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利息
待冷雲離開后,鳳無憂這才朝著馬車走去,坐在車門口,就看到兩隻小手伸出來,諂媚的給鳳無憂捏肩:「哥,咱們這是直接回家嗎?」
「怎麼,你還想去什麼別的地方?」鳳無憂危險的開口。
「不不不,回家,咱們回家,哥,別生氣了,這次只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我也沒有想到龍傲絕那老男人那麼蠢啊,早知道這樣,我是絕對不會答應攻打瓦龍崗的事情。」鳳狂像條可憐的小狗一樣,兩眼汪汪的看著鳳無憂,「哥,你別生氣了,我下次不敢了。」
鳳無憂無奈的嘆口氣:「好了,傷還沒好,好好躺著,到家了,哥哥再叫你。」
「好嘞,我就知道哥哥你不會生我的氣的。」鳳狂激動的想跳起來,扯動了傷口,頓時疼的齜牙咧嘴,鳳無憂無奈的扶額,乾脆的點了鳳狂的睡穴,讓她好好的睡一覺,這一路上,只怕都沒有睡過好覺。
京都之中,依然繁華安寧,龍傲風坐在御書房中,悠閑的喝著茶:「皇兄,你當時真的一激動就給了寧七一劍嗎?」
龍傲絕冷冷的看了一眼龍傲風,淡淡的問道:「你真的沒事?」
「沒事,御醫說了,看起來傷得重,其實是皮外傷,寧七將箭頭磨平了,傷了點皮,只是她力道過猛,讓我短時間裡閉了氣,所以才會呈現出假死的狀態。」龍傲風說道這裡,突然就覺得有些對不住寧七。
「你沒事就行。」龍傲絕也覺得心煩意亂,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他這般在意寧七的感受,尤其是寧七看他的眼神,充滿失望,彷彿有什麼離他遠去一般,讓他頗為不安。
「皇兄,寧七失蹤了,現在還沒找到。」龍傲風有些擔憂的開口,「瓦龍崗的二當家走脫了,這人陰險狡猾,重傷的寧七有沒有可能落在他手中了?」
龍傲絕手中的筆一抖,在奏摺上劃出一道醜陋的痕迹,這兩日,他一直心神不寧,腦海中回放的一直是他刺傷寧七的畫面,以及寧七看著他的眼神,那眼神總有種讓他很熟悉的感覺,好似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對了,皇兄,你怎麼不去看看你未來的皇后……」
「她身子虛弱一向不見人,去了也見不到。」龍傲絕淡淡的說道。
「哥,寧七一失蹤,鳳無憂就出城了,而鳳無憂跟寧七要好,你說寧七有沒有可能被鳳無憂藏在相府?」龍傲風胡亂的猜測著,卻沒有想到,他的猜測已經接近了真相。
「來人,朕要出宮。」龍傲絕起身往外走,說起來,寧七還真有可能藏在相府,寧七失蹤后,鳳無憂出城了,說是鳳狂身子好些了,想要出城去上香,他總覺得這中間有什麼聯繫,具體是什麼聯繫,只有見到鳳狂本人才知道了。
「皇上。」小石頭跟著追出去。
龍傲絕沒有等小石頭安排,而是直接牽了一匹馬,策馬狂奔而去,龍傲風看著這一幕,傻眼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追上去!皇兄要是有個好歹,仔細你們的小命。」
「是。」
龍傲絕一路策馬狂奔,心裡百轉千回,猜測著相府是不是跟寧七有著密切的聯繫,或者說寧七就是相府的人!這一切都是為了牽制他!
鳳無憂剛回到相府,有聽到有人來報,龍傲絕來了。
鳳相眉頭微蹙,鳳無憂卻是冷笑連連:「好啊,真是來得好。」
「無憂,不得無禮,狂兒傷成這樣,皇上也不想的。」鳳相看著昏睡的女兒,蒼白的小臉,甚是心疼,「把狂兒帶下去吧,我來應付皇上。」
鳳無憂點點頭,抱著鳳狂轉入後堂。
鳳相準備去迎接聖駕,哪知龍傲絕直接闖了進來,臉色極為難看,一身白色錦袍上,到處都是斑斑墨痕,顯得有些狼狽,鳳相趕緊的行禮:「不知皇上駕臨,微臣有失遠迎,還請皇上贖罪。」
龍傲絕上前兩步,死死的盯著鳳相:「丞相,無憂在哪裡?」
鳳相心中一驚,莫不是皇上已經在懷疑狂兒的身份了:「啟稟皇上,無憂他剛陪著小女上香回來,此刻應該在小女的院子里。」
「朕要見他。」說完不待鳳丞相帶路,直接朝著後堂而去,臉上是冷漠,鳳無憂是不是真的陪鳳狂上香去了,還有待查驗,但是他必須試探一下,相府跟寧七之間的關係!
鳳丞相面色一驚,追著龍傲絕而去,但願無憂能有辦法,皇上似乎懷疑什麼,今日不見到狂兒,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循著兒時的記憶,龍傲絕朝著鳳狂的梧桐苑而去,這條路他雖然走的次數不多,但是也走了不少次了,每次來,都是看到弱柳扶風的倩影,彷彿隨時都可能倒下,他甚至連多的話都沒有跟鳳狂說過,好在他本身也不甚在意,所以根本就沒有在乎過,今日走在這條小道上,竟然覺得有些莫名的心慌。
龍傲絕的腳步停留在梧桐苑的門口,因為他看到院內鞦韆上,一名帶著燦爛笑容的蒼白女子正在盪鞦韆,而那個向來溫潤如風的鳳家大公子,一臉寵溺的推著鞦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在整個梧桐苑中回蕩,彷彿來自夢中一般,那麼虛無縹緲。
鳳丞相看到院中的一幕時,鬆了一口氣:「皇上。」
龍傲絕沉默了片刻,堅決的踏出了腳步,有些事情一旦懷疑了,就必須求證,他龍傲絕從來都不是會打退堂鼓的人。
鳳無憂看到龍傲絕出現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安靜的立在一旁行禮:「鳳無憂見過皇上。」
鞦韆上的女子顯然有些吃驚,不過確是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對著龍傲絕盈盈一拜:「臣女見過皇上。」
「平身。」龍傲絕的目光一直落在女子的身上,姣好的容顏像玉一般潔白無瑕,卻透著病態的蒼白,那雙黑眸熠熠生輝,卻無法在他的心底激起一絲漣漪。
龍傲絕緩緩的上前,在女子的身前站住:「鳳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多謝皇上關心,臣女已經好多了。」鳳狂有些蒼白的容顏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面前的人笑得端莊大方,龍傲絕卻覺得很是陌生,伸出手,卻是驚得她連連後退,一雙秀眉緊蹙,似乎對他的舉動甚是不滿,龍傲絕有些驚訝,原本只是想故作親昵,可看到鳳狂如避蛇蠍的態度,一時間著了魔,扯住了鳳狂的衣袖,鳳狂掙紮下,那袖子竟然直接被扯下來了!
而鳳狂彷彿也受了驚嚇,驚懼之下,竟然直接賞了龍傲絕一耳光,聲音響的整個梧桐苑的人都聽見了。
鳳丞相下巴脫臼,話哽在喉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鳳狂卻是整個人搖搖欲墜,臉色極為難看,呼吸變得急促,鳳無憂熟練的餵了她一枚葯,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鳳狂依靠在鳳無憂的身上,虛弱的喘氣,鳳無憂見鳳狂情況緩和下來,這才告罪:「請皇上恕罪,狂兒她不是故意的。」
龍傲絕深深的看了鳳無憂兄妹一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的轉身離開了,臉上的巴掌印異常的鮮艷。
鳳丞相看了一眼鳳無憂,嘆息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說,最終追著出去:「微臣送皇上。」
待到兩人消失不見,鳳無憂臉上的笑容緩緩凝結成冰,女子從鳳無憂的懷中走出:「公子,皇上到底是想幹什麼?」
「不知,下去把衣服換了。」鳳無憂轉身進了鳳狂的閣樓,看著床上安靜躺著的女子,捏了捏被角,「狂兒,哥哥先給你取了一巴掌的利息,其他的等你醒來,咱們再慢慢跟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