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生

第二章重生

她十三歲與他訂下婚約,當了十三年的皇后,期間擋過三次刀,喝過一杯毒酒,在皇祖母要廢他帝位之際,以命勸阻,保全帝位,卻從不伸手干政,將後宮打理井井有條,卻終究無用。

畢竟他沒心,又怎麼會真心待自己呢?

程嬌月緩緩地閉上眼睛,就在閉上眼的那一刻,她隱約看見一抹明黃色的衣決翩翩而來,不由得一笑,眉目燦若流霞,轉瞬即逝,最終仍舊是一片黑暗。

恍惚間,似乎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說:嬌月姐姐這般漂亮,愨兒想要鑄一個金屋,把姐姐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可嘆,這金絲雀的籠子從來關不住她,囚禁自己的,只有曾經為他跳動過的那顆心。

現在停了。

「嬌月姐姐這般漂亮,愨兒想要鑄一個金屋,把姐姐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跪坐在毛氈上的小孩十分認真,似乎是為了增加可信度,板著白嫩嫩的小臉蛋,十分嚴肅,只是嬰兒肥還未褪下,反倒顯得玉雪可愛。稚嫩嚴肅的樣子,說著天真的話,當真是天真爛漫。

數名婢女掩嘴輕笑,坐在上首的貴婦也被他逗樂了,笑彎眼眉,滿頭珠翠,隨之晃動,華貴而耀眼,一身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上有蛟龍出海紋樣,昭示著她便是儀比諸侯王的大長公主。

沒緩過神的程嬌月還來不及驚訝如此年輕的母親,就聽大長公主笑盈盈道:「愨兒有心了,即是如此,姑姑將阿嬌許配予你可好?」

「好呀好呀,那嬌月姐姐便能一直和我玩了。」

韓愨驚喜一笑,走到嬌月面前握住她的手,抬頭仰望,粉琢玉雕,唇紅齒白,眸中好似蘊藏著一片星辰大海,璀璨奪目,小小年紀,便露出了傾城之姿。

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進心底,程嬌月眼瞳收縮,下意識的一抽手,倒退一步,眼中閃爍著防備之色。

這般舉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一一掃過在場之人,心如擂鼓,她袖下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很痛,而眼前的景色如初,陽光鋪面打在臉上,溫熱的溫度感動的讓人落淚。她脫口而出:「三皇子不喜歡我,為何還要跟我一起玩?」

十三歲那一年是個轉折點,母親為保尊貴地位,要與皇子聯姻,而她常常往宮中進獻美人,這一舉動觸怒了大皇子的生母,挹翠夫人。結親不成反結怨,而惠妃恰在此時示好,母親便要自己和韓愨聯姻,話語間的試探,便是噩夢的開始。

「我自然是喜歡嬌月姐姐的啊。」韓愨懵懂的眨著眼睛,捏住程嬌月衣袖的一角,無辜可憐道:「我最喜歡嬌月姐姐了,希望能永遠和姐姐在一起。」

嬌月強忍住撥開他手的衝動,沖著他微微一笑,「既然三皇子喜歡我,為何要將我藏起來,我若是喜歡一件東西,恨不得昭告天下,以防止被人拿去。」

韓愨沒料到有此一問,他如今年幼,遠做不到後來的巧言善詞,一切不按著預期發展的時候,下意識的便像母親看去。

惠妃陪坐在大長公主身邊,低眉順目的泡茶,粉白色的袖口露出白嫩的手腕,輕輕一壓,淡青色的茶水流淌進白釉茶杯之中,然後親自奉給大長公主,溫和道:「小孩子家家,最是自私,見著什麼好的都想藏起來,卻忘了人不是物品,藏不得。叫翁主見笑了。」

後宮之中皇嗣四人,獨惠妃生育一子一女,單憑這點,就不容小覷,嬌月慎重的望了她一眼,平心靜氣的回答道:「三皇子是孩子,孩子自然天真爛漫,太後娘娘與宮中諸位長輩喜愛還來不及呢,哪裡有見笑一說。」話鋒一轉,又道:「正所謂三歲看到老,三皇子偏愛將東西藏起來,本就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三皇子既然是我皇家血脈,自然要行的端端正正,大方穩妥,切末要在說一些小家子氣的話了。」

場面一靜,任誰都聽出了,程嬌月以一種決絕不留餘地的方式,回絕了這一門親事。

大長公主已經有了不悅之色,但斷沒有因為外人訓斥自己女兒的道理,所以她成功的壓制住那一絲的不滿,緩緩道:「你不也是孩子么,我見你愨兒玩鬧的很是開懷。」

從前是青梅竹馬,在加上同氣連枝,如今她不撲殺此獠便是好事了。嬌月想起鴆酒的苦澀,對著韓愨笑了笑,然後才恭敬道:「從前沒有正經八百的讀書,如今不一樣了。皇祖母說,讀了聖賢書,便要有大人的穩妥樣子,還說要兒臣去給祖母好好讀讀論語詩經來聽呢。」

因程嬌月像極了太后夭折的幼女,所以一直備受寵愛,隨口一句想讀書,太后便弄了個程蟜的男兒身份,由著她時不時的去上書房旁聽,如此恩寵,便是惠妃之女清河公主都沒有。

現在屢次提及太后,任誰都明白意思,惠妃眸光偏冷,心中生怨,但她家世微薄,擅長隱忍,所以面上不現,柔聲道:「太后靜心念佛,不讓我們做小輩的打擾,我卻不敢不盡孝道,曾叫人收集了兩本話本,用來打發時間,勞煩翁主帶著清河送去,也叫人讀讀,給太後娘娘解悶,可好?」

聯姻,連的是利益,沒了小輩在,大人便可直接將利益擺在桌面上來,所以惠妃選擇支開程嬌月。

嬌月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呆著,一聽聞,便欣然點頭。

惠妃微笑著吩咐人去請清河公主,不一會人便款步姍姍而來,青煙紫綉游鱗拖地長裙行不露足,十分的端莊,而垂鬟分肖髻被三根碧玉瓚鳳釵固定住,燕尾乖巧的垂於肩上,又透著一絲婉約,一一見禮。

嬌月垂眸含笑,掩去眼底的恨意,起身還了禮。

宮中這一代,只有她和清河兩個女孩,因此常常做比較,而最常得到的評論就是,翁主比公主更像是皇族子弟。清河面上不在意,心底卻是積壓怒氣,在韓愨登基之後便徹底爆發,一邊離間帝后感情,一邊用美色吸引韓愨前去公主府,沉迷酒色。魏女娥便是搭上了清河公主的大船,一路順暢,踩著她的身骨,成為了後宮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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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臨天下:禍國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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