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掐不掉的爛桃花
他身後的房門敞開著,阿瑛衣衫凌亂地靠坐在門板上哭,邊哭邊語無倫次地說道:「唉呀,羞死人了,阿越哥欺負我,我不活了,嗚嗚…」
這話里的意思,婦人們瞬間秒懂,紛紛捂嘴偷笑不已。
在場的駱家兄妹除羅蘭外,其他人都滿臉茫然,不明白這些嬸子在笑什麼。
略懂幾分的羅蘭則是羞紅了臉,心裡更是充滿了憤怒。
二哥又不喜歡她,才不會對她做那種事呢?
這死丫頭真不要臉!
她這是賴上二哥了!
心裡越想越氣,正要衝過去找阿瑛問個明白,駱林越卻攔住她,「別管她,咱們吃飯。」
羅蘭:啊?
她都鬧這樣了,二哥你還吃得下飯哪?
見狀,看熱鬧的婦人們頓時不樂意了,和著你小子做了混賬事還頗不當回事啊。
幾個婦人當即去勸阿瑛,順便問下情況。
已經不知臉面為何物的阿瑛自然吱吱唔唔地胡說一通。
婦人們想當然地就信了。
二小子今年十三,已經知曉人事了,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難免一衝動做了糊塗事。
小子嘛,做了也沒什麼,只要肯認,改明個找花嫂子說說,選個日子把事兒辦了就成。
於是乎,婦人們重新走到駱林越跟前。
老鄭家的大兒媳關氏道:「阿越啊,我看阿瑛這丫頭挺好的,你倆年紀也相仿,她又對你有情有意,不如…」
老唐家的大兒媳曾氏也跟著道:「是啊,阿越你今天做的事不地道啊,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你…」
老邱家自以為為他好的李氏道:「唉,幸好花嫂子不在,我們幾個也不出去多說,就當是壞事變好事了…」
關氏又道:「我看哪,這事兒越早辦越好,也不選啥日子了,過幾天咱就把事辦了,你看成不…」
「不成。」駱鳳羽恰在這時走出來,笑眯眯地插話道:「我家阿越還小呢。況且阿爹過世沒多久,為人子女的,當然要為阿爹守孝啊,怎樣也得三年後才論婚嫁吧。」
「等不急了…」關氏嘆氣道,又看了眼那邊還縮在地上的阿瑛,欲言又止。
駱鳳羽「哦」了聲,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問道:「什麼等不及了,阿越才十三歲,早著呢。」
「誒,鳳羽,你個姑娘家,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旁邊曾氏接話道。
駱鳳羽繼續裝懵,且振振有詞地說道:「阿越是我弟弟,我是他長姐。阿爹臨終時再三交待要好好照顧弟弟妹妹。他們的婚嫁是大事,我這個做長姐的,怎麼能不管呢?」
「可是,你都不知這小子剛才做了什麼?」曾氏急道。
「那他做了什麼?」駱鳳羽問道。
「他竟然,竟然把阿瑛給禍害了…這事兒,他做得糊塗啊。」關氏跺跺腳道。
這種事,她本來不想當著孩子的面說的,可此刻被她一逼,不說都不行了。
但凡姑娘家聽見這話,沒有不覺得羞人丟人的。
然而,眼前這姑娘臉上不但沒半分羞澀,反而還很不當回事地來了句:「是么?她自己說的?還是嬸嬸們你們猜的?」
婦人們齊齊一怔。
還用猜嗎?阿瑛都那樣了又一直哭,剛才雖然沒明說但這種事自然說不出口啊。
「那我去問問她,順便給她檢查下,看她是不是真的失了女兒身。」駱鳳羽繼續輕淡描寫地說道。
婦人們再次愕然。
這種事還可以檢查?怎麼檢查?
駱鳳羽認真道:「這事很重要的,事關阿瑛的名節,又關我家阿越的名聲,大家都鄰里鄉親的,不弄清楚大家以後還怎麼相處啊?」
婦人們:弄清楚了才更不好相處吧?
這事兒其實很簡單,甭管真的假的,讓阿越娶了阿瑛,皆大歡喜的事兒嘛。
駱鳳羽卻不這樣想。
這事兒若真是你情我願,那她也只好裝聾作啞,認了。
可她知道,這小子的脾氣雖然怪了些,但肯定不會做這種事的,況且他又不喜歡阿瑛,連她送的荷包都不肯要,怎麼肯要她這個人呢。
這事肯定是阿瑛那死丫頭搞的鬼,想以此來套住阿越,想嫁他都想瘋了。
唉,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兒女,一家子極品,太不要臉了…
心裡想著,抬頭瞧見邊上幾個小的都快嚇傻了,忙讓羅蘭帶他們回屋去。
卻在這時,一個胖胖的身影忽然從院外衝進來,「阿瑛,阿瑛,你在哪啊?」
聽到喊,坐在東屋門口的阿瑛眼裡閃過一絲慌亂,片刻后便狠咬了咬下唇,悄悄將貼身的小衣又撕開了一些,踉蹌著起身邊哭邊應著朝胖嬸奔去。
那樣子瞧著實在是委屈。
胖嬸原本就是個護短的主兒,此刻聽嘴快的關氏那麼一說,又看到自家女兒的「慘」狀,當即就發飆了,上前一把揪住駱林越的袖子,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道:「瞧你乾的好事!」
駱林越毫不客氣地甩開她,冷冷道:「你自己的女兒什麼樣你難道不知?可別到處訛人了。」
胖嬸一聽,肺都要氣炸了。
和著她的女兒受了欺負,還是她自找的嘍。她才不相信自己女兒會拿這種事來訛人,肯定是這小子吃干抹凈了不認賬。原本是看不上他的,但現在生米已煮成熟飯,為了女兒,恐怕也只得同意這門親事了…
「你這臭小子,可別不承認。阿瑛是個女兒家,這種事如果不是你主動,她,她怎幹得出來?」胖嬸氣極敗壞道,說著又要抬手扇他耳光。
旁邊幾個婦人忙拉住她,又好聲好氣地勸。
阿瑛這會兒哭得更厲害了,咬死了說阿越哥欺負她,還把她的小衣扯爛了。
原本就是夏天,大伙兒穿得都少,小子們偶爾還打赤膊,女人們要講究些,但也只穿了貼身小衣及一件粗布外衫。
似乎怕她們不信,阿瑛還扯開外衫給她們看。
那外衫也是皺巴巴的,一看便知剛才被人撕扯過。
駱鳳羽氣得想翻白眼。
就你那豆芽菜似的身板,瞎子都不願摸好吧?
顯擺什麼呢?都沒幾兩肉的。
她這會兒才約莫想到,貌似,古代對於清白的定義跟現代的還不一樣,但凡看過或是摸過女兒家身體的都算。
剛才是想趁胖嬸沒來之前把事了了,現在她一來,這阿瑛又像瘋狗似地鬧,還真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