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換命術

事不宜遲！

憋足勁兒，朝蘇運昌的院子跑。

跑到院門口，我看到兩個看門的保鏢，倒在地上。伸手一探，兩個人都有氣，只是昏了過去。

我顧不得管他們，閃身跑進院子。院子裡面，也倒著三四個保鏢，蘇運昌房間的門開著。房間的燈亮著，裡面有兩道人影。

「老而不死是為賊。」

房間裡面，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你不覺得，活得太久了嗎？」

夜梟！

聽到這個聲音，我十分詫異！

這一大攤子事兒，難道是他搞出來的？

「我確實該死了！」蘇運昌的聲音很平靜：「不過死之前，我想知道真相！」

哈哈哈！

「你別想拖延時間，沒用的！」夜梟的聲音，十分得意：「你的保鏢，全被我搞定了。至於住你隔壁的那個廢物，連自身都難保，別指望能來救你！」

廢物？

這特么，說的是我？

我朝左邊看了看，那邊的院子沒有住人。

媽蛋！

還給你臉了是吧？

我氣不打一處來，有種弄死他的衝動！

「我沒打算拖延，只是想做個明白鬼！」蘇運昌嘆了口氣，語氣很傷感：「告訴我，是不是蘇雪派你來的？」

「對不起，我是個有原則的人。」夜梟停頓了一下，嘿嘿笑道：「保護顧客的隱私，這是我的義務！」

呵呵！

蘇運昌笑了笑，語氣很不屑。

聽到夜梟的話，我也很無語。

他這種人談原則，簡直是侮辱這個詞語！

「這是保險柜的鑰匙。」蘇運昌繼續說道：「柜子裡面，有價值700萬的不記名債券。你如果告訴我答案，我可以送給你！」

哦？

這老傢伙，深藏不露啊！

這種債券，現在流通的已經不多，因為沒有電子存檔，一旦損毀遺失，投資人很難證明其擁有人的身份。但好處是，這東西天然具有保密性，很適合用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很合理的交易！」

夜梟的聲音很誘惑，對蘇運昌說道：「你再加點，可以買條命！」

蘇運昌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你不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嗎？」

「我的原則，是向錢看齊。」夜梟哈哈笑道：「只要錢給夠，我不僅能放了你，還能幫你殺了僱主！」

哈哈哈！

蘇運昌突然笑了！

他的聲音，聽著有些悲涼！

「不用了！」蘇運昌收斂聲音，冷笑道：「我只想知道，是或者不是！」

「好吧！」

夜梟的聲音，聽著有些惋惜：「不過，我要先看到東西！」

「沒問題！」

蘇運昌蹲在地上，打開保險柜。

他從保險柜取出一些東西，交到夜梟黑影手裡。

夜梟驗看之後，將債券塞進口袋，低聲說道：「不是！」

聽到這個答案，蘇運昌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輕鬆。

「我可以告訴你，幕後黑手是誰。」夜梟沒有急著動手，嘿嘿笑道：「這個答案，換保險柜里剩下的東西。」

「不用了！」

蘇運昌搖了搖頭，十分平靜的說道：「動手吧！」

哎！

被蘇運昌拒絕，夜梟嘆了口氣。

盯著蘇運昌的臉，確定沒有再談的可能，夜梟手一伸，從背包里擰出一隻黑貓。

黑貓的脖子上，纏著一根紅線。

夜梟另一隻手抓住紅線，在黑貓脖子上纏了三圈，然後將黑貓扔過房梁。

喵！

黑貓被吊在房樑上，拚命掙扎。

夜梟面前的蘇運昌，雙手突然卡住脖子，大口大口喘氣。

換命術？

盯著那隻貓，我嚇了一跳！

做我們這一行的，雖然拿人錢財，但也替人消災。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正言正行正念，這是基本的行事準則，誰都不能違背。

雖然我們這種人，多多少少都會修些手段。但這些手段，是為了防身，而不是害人。

我上次見到夜梟，他差點把我折騰死。這一次出手，用的也是不折不扣的邪術，分明是一位邪修！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夜梟盯著蘇運昌，低聲說道：「否則的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卡著自己脖子！

蘇運昌面色青紫，已經無法呼吸。

他拚命掙扎，但是面對夜梟的換命術，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那就死吧！」

見蘇運昌遲遲不妥協，夜梟失去耐心，手猛地一提！

蘇運昌的身體，突然憑空拔高數尺，懸在半空中！

他的眼睛往外突起，舌頭伸得老長，雙腿拚命的蹬，卻無濟於事。

不能再等了！

否則的話，蘇運昌必死無疑！

從地上抄起一根保鏢掉的塑料軟棍，躡手躡腳摸進屋裡。走到離夜梟四五米的距離，猛地加速朝夜梟撲過去，掄起棍子對準他的後腦！

聽到後面有風聲，夜宵急忙轉身。他的動作挺快，不過我的動過更快，夜梟剛轉身，軟棍結結實實抽在臉上！

啊！

夜梟身體一個踉蹌，翻倒在地上。

夜梟掙扎著想爬起來，抬手一棍敲在他腦袋上。

夜梟晃了晃，「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解決掉夜梟，我急忙把那隻貓從房樑上放下來，解開它脖子上的紅繩。黑貓「嗖」的一聲，竄出門跑掉了！

蘇運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伸出手，按著他的人中穴。

過了幾秒鐘，蘇運昌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喘氣。

過了好一會兒，蘇運昌才緩過勁兒，眼睛直勾勾的瞪著我，臉色陰晴不定。

「沒事了！」

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夜梟，抽出煙點了一根。

我掏出一根遞給蘇運昌，蘇運昌猶豫了一下，接在手裡。

用打火機給他點燃，望著蘇運昌的臉。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個勁兒的抽煙。

今晚的事兒很蹊蹺，特別是剛才他和夜梟說的那些話，很不對勁兒。很顯然，他對蘇雪不信任，所以反覆和夜梟確認，這件事是不是蘇雪做的。但是當他得到答案后，卻又拒絕夜梟的條件，不想知道真正的幕後黑手。甚至，他放棄了夜梟買命的條件，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今晚的事，不許說出去！」

一支煙吸完，蘇運昌已經恢復冷靜。

「為什麼？」

盯著蘇運昌，我很不解。

今晚的事太反常，完全把我整蒙圈了！

「因為我是老闆！」

蘇運昌瞪著我，目光凌厲不容置疑！

「我的老闆是蘇雪。」我笑了笑，扔掉手裡的煙頭，很平靜的說道：「當然，你可以讓我滾蛋。不過呢，如果我滾蛋了，你能收拾這爛攤子？」

我指了指夜梟，又指了指外面倒著的保鏢。

盯著夜梟，蘇運昌的臉色十分難看。我看得出來，他很想發飆，但是極力忍著，沒讓情緒爆發。

「你知道是誰，對不對？」

感覺到蘇運昌不會暴走，我立刻又進逼一步。

聽到我的話，蘇運昌沒有反駁。蹲在地上，蘇運昌揉著亂糟糟的頭髮，表情十分痛苦！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突然有些不忍心。

無論是誰，都是他的至親骨肉。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蘇運昌要派宇哥監視我。

他的目的，不是為了協助我查到真相，而是干擾我尋找答案。因為不管答案是什麼，對他來說都太殘忍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

我嘆了口氣，又掏出一根煙遞給蘇運昌。

蘇運昌接著點燃，一連吐了幾個煙圈。吸完半支煙，蘇運昌的情緒好一些了！

「你和阿宇說的那個，我覺得很好。」蘇運昌站了起來，對我說道：「幫我處理下，對外就說是邪靈索命。事情了結后，我會拿出一筆巨款，翻修凈土寺。」

翻臉寺院？

聽到蘇運昌開出的條件，我驚得目瞪口呆！

師父主持的凈土寺面積很大，而且年久失修已有破敗之象，翻修絕不是個小數目。

「你確定要這麼做？」

望著蘇運昌，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那能怎麼辦？」

蘇運昌嘆了口氣，滿眼悲涼！

「不管是誰，我都不能接受。」蘇運昌滿臉悲苦，很痛苦的說道：「都是我的至親骨肉，你讓我怎麼辦？」

「所以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給自己買一條命？」我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蘇運昌的良苦用心。

「你可以這麼理解！」蘇運昌苦笑道：「我就算今天不死，也活不了幾天。與其如此，不如把真相蓋住，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那你為什麼，要問是不是蘇雪做的？」

我的心裡，突然冒出一個疑問，怎麼都想不明白！

蘇運昌長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因為我想知道，是不是看錯了人。」

哦？

「何出此言？」

這個問題，我很好奇！

「在我死後，蘇雪會是下一任總裁。」蘇運昌的表情更加痛苦，閉著眼睛說道：「這個位置，本來就是子文的。」

啊？

聽到蘇運昌的話，我十分詫異！

宇哥不是說，蘇子健才是一家之主嘛，而且蘇運昌死後，絕大部分財產，都會留給蘇子健。怎麼他們兩人的說辭，完全相反？就算宇哥得到蘇運昌授意，不想讓我找到真相，也不應該用假消息誤導我才對。否則錘錯了人，豈不是更麻煩？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待見她？」

蘇運昌的解釋，我並不信服。與之相反，我的疑問反而越來越深。

「這不是你該問的事！」蘇運昌哼了一聲，瞪著我說道：「按我說的做，你會得到驚人的回報。你可以不配合，但是在拒絕之前，最好想清楚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