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生人勿近(1)

03 生人勿近(1)

我爸愣了愣,隨即緊張的問道:「你說誰?」還能有誰?

我脖子上掛著的那顆血玉戒指這兩天越來越明亮溫潤,似乎汲取了營養變得「活」起來。

「小喬,你跟他談談……看看他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

我覺得他是想要我死。

第三天的夜裡,我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折磨,我咬牙推著他的肩,顫巍巍的說道:「我們、我們能談談嗎?」

「談?」他冷笑了一聲:「你想跟我談什麼?」

「你、你到底想怎樣…………」我鼓起勇氣說道:「我們家,是不是……得罪過你?或者……你有什麼心愿未了?」

他輕笑了一聲。

「冥婚是兩個陰人的事……我們……不適合。」我示意自己還是活人:「你應該找個適合你的對象。」

找個女鬼吧,別纏著我了。

「你死了就適合了。」他輕笑著吐出涼薄的話語。

我太爺爺說過,像我這樣的情況結局都是死亡,或者是莫名其妙的意外、或者是自殺。

真的只能死了達成冥婚,才能結束嗎?

「我……」我眼淚冒了出來。

他笑了笑,說道:「很委屈是吧?你沒做錯什麼,卻成為還債的籌碼。」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那手指很涼。

「……誰叫你生在慕家。」他的語氣陡然變冷,沒有同情、反而帶著一絲嘲諷。

除了哭,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父親叫我跟他談談,可這怎麼談?

出生就是原罪,我無法改變。

「別哭了!」他不耐煩的低吼道:「我若是要你死,你兩年前就該死了,別不知好歹!」

這是什麼意思?那一夜荒唐的白喜事、還有夜夜的夢魘、夜夜無止盡的折磨,都是拜他所賜,難道我還要感謝他的「恩賜」?

「那你到底要怎樣?」我忍受不了的捶打他的肩膀,然而那點力氣,就像撓痒痒。

我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

「是不是死了就能結束?!」我吼道:「那我自己動手就好,你可以放過我了嗎!」

我伸手掏出枕頭下藏著的剪刀,據說在枕頭下壓剪刀是辟邪的,可是對他完全沒用。

我用剪刀扎自己的舉動激怒了他,他在我手肘一彈,我肘筋麻痛,剪刀跌落床下。

「你敢傷害自己試試!!」他冰冷的怒意如冰似刃,那氣息刺痛了我的肌膚。

「慕小喬,別說我沒警告你——你要是敢自殘、或者求死,你試試看,我會讓你和你們慕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伸手捏著我的脖頸,那力道不輕不重,卻讓我有一種窒息的錯覺。

「冥婚不是希望對方快點死去嗎?你……別再折磨我了……」我試著求饒。

「折磨?」他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覺得這是折磨?那也沒辦法,你是我冥婚的妻子,到死也不會變,折磨你也要忍著!七日期滿之後,你就是求我、我也不想碰你!你這僵硬的身體真讓人掃興!」

七日?

那還有四天……

我絕望的癱在床上,我會死吧?

意識脫離身體,我感覺自己在混混沌沌的浪里沉浮。

幾近溺亡。

你問我這是什麼感覺?

我認真考慮喝點補腎的湯藥,否則我熬不到第七天。

我渾身酸脹難忍,那種難以言說的酸、麻、漲、痛,簡直要了我命,全身每一個骨節都在抗議。

我……要不要吃點葯以防萬一啊?

思緒紛亂,我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胡亂洗漱一下就出門了。

我今年剛上大學,今天是開學的日子,如果我第一天就遲到的話,班導會肯定會趁機為難我。

我們班導是個在職研究生,似乎是某個校領導的侄子,在大學里,在職研究生來當本科生的輔導員是常事。

自從迎新晚會我參加班裡的走秀表演后,他總是藉機找我的茬、有事沒事就叫我去教師辦公室,問我有沒有興趣擔任班幹什麼的。

我一直很小心的跟他拉開距離,但是今天我實在跑不動,匆匆忙忙趕到課室的時候,還是遲到了。

班導笑了笑,對全班同學說道:「我很開明的呀,遲到早退曠課掛科的,都給我干苦力……慕小喬,等下到我辦公室來。」

班裡同學噓了他一陣,我低著頭坐到了宋薇旁邊。

宋薇白了班導一眼,悄聲說道:「蛇精病,他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啊!讓你貌美賽天仙,活該!你自己小心點吧!」

班會很快就結束,宋薇打算陪我去辦公室幹活兒,可是臨時被學生會的人叫走,結果還是我自己去。

辦公室里居然只有他一個人,其他的老師都沒回來,他這麼早就結束班會,難道是別有用心?

他叫我坐在他電腦前整理學生通訊錄,然後緊貼著我時不時的彎腰靠近。

我不是無知少女了,兩年前那個陰人就教會我不少事情。

我站起來說道:「看來老師你不打算讓我專心幹活,我先走了,你找別的同學做吧。」

他突然扯著我的胳膊,壞笑道:「慕小喬,我觀察你很久了,還以為你是什麼純潔女孩了,看看,你這一身的痕迹,昨晚多激烈啊?」

他伸手猛地一扯。

那是他用力捏我留下的淡淡紅印和淤青。

「……看你這樣子!很激烈啊!」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整個人貼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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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起雲慕小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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