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命在旦夕
珍珍的求饒聲越來越微弱,景閑隨凝眉想了一會兒,「本殿再也無法等下去了,合眾人之力,將冰室的鐵門以內力打開!」
侍衛們紛紛點頭,可縱然如此,這門還是紋絲不動,因為太過用力,景閑隨手上的血又開始滴落,他一遍遍喊著:「笨女人,你能不能聽到?把門打開!我什麼都依你。」
蔣小魚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好像又不知道飄到了哪裡,依稀間她看到了高樓林立的大都市,還有車水馬龍的熱鬧街市,遠處有一個英俊挺拔的男子正笑眯眯的向她伸出手,對她說:「小魚兒,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小魚兒?!
蔣小魚呵笑兩聲,看來她一定是又穿回去了,否則怎麼可能有人會叫她小魚兒呢?
笑著飄過去,「喂,帥哥,我們認識嗎?」
男子彷彿聽不到她說的話,依舊向著遠處伸著手,蔣小魚蛋疼的抓了抓頭,難道不是在叫她?看著遠處空無一人,她伸手戳了戳男子的頭,「帥哥,我就在你眼前啊,你看不到我嗎?」
男子依舊毫無所察,下一瞬,當蔣小魚從男子的身上穿透過去的時候,她驚悸的瞪大了眼睛,她怎麼可能會穿過男子的身體?!
難道,俯身看了看自己飄在半空的雙腳,她捂住嘴巴,難道她死了?
小棉襖對著空間地圖急得六神無主,不停的喚著:「娘親,娘親……」可是蔣小魚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它急忙閃出空間,「咻咻!爹爹,娘親進了冰室,此時命在旦夕!」
蘇瑞寅手中的水囊砰然掉落地上,水灑了一地,「她為什麼會進了冰室?」
小棉襖垂首,「咻咻!寶寶不知道,可是娘親現在身上已經結了冰霜,外邊有人正在用力撞開冰室的門!」
蘇瑞寅臉色肅凜,小魚兒,你千萬不能有事!
曾黎亦是一臉沉色,如今還有一天的路程便可以抵達大燕京城,王妃卻在這時候出了這樣的意外,真是天意弄人。
茨坦抿唇,用力捶向自己的頭,「都是我不好,如果當時我警覺一些,王妃就不會被帶走!」
曾黎攔住他,「茨坦,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們應該想辦法看看怎樣才能救王妃!」
「怎麼救?」茨坦怒瞪著一雙赤紅的眸子,語氣充滿了哀傷以及無奈,「就算是長出翅膀也不能馬上就飛過去吧?」
蘇瑞寅額上青筋暴凸,就那樣保持一個姿勢僵立了許久,他對小棉襖道:「這幾日空間地圖穩定不少,你進去要不停的呼喚小魚兒,千萬不能夠讓她真的睡了。」
小棉襖用力點頭,閃入空間。
冰室里,蔣小魚嚶嚀一聲,她不想死啊!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怎麼能死!
小棉襖清楚的看到了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咻咻!娘親,娘親你醒醒,寶寶好想娘親,爹爹也好想娘親,還有小棉褲,若冰,我們都好想你!」
若冰與小白狐也是神色哀哀的看著空間地圖,發出「嗚嗚」的叫聲。
蔣小魚掀了掀眼皮,只覺得渾身冰冷,她掙扎著想要活動一下,卻發現手腳好像被凍住了,所幸身體里的那股因為合歡而升騰起的燥熱消失無蹤。
小棉襖衝出空間,「咻咻!爹爹,娘親醒了,可是娘親的手腳不能動,好像已經被凍住了!」
蘇瑞寅心狠狠顫動了一下,神色鄭重的對小棉襖說道:「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要牢牢記住。」小棉襖點頭,於是他說了如何調動內力的口訣,小棉襖重新閃入空間,開始一遍遍說著方才蘇瑞寅教它說的話。
蔣小魚聽的迷迷糊糊,調動內力,對啊,內力應該可以驅散冰寒,剛才她可以一腳將景閑隨踢那麼遠,一定內力高深!於是照著小棉襖說的試著將內勁集中到丹田。
此時冰室外,景閑隨突然想起了火藥,於是對侍衛道:「去找製作炮仗的工匠,他們那裡肯定有火藥!」
侍衛急匆匆離開,很快整個京城所有製作炮仗的加工作坊里的所有火藥便被盡數送到了太子府。
鋪好了火藥之後,景閑隨又在門外喊了一聲:「笨女人,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蔣小魚只覺得手腳暖了不少,她咧了咧嘴角,看來內力還挺好使。
冰室外,火藥被點燃,緊跟著「砰砰砰」數聲,鐵門紋絲未動,但鐵門下的地面卻被炸開了一個深深的坑,景閑隨難掩心中的喜色,「去拿鐵鍬來!」
侍衛們快速行動,景閑隨也手握鐵鍬開始向冰室里挖去,終於深坑可以容下一人進去的時候,景閑隨毫不猶豫的爬了進去。
當他看到頭髮眉毛上已經結了冰霜的蔣小魚時,他用力將她擁入懷中,「笨女人,堅持住!我不會讓你死的。」
鐵門被打開,景閑隨身形飛掠,進了寢殿對一眾宮人吩咐:「去找火盆,熬薑糖水,對了,請御醫,把所有御醫都請來!」
他慌亂無比,將蔣小魚裹在棉被之中,溫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順著掌心渡到她的身體里。
小棉襖舒了口氣,閃出空間,「咻咻!爹爹,娘親被救出冰室了,應該會好起來的。」
蘇瑞寅三人同時舒了口氣,胯下馬兒卻跑的比之前更快了,蘇瑞寅望著大燕京城的方向,小魚兒,我絕對不會再讓你獨自面對這一切痛苦了。
御醫很快便來了太子府,聽說是珍珍姑娘闖入了冰室,均是驚了一下,一個年邁的老御醫診了蔣小魚的脈,面上陰沉無比,「太子殿下,這珍珍姑娘懷有身孕,卻在冰室里待了這麼長時間,只怕是胎兒已死,應該儘早將死胎取出。」
另一個搖頭,「珍珍姑娘體弱,倘若現在灌下墮胎藥,會損傷母體,不如先給珍珍姑娘開一記可以驅寒的藥方。」
……
御醫們分成兩派,各執一詞,景閑隨只覺得額頭髮脹,「滾!一群庸醫。」
御醫們誠惶誠恐的離開,景閑隨抱著她直接去了浴房,溫暖瞬間包圍了全身,蔣小魚嚶嚀一聲,卻遲遲不肯睜開雙眼。
景閑隨不停的拍打著她的臉,搓著她的雙手,「笨女人,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我知道我剛剛那麼做很混蛋,可是我就是想要得到你,哪怕你會恨我!
我之前等了你那麼久,每日忍受相思之苦,心就像是被什麼掏空,唯一支撐我走到今天的就是你,為了能夠得到你,我付出了好多,連這一雙眼睛都變成了這樣。
當這一次我終於有機會得到你,這麼真切的將你擁在懷中,看著你笑,感受著你對我一點點敞開心扉,我心中的貪念也跟著膨脹。
真的好怕你會離開我,我愛你,你應該知道的!
你還記得你睜開眼睛的時候嗎?
那時候你並不討厭我,到底是因為什麼我們現在會變成這樣?就只是因為我要流掉你腹中的孩子嗎?」
雙臂更加用力的擁著她,「你醒醒,我再也不強迫你,不想著要流掉你的孩子。」
蔣小魚眼睫輕輕顫動了兩下,或許他並沒有錯,錯的只是她的心裡再也容不下他,至於為什麼容不下,她也不知道!
感受著她身上終於恢復了常溫,他將她抱出水中,靈兒想要幫她擦凈身子,景閑隨卻執拗的要親歷親為。
終於幫她換好了衣裳,重新放到床上,他接過靈兒手中的薑糖水,一勺勺喂入她的嘴裡,可是她似乎排斥他的餵食,一勺勺都順著臉頰淌了出來。
他嘆息一聲,「笨女人,這就是一碗薑糖水,裡邊什麼都沒有,我剛剛說了不會再流掉你腹中的胎兒,我不是說笑。」
靈兒在一旁咬著唇,眼淚在眼圈裡打著轉兒,「太子殿下,您還是別逼珍珍姑娘了。」
景閑隨皺眉橫了靈兒一眼,「再去重新盛一碗。」
靈兒欲言又止,姑娘現在心裡這麼排斥太子殿下,縱然盛多少也還是喂不進去。嘆息著走出寢殿,又重新盛了一碗。
景閑隨望著雙眼緊閉的蔣小魚,含了一口薑糖水,以口渡到她的口中,她掙扎,抗拒,景閑隨卻比她還要執拗,最後薑糖水還是被他灌了進去。
整整一夜,景閑隨就守在她身邊,哪裡都沒有去,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終於睜開了雙眼。
景閑隨眼下一片清淤,見她醒了,欣喜無比的握住她的手,「你醒了,靈兒溫著粥,你要不要吃一點兒?」
蔣小魚一瞬不瞬的望著他,然後一點點將手抽出來,翻了個身,不言不語。
景閑隨眉頭一擰,臉上的笑容寸寸龜裂,手想要握上她的肩膀,卻僵在半空,「你好好休息!」
景閑隨離開后,靈兒端著熱騰騰香糯的粥走了進來,「珍珍姑娘,您多少吃一點兒,好歹看在腹中的孩子的份兒上。」
蔣小魚脊背僵了僵,手撫上自己的小腹,苦笑一聲,孩子,莫說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就算是知道,昨天在冰室里待了那麼久,想來來孩子也早就已經受損嚴重。
靈兒見她沒有任何反應,小聲的啜泣著,「珍珍姑娘,就算是奴婢求您!想想當初那個快樂無比,教奴婢玩鬥地主的姑娘哪裡去了?」
蔣小魚心裡驟然一沉,按理來說原主是個古人,怎麼可能會教小宮女玩鬥地主?這事情太蹊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