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嗯，我沒有欺負你女兒

那個女人的喊叫聲被拋在腦後。宋唯的手段許念還是知道的。

她跟著霍燃離開，事實上也並沒有離開這家會館。高馳推著霍燃去了後院，後院深處，還有一處小樓。兩層的小洋樓，看起來很精緻。許念跟了進去。像要經歷一場逃亡似的，沒有太多激動的情緒，只是霍燃在身邊，她有些安心。

許念跟著他們兩個進了一間很大的套房。

「這裡離我理療的地方很近，我偶爾會在這裡休息一下。」進門的時候，霍燃解釋了一下，又問道，「想喝點什麼嗎？」

「冰水，謝謝。」

霍燃對身前的人說道，「高馳，給她倒杯溫水。順便把空調打開。」

許念說道，「我要的是冰水。」

霍燃回道，「天很涼，喝冰水不合適。」

許念沒和他爭辯。

高馳很快倒了一杯溫水過來，許念接過來，說了一聲謝謝。她雙手握著杯子，卻沒有去喝水。

霍燃看了她一會兒，說道，「你如果還沒冷靜下來，我們可以過會兒再聊。有需要的話，你可以在這先看個電視或者去洗個熱水澡。」

「我沒有不冷靜。」許念抬眼看向霍燃。事實上，她的確沒有不冷靜，只是這件事發生的讓她猝不及防，她一時間沒有想到該怎麼處理。且這件事造成的負面影響，讓她難以想象。

「那我們就聊一聊今晚的事情。」

許念把杯子擱在眼前的木桌上，站起來，道，「感謝你今晚替我解圍，也謝謝你前幾次的幫忙。這件事是我的私事，就不勞你再費心了。」

許念離開沙發走了兩步，聽到霍燃說道，「你自己可以把這件事順利解決嗎？」

許念駐足，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我可以。」

「就靠逞能？」

許念第一反應是要反駁，就聽霍燃繼續補充道，「這不是在貶低你，或者懷疑你的能力。只是人要勇於承認，在他能力之外的事情辦不到，其實並不丟人。」

霍燃這話說的直接，可的確也是實話。

站了幾秒，許念重新坐了下來，「霍少你有何高見？」

「喝口水。」霍燃看了一眼木質茶几上的水杯。

許念端過來喝了兩口。握在手裡，水杯上留下半個紅唇印。

「手機的事，是我疏忽了。」霍燃說道。

許念立刻回道，「這不是你的問題。你已經幫了我大忙。」

霍燃繼續說道，「手機上應該被安裝了什麼軟體，季禮在手機上存下的東西很快他老婆那裡就會有備份。」

許念點頭表示贊同，「我記得他曾說過兩個人正在辦離婚。為了爭奪更多的財產，讓對方成為過錯方，他老婆用這樣的手段也不奇怪。只不過，為什麼她現在又站在了季禮那邊，拿這件事專門過來鬧一次？」

「自然是有利可圖。」

「以我家現在的情況，在我這裡沒有什麼利可圖。賠個幾百萬，他老婆也不會放在眼裡吧？」

「可能不是錢的問題。」

許念偏頭，眼中帶著些期待。

霍燃繼續說道，「季禮已經廢了，有沒有可能不想離婚？既然如此，或許兩個人又成了共同體。那作為傷害了季禮的你，就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了。」

許念有些吃驚，「這個時候反而夫妻一心了？」

「兩性關係很奇妙。」

許念點頭，「是很奇妙。」

空調里暖暖的風輸出，許念感受到一點暖意，坐在沙發上的姿勢鬆弛了許多。

霍燃問道，「打算怎麼辦？」

許念考慮了一下，說道，「既然事情已經都被公布出來，我如果一直不發聲，反而顯得我做賊心虛。所以我打算拿起法律的武器，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只不過那個手機上的照片已經被我清除……」

「這個你不用管。你既然決定報警，照片我會幫你弄到。」

許念不想一直讓霍燃幫她，這一世，說好，兩個人盡量離得遠遠的。

她剛要開口拒絕，霍燃卻已經開口，「你在這洗個澡，換身衣服。等你休息好，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現在就回去。」

「你這時候最好體面的出去。」霍燃揚手指了一下她的頭髮。

許念用手摸了一下，紅酒已經將頭髮都黏在一起。

「我讓人給你取衣服過來。左手邊盡頭那個房間就是衛生間。」

許念起身，看著他的後腦勺，說道，「不知道今天會來這裡，也不知道你會在，所以你那件外套我沒有帶。」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說這個？」

「不然呢？」許念反問道，「已經這麼丟人了，還在那自怨自艾，博取別人的同情，那隻會讓我覺得更丟人。」

霍燃背對著她，抿唇，像是笑了。

高馳推著他繼續往外走。

到了門口，霍燃吩咐道，「吳媽給她拿一套乾淨的衣服，再備一杯熱牛奶。」

許念坐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就聽到有人敲門。

許念起身，去開了門。外面站著一個傭人，許念認得她，是吳媽。

「是許小姐吧？大少爺叫我來給你送衣服的。還有熱牛奶。」

「哦，謝謝。」許念接了過來。

「許小姐有什麼吩咐就叫我，我就在隔壁的小屋。」

「知道了，謝謝你吳媽。」

吳媽愣了一下，問道，「許小姐怎麼知道我是吳媽？」

許念微微一頓，又自然的回道，「方才霍燃他說的。」

「哦，好，那我不打擾許小姐了。」吳媽臨轉身又說道，「大少爺回來，這樓就歸大少爺所有了，還是頭一回見他帶女孩子家過來。」

吳媽人很隨和，上一世，她也時常私下關心她和霍燃之間的關係。

許念尷尬的笑了一下，拿著衣服，端著牛奶進屋。

霍燃說得對，她這樣子出去，只會讓別人笑話。坐在沙發上做了不到一分鐘，許念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

洗完澡，換上吳媽送來的衣服，是一套很舒適的運動服。

隨意擦了一下頭髮，許念把自己的衣服找了個袋子裝起來，走了出去。

走到前面時，晚宴已經結束，幾個人正在那收拾。

走出會館，外面一輛車都沒有。許念不該期待許陽會留下來等她。當時出事的時候，許陽也沒有為她站出來。

看樣子要走一段路才能打到車了。

許念踩著高跟鞋往前走，身後響起喇叭聲。許念轉頭，車燈有些刺眼，讓她不由用手擋在了眼睛前邊。

車子在她身側停下，許念放下手，看到宋唯坐在駕駛位置。

「我送許小姐回去。」

「是霍燃的意思？」

「是。」

「他人呢？」

「處理一些事情。」

既然已經接受了霍燃的幫助，也不差這一程。

許念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宋唯發動了車子，緩緩前行。

許念靠在椅背上，看到座位上有一張機票。許念拿起來一看，日期是今天，出發地是M國。看上面的時間，原來霍燃剛下了飛機不久回到會館，遇到了那一幕。這解釋了他臉上憔悴的神色。

把機票擱在一邊，車內響起了舒緩的音樂，許念閉目養神。

這一世的軌跡完全不同了。比如上一世，許念從沒有見過宋唯和高馳兩個人，更沒有這些麻煩。

——

霍燃處理完事情，重新回到小樓。房內已經人去樓空，一杯牛奶擱在茶几上，像是沒有動過。

太累了，連著二十幾個小時沒有休息。霍燃揉了揉眉心，準備洗個澡休息。手機卻突然響起來。

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沙發上有一隻手機。

高馳給他取過來，霍燃看了看上面的來電顯示是爸爸。

霍燃接通。

「念念，你在哪呢？陽陽說你受欺負了，還被霍家大少爺帶走了。他沒有欺負你吧？」

「你的女兒很好，我沒有欺負她。」

霍燃說完，電話那頭足足停頓了五秒。

然後許瑞凌切換了說話模式，變得嚴肅官方起來，「原來是霍賢侄，許念她現在還好嗎？麻煩你送她回來吧，她一個女孩子家我不放心。」

「不麻煩，我的人已經送她回去了。」

「是嗎？那真是謝謝你了。還有，這是許念的手機吧？」

「我改天送過去給她，正好我有件外套在她那裡。」

「外套？什麼外套？你們倆……」

「伯父，許念應該會在四十分鐘之後到家。伯父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有了。霍賢侄，不打擾你了。」

掛斷電話，霍燃對高馳說道，「將上次從古巴帶回來的那盒雪茄找出來，我明天要用。」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