不幸什麼都沒剩,就只能餓著。
後來二夫人入府,這老婆子迅速巴結了過去,原主也從那時起開始常年累月的生病。
如今想想,就是這老婆子總將原主按在床榻上躺著,不停地向原主灌輸她生了重病的概念,然後一碗一碗的湯藥端給原主喝,漸漸地,原主就真的病了。
王嬤嬤冷不丁兒地被白鶴染懟了這麼一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了句:「小姐說什麼?」
白鶴染冷哼,「活著是活著,人卻是沒有從前聰慧了。沒什麼,就是有點想念從前王嬤嬤端給我的那些湯藥,若有機會再來一碗,到是想讓王嬤嬤你也一起嘗一嘗,酸酸甜甜的,可都是好藥材呢!」
王嬤嬤一哆嗦,難以置信地向白鶴染看去,只覺這個被她拿捏在手的柔弱小姐好像跟從前不一樣了。身板挺得直溜溜的,小下巴向上微揚著,一雙眼睛如古井般深邃難測,此刻盯向她,竟似能透過她的身體,看穿她心中所想的一切。
這也太邪門了。
王嬤嬤深吸了一口氣,儘可能地不去看白鶴染的眼睛,也不再假意寒暄,直奔自己來這處的主題——「二小姐說笑了,老奴今日過來是給二小姐送花瓣的。」她將手裡提著的竹藍捧到身前,「府上的小姐們沐浴都是兌著花瓣的,這不,二夫人差遣老奴趕緊把這些花瓣給送過來,特地挑了珍奇的品類,絕不會委屈了二小姐。」
白鶴染看向這些花瓣,眉稍輕挑。
七色堇、合歡、首顏花、馬櫻丹、海金沙。
植物本身沒有問題,還都是稀罕之物,但放到一起再一遇熱卻能起到奇效。人泡過之後,不紅不腫,不傷不痛,可就是奇癢,癢到鑽入心,蝕進骨。
含香在邊上幫腔:「夫人待二小姐可真是好。」
白鶴染笑了,是啊,可真是好,一出接著一出,這架式是不把她弄死,絕不罷休啊!
目光又投到王嬤嬤身上,叛主的奴才還能活到現在,命也是夠長的。
「勞母親費心了。」她示意含香,「將花瓣兌到水裡吧,可別辜負了母親的一番心意。」
王嬤嬤眼看著含香將那些花瓣都兌進水裡,這才放了心,緊跟著又道:「那讓老奴親自侍候二小姐沐浴吧!二夫人說了,小姐剛回來,怕身邊的丫鬟太年輕,毛手毛腳的侍候不好。」
迎春聽著這話忍不住反駁道:「我連老夫人的沐浴都能侍候,會毛手毛腳?」
王嬤嬤將那張掛滿橫肉的臉沉了下來,「迎春姑娘這是在質疑二夫人的決定?」
「你……」
「好了。」白鶴染沉聲開口,「就按王嬤嬤說的,讓她來侍候,你們兩個到門外守著。」
「小姐。」迎春不放心,「讓奴婢跟王嬤嬤一起服侍吧!」
「不用,出去。」白鶴染抬步走了開,繞過屏風走到浴桶邊,利落地褪去寬袍,毫不猶豫地浸入水裡。
用毒?
我才是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