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人魚
這束縛住他腳踝的物體,究竟是什麼!
謝謹歌腦海里的思緒在飛速的轉動著,試圖從腳踝處那怪異的觸碰中找出蛛絲馬跡,然而此刻這危險的處境卻又讓他顧不得再去繼續分析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這個不明物體拖著極速下層,窒息的感覺更是越來越明顯,海水的壓強不斷擠壓著他的身體,就像是有千斤重的石頭砸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謝謹歌快要因為窒息而亡的時候,突然就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謝謹歌猛地睜開眼睛,他從床上坐起身,本能的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等呼吸很快變得順暢之後,謝謹歌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濕淋淋的,寬鬆輕薄的睡衣竟是被水打濕,完全貼合到了他的身體上。
謝謹歌以為這是夢魘而來的冷汗,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他聞到了一股與夢中一樣的味道,是海水的咸腥味。
謝謹歌秀氣的眉頭微微一皺,他直接拉開了床邊的窗帘,初春皎潔的月光便從窗外照射了進來。借著月光,謝謹歌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臂,米白色的睡衣濕淋淋的貼合著他的皮膚,但方才那股海水的咸腥味卻是完全消散了。
反而是汗水的味道充斥進謝謹歌的鼻息之間。
是錯覺嗎?
謝謹歌微微垂下眼眸,漆黑濃長的睫毛輕輕煽動著,無數的思緒從睫毛的縫隙中傾瀉下來,透出了一片黑色的陰影。
幾秒鐘之後,謝謹歌走下了床,來到了浴室里。
身上濕粘的汗液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謝謹歌很快就脫下了睡衣,整個人泡進了浴缸里。
溫熱的水流泛著淡淡的漣漪,浸潤著謝謹歌的身體,隨著毛孔的舒張,方才那種莫名的緊繃感也很快得到了緩和。
謝謹歌的心緒平復了下來,隨後他想到了今天下午在包廂時陸辰綽說得那些話,也想到了那段只有七秒的模糊視頻。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魚的存在嗎?
關於這個問題,謝謹歌也曾探究過很久。他主研的就是海洋生物學,對於深海的了解要比一般人多上太多。然而即便是這樣,在神秘莫測的大海面前,他的認知也依舊淺顯的可憐。
海洋的面積約3.6億平方公里,佔據了這個世界總面積的71%,而人類對於海洋的探索,卻僅僅只有約5%,在這樣的數據之下,那些人類還未曾踏足過的莫測海域里,或許真的還存在著其他未知的生物。
但是這些生物里,會包括著傳說中的人魚嗎?
從1938年開始,關於人魚的蹤跡就陸續被報道出來,然而最後的結果無一例外的不是當地旅遊業的炒作就是目擊者的眼花。
那麼這一次,關於蘇利南海域的美人魚,是否也會是一場空想?不過無論是不是空想,都與他沒什麼關係。
不再去思考這些,謝謹歌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閉上眼睛感受著舒緩的水溫。
然而這樣的放鬆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謝謹歌就又聞到了一股屬於深海的咸腥味,緊接著,他的腳踝再一次被不明物體纏.繞住了,那貼合著他皮膚的濕潤又粘稠的觸感和夢中的感覺一模一樣!
謝謹歌一驚,正準備睜開眼睛,眼部就被什麼東西直接蒙上了。
這遮住他眼睛的東西很大,完全將謝謹歌整張臉都覆蓋住了,濕粘的觸感清晰的透過面部的皮膚傳遞到了謝謹歌的感官里。
滴答滴答......
有水滴落到了謝謹歌的臉上。
那股海水的咸腥味頓時更濃郁了。
謝謹歌忽略掉這股刺鼻的味道,試圖擺脫掉此刻的處境,然而他的身體被什麼東西壓制著,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謝謹歌只好左右移動著面部,好藉此掙開覆蓋在他臉上的不明物體,然而他這番作為根本無濟於事。
他的眼睛依舊被蒙住,整個視線都處於一片黑暗中。
不過也並非毫無所獲,謝謹歌在移動中感受到了覆蓋著他面部的物體像是一隻手,但這手又不像是正常人類所擁有的手。
這隻手很大,形狀也有些怪異,指縫之間似乎生長著一層很輕很薄的蹼膜。
謝謹歌正思考著,那纏.繞著他腳踝的濕粘物體突然開始一圈一圈的順著他的腳踝往上移動。
這冰冷滑膩的觸感摩挲著他的皮膚,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往上滑動間,勾得謝謹歌的身體不自覺的泛起了生理性的細小疙瘩。
而比起生理性的反應,謝謹賀的思緒卻反而越來越冷靜,在這不明物體快要來到謝謹歌大腿位置的時候,他微皺著眉頭,冷聲開口道:「你是誰?」
回答謝謹歌的是一陣笑聲。
這笑聲低沉而醇厚,像俄羅斯歌劇院里緩緩拉響的大提琴聲,穿透進人耳膜的時候,讓人有一種耳根發癢的磁性。
而最讓謝謹歌在意的是他從這笑聲里聽出了一分輕蔑和戲弄。
這是一種情緒的表達。
至少說明了這個不明生物有著很高的思維。
謝謹歌還沒來得及思考更多,就感覺到雙腿被一個冰冷又堅硬的東西壓住了,有些像是貝殼類的物體,卻又有些粘稠,說它光滑無比,卻又烙著他的皮膚。
通過皮膚的接觸,謝謹歌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堅硬冰冷的物體有著十分流暢的紋理與線條。
或許說是像魚鱗才更為恰當!
為了進一步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測,謝謹歌嘗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在發現最開始那壓制著他的那股束縛感沒有之後,他直接伸出手觸摸上了壓在他身上的不明生物。
手上的觸感很有彈性,冰冷而光潔,非常像是人類的皮膚,但是比起人類嬌弱的皮膚,手上的這個觸感又要更為堅硬一些。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謝謹歌的心裡竟然沒有一絲的害怕,反而是心中的探索欲越來越濃烈。
謝謹歌的手開始往下移動,由於常年在實驗室里拿著各種研究儀器坐著實驗,謝謹歌的手上有著薄薄的細繭。此刻,他的指腹移動間,耳畔處突然傳來了一道奇怪的聲音。
這聲音很低沉,似乎帶著某種壓抑和剋制,又帶著幾分愉快的暢然,如同人類在情緒上涌之時於喉嚨里滾動出來的喘.息聲。
謝謹歌腦中的思緒飛速閃動著,動作卻沒有因此停下來,他的手繼續移動,然後觸碰到了一個微微凹下去的小弧度里,像是人類的腰窩。
「呲......」
這一瞬間,謝謹歌聽到了一道怪異的發音,有點像是猛獸對於獵物呲牙的警告,又似乎夾著一些其他別的意味。
謝謹歌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出於一種作為生物學研究員的本能,此刻對比起未知的危險,謝謹歌更在意的卻是這個不明體本身。他的手繼續移動,就在謝謹賀的手快要觸碰到那壓著他大腿的像是魚鱗一樣的堅硬物體時,身體的那種被壓制的沉重感突然就消失。
下一秒,謝謹賀的眼睛也恢復了清明。
映入眼帘的是浴室上方的白熾燈。
薄薄的霧氣氤氳在整個浴室里,縈繞在奶白色的燈光之下,讓周遭的空氣多了一種朦朧的感覺。
謝謹賀低下頭看向了水面,浴缸里的水泛著淡淡的漣漪,就跟最開始一般,平靜無二。
沒有海水的咸腥之氣,也沒有那觸碰到他皮膚的那滑膩又濕潤的不明生物,彷彿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覺。
謝謹歌神色不明,他沉默了片刻后,站起身披上了浴衣走了出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腳,上面沒有任何被東西纏.繞或是束縛的痕迹。
謝謹歌的皮膚比起一般的男性來說要嬌嫩很多,他的皮膚是那種冷白,若是外力作用,很容易就在皮膚上留下痕迹。
方才那種雙腳被纏.繞束縛的力道很明顯,按理說,不可能什麼也沒有留下。
然而事實卻是,他腳踝處的皮膚很光整,一點痕迹也沒有。
謝謹歌的眼神閃了一下,走到了鏡子前。
鏡子中的人,一頭黑亮的髮絲被水打濕,水滴從劉海處緩緩滴落,順著額頭滾動到了謝謹歌的眼睫上。
薄薄的水蒸氣在空氣中繚繞開來,朦朧的光暈之下,將謝謹歌那一貫清冷到彷彿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眉宇也柔和了些許,冰冷的桃花眼也彷彿多了一種隱約的嫵媚。
謝謹歌抬起手,在沾染著水霧氣的鏡子上,用指尖寫下了一個阿拉伯數字7。
第七次了。
儘管謝謹歌是科研人員,然而有些事情卻實在無法用科學的世界觀來解釋。
從他二十歲開始,每個隔幾個月,謝謹歌就會做一個十分奇怪的夢。夢中的一切會格外的真實,真實的就像是真正發生過一般。
他從小到大記憶力就非常好,幾乎可以說是過目不忘,然而對於這個每隔幾個月就會做一次的怪異夢境,他卻意外的記得並不深刻,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模糊。
每當他從夢中醒來,想要去回憶夢中所發生的一切時,腦袋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讓他無法拼湊出具體的畫面。
而方才那夢中的一切,謝謹歌現在回憶起來卻異常的清晰,這與以往很是不同。
還有在浴室里發生的那些事。
那怪異冰冷的如同魚鱗一般觸感,那低沉戲謔的笑聲...
或許,這會是一種突破口?
謝謹歌收斂住神色,走出了浴室。
他換上一套乾淨的居家衣服后,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直到窗外的漆黑的天色逐漸被白晝覆蓋,屬於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了大地上,謝謹歌才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陸辰綽在紙上寫下的那一串電話號碼。
電話那端只響了兩聲,就很快被接通了。
「喂?」
謝謹歌說道:「蘇利南,我會跟著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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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謹歌:這個不明生物是誰!
作者:是能把你往死里淦的兇殘攻
讀者:這是什麼虎狼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