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看著傑森，黑面具就像是一隻炫耀羽毛的孔雀一樣，「我為你達成心愿了嗎？」

儘管是疑問句，黑面具卻說出了肯定句的語氣。

在他看來，傑森那麼執著於這裡，不是因為他是變種人，就是因為這裡曾經給予過他什麼傷害。

如果是前者，黑面具不僅不在乎自己的繼承人是不是一個變種人。正相反，如果傑森是一個擁有強大變種能力的變種人，那麼黑面具為此高興還來不及呢。

至於後者，那麼這些人的最終下場，會取決於他們傷害傑森的程度。

從始至終，黑面具從未想過，自己選中的、想要培養的繼承人，最想要達成的心愿是救人。

畢竟傑森看上去，就是那種特別桀驁不馴的孩子。哪怕是在大都會，任誰第一眼看傑森，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小刺頭、小熊孩子。

更別提傑森可是出身犯罪巷的哥譚孩子，不會有誰覺得一個能在犯罪巷中長大的底層孩子，會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不得不說，黑面具也犯了以貌取人和想當然的錯誤。

傑森看著黑面具，又瞥了一眼那群被關在籠子中的孩子。其實用孩子來形容那些人，並不准確。

雖然他們中確實有幾個比傑森小，但是絕大多數是要比傑森大的。

畢竟變種人覺醒變種能力的年齡，大多是在躁動的青春期。

傑森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就算他今天見死不救了，也沒人能夠指責他什麼。

可是他做了這麼多，甚至找上了黑面具，目的不就是為了救他們嗎？

誠然，傑森知道，有一條「康庄大道」正擺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的目的很可能會毀了這條路。畢竟想也知道，黑面具不會想要一個心慈手軟、甚至是善良正義的人，來當自己的繼承人的。

可是救人，才是傑森做這一切的初心。

傑森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父親是為了什麼去加入黑幫的。同樣，他也不會忘記，丟掉初心后的父親是如何的面目可憎。

傑森不希望自己還沒有長大，就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也許在哥譚，初心不改是最難的，可是傑森願意去挑戰這個困難。

儘管心中已經做出了選擇，可傑森卻莫名有些說不出口來。雖然和黑面具的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從對方身上得到的，卻是傑森自母親死後很久沒有感受過的溫暖。

從一個黑幫大佬那裡汲取溫暖，如果傑森說出去，可能別人都會覺得他瘋了，傑森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瘋，不然他怎麼會覺得黑面具看上去那麼慈眉善目呢？！

「我的願望沒有實現……」傑森小聲呢喃道。

「什麼？」

傑森咬了咬牙，提高了音量道：「我說，我的願望沒有實現。」

「哦？」黑面具看著倒了一地的人，以為傑森覺得這種程度還不夠，想要更狠一點。儘管著想法似乎有點狠/辣，但是對黑面具而言，狠/辣從來不是缺點，手軟才是！

對於傑森的那句「願望沒有實現」，加上自己的腦補，黑面具不由在心中暗嘆，不愧是自己選擇的繼承人。

「你想要怎麼樣呢？」黑面具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把他們送去我的實驗室，當活體實驗品，怎麼樣？」

也許是因為面對傑森，所以黑面具的語氣較之以往要柔和些許。不過地上的白大褂等人在聽到黑面具的話后，卻止不住的打哆嗦。

他們都是用變種人做過人體實驗的，看著那些擁有著特殊能力的人在他們手下哀嚎，不少人甚至會變態般的心生愉悅，想要讓他們叫的更慘烈一些。

可這不代表著，他們也想要當那個哀嚎的人。

正相反，正因為他們親身參與過，所以他們很清楚，當活體實驗品，雖然不會立刻死去，但是那真的是生不如死啊，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呢！

傑森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人體實驗室，但是想也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看著白大褂等人蒼白的臉色，傑森心中不由感到有些諷刺。

不過白大褂等人不重要，重要的是——

傑森看了一眼籠子所在的方向，「那他們呢，你要怎麼處理他們？」

傑森滿含期待的看著黑面具，雖然他清楚，對方從來不是什麼慈悲為懷的人。但是也許因為傑森兩次見到黑面具，對方對他都很好，這讓他忍不住心生奢望。

——萬一，黑面具打算放掉他們呢？

說實話，不管是出於理性還是感性，傑森都不希望和黑面具為敵。理性方面，在自己還弱小無力的時候，招惹一個強大的敵人，是不明智的行為。感性方面，黑面具對他確實是很好，哪怕這個好的成因不明，但是傑森不想要「恩將仇報」。

黑面具順著傑森的目光看向了那個籠子，「他們自然會有他們的去處的。」

變種人，在黑市上也算得上是熱賣品了，儘管黑面具不做這方面的生意，但是送上門來的貨物，他也不會推出去。

可不是每個人都像傑森這樣，能夠在黑面具這裡全身而退的。

黑面具沒有明說，但是傑森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了對方的答案。

這讓傑森的心，忍不住沉了下去。

眼看著黑面具就要指揮人搬運籠子了，傑森突然衝上去擋在了籠子前。

「傑森？！」黑面具皺起了眉頭。

「我的願望……」傑森回頭看了一眼，「我的願望是救他們。」

難得一見的，黑面具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錯愕。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傑森摸了摸自己藏在身上的槍。「但這就是我的願望。」

籠子中的迪克，看著傑森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順便做好了救對方的準備。

一瞬間的錯愕過後，取而代之的是怒火與殺意。黑面具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他難得有的真心，簡直像是餵了狗一樣。

哪怕這就是傑森的願望，可是自己為他描繪的未來，難道不足以讓他放棄這個願望嗎？

黑面具不認為一個能在犯罪巷中生存的孩子，會不明白這是一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會不明白這個願望與機會是完全不相容的。可是對方竟然為了這樣一群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而放棄了他給予的機會！

原來他黑面具繼承人的位置，對對方而言竟然如此一文不值！

好！這可真是太好了！

怒極之下，黑面具笑了。

他毫不猶豫的舉/槍對準了傑森，眼中殺意畢現。

對黑面具而言，成全、放手等辭彙，是完全不存在於他的字典中的。

他的字典中，有的是掠奪、征服與毀滅！

然而就在黑面具要扣/動/扳/機，傑森要拔/槍的時候，一枚蝙蝠鏢射/向了黑面具的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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