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找個時間，我們……

霍燃慢條斯理的吃完飯，宋唯把紙袋子打開，準備把霍燃的外套掛好。從裡面取出一盒雪茄，宋唯遞到霍燃跟前，「少爺……」

霍燃抬眼瞥了一眼，隨即放下碗筷，用紙巾擦了嘴，說道，「收好。」

「是。」

話音剛落，屋內的座機響了起來，宋唯接通，嗯了兩聲，對霍燃道，「少爺，先生的電話。」

霍燃一個眼神，宋唯將電話開了免提。

「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霍啟泰的聲音，「回來吃個晚飯。」

「我已經吃過了。」

「那也回來一趟。」

「有事？」

霍啟泰明顯有點不悅，說道，「這裡才是你家，你一天到晚都在會館窩著算怎麼回事？怎麼我這個當爸爸的見你一面，還得去請你嗎？」

「沒事的話，我想早點休息。」霍燃的語氣依舊保持著平靜。

霍燃只要一個眼神，宋唯就會立刻替他掛斷電話。

霍啟泰回道，「聽說你找了褚鳴，我想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一家人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你也……」

「我一會兒就回來。」霍燃適時打斷了所謂一家團聚之類的話，在霍啟泰還沒來得及回應之前，就讓宋唯掛斷了電話。

「回霍家。」霍燃簡短吩咐。

——

震穿耳膜的鳴笛聲，以及刺痛雙眼的車前燈，如山體崩塌一般迎面而來。許念抬起手臂擋在眼前，眼看著那一輛大貨車朝她而來，腳就像被盯住一樣，移不動。

伴隨著長長的鳴笛聲，那一輛大貨車朝她撞過來。

「啊……」許念驚醒過來，彎腰坐著喘著粗氣。一抹手心，都是汗。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老高從後視鏡里看到許念神情不太對，傳來關心。

「沒事，做了個噩夢。」許念搖搖頭，仍舊心有餘悸，胸口起伏的有些厲害。

老高很善解人意的說道，「最近事情多，小姐應該多休息的。」

「我沒事。」

車子拐了彎，很快進了許宅的大門。

「又下了一場雨，天氣越來越涼了，小姐出門，要多穿件衣服了。」停下車，老高叮囑道。

「知道了。老高，你早點休息吧。」下了車，許念對老高說了一句，然後進了屋。

客廳裡面，許瑞凌坐在沙發上，腮幫子一動一動的。看到許念回來，朝她招手，「念念，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許念坐了過去，看到茶几上擺了一盒木糖醇。許念伸手拿過來看了一下，「怎麼吃這個了？」

「想抽煙，不是答應你不抽，就拿這個擋一擋。」

「很難受吧？」許念輕笑，「不過對你身體有益，忍忍就過去了。」

許瑞凌笑了一聲，道，「當初你媽媽要我戒煙，就讓我吃口香糖。後來你媽媽去世，我又開始瘋狂的抽煙。你王阿姨反正也不管我，就一直沒戒成。」

許念說道，「我媽世界里只有你，什麼都是想著你的。她呀，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庭主婦了。」

許瑞凌點點頭，彷彿想起了什麼，眼眶泛紅。

到底是個男人，又是個父親，不肯輕易將脆弱展露在女兒身上的。許瑞凌立刻調整了情緒，轉了話題，「我是想和你說說霍家的事情。」

「爸爸想說什麼？」

許瑞凌把口中木糖醇吐出來用紙包好扔進垃圾桶，然後說道，「霍家是C城最有名最有錢的人家了。涉及的產業方方面面，當然也不乏從政的。按理說這種人家是很好的了。可他們家關係實在是太複雜了。就拿霍啟泰那四個孩子來說，有兩個就都是霍啟泰在外和別人生的。四個孩子，三個媽，其中三個還都是兒子，這霍家就不可能事少。」。

許念不由笑道，「爸爸，你怎麼和我說起豪門恩怨來了？」

許瑞凌說道，「高處不勝寒。在外看來，霍家有多風光，骨子裡可能就有多腐朽。所以，念念，生意上的往來可以，私底下，不要和霍家人有太多的接觸。」

「爸，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和霍燃……」

許瑞凌打斷她的話，「在季禮這件事上，我知道霍燃幫了你很多。那個褚律師也是他請來的吧？無利不起早，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都不希望你以後介入到霍家的紛爭當中去。我的女兒，不求嫁的有多好，只要過著簡簡單單的生活就好。即便是再有錢，卻讓你失去自由，讓你委曲求全，我們都不要。爸爸沒什麼本事，但也不會讓你為了公司犧牲自己。念念，大不了回到當初創業的時候。那時候沒錢，可過的很快樂啊。」

許念大抵明白了許瑞凌的意思。他以為她是在為了許氏企業刻意和霍燃接近。而霍燃對她也正好有所圖。兩廂情願，許瑞凌或許已經腦補了兩個人結婚的情形，然後她又是各種在豪門之中被算計，羞辱，折磨。

可許瑞凌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她既然重生了，就不能重蹈覆轍，像上一世一樣那樣慘死。許瑞凌對她的要求不過是簡簡單單的生活，她的想法也是。

「爸，這個事我有必要和你解釋一下。季禮和吉春芳的事情，某些方面超過了我的能力範圍。如果我逞強去處理的話，受傷害的或許不止我一個，而且這件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有個人說，承認自己在有些事情上的無能並不丟臉。所以我也不想矯情的不接受別人的幫助。但你從小就教育我，知恩圖報。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爸爸你不要擔心。何況，我為什麼要嫁什麼豪門？我們許家不就是豪門嗎？」

許瑞凌看著她笑了起來。然後又說道，「說到這，其實我有個不錯的人選想給你介紹一下，不如……」

許念立刻起身，說道，「太累了，回去睡覺了。爸，你也早點休息。」

轉身上樓的時候，許念的神情變得陰鬱起來。她的確是應該做點什麼了。像是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許念上樓的步子也顯得沉重了起來。

——

一場秋雨過後，霍家豪宅像是一座濃墨重彩的油畫。而豪宅客廳內，氣氛也有些異常。霍燃安然坐在輪椅上，看著霍家一家子。

霍音首先開口道，「大哥，你用家裡的資源去幫一個外人，這不合適吧？」

霍燃淡淡回道，「這件事，我需要經過你的允許？」

霍音氣勢不減，「大家都是霍家人，自然都有權利過問。大哥，你該不會是看上那個許家的大小姐了吧？」

客廳的氣氛有些安靜。

大家都在等著霍燃的態度。

霍燃睫毛微顫，緩緩抬頭，看向霍音。只是一個眼神而已，霍音好像能感覺到刺骨的涼意。

可這是在家呢，她有什麼好怕的？

吸了一口氣，她準備繼續追問。這個時候，霍燃的手機響了起來。霍燃一抬手，止了霍音要張開的嘴，隨即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許念粗重的喘息聲和略顯緊張的聲音，「霍燃，找個時間，要和我上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