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花汐月

不久之後，新年來臨，爆竹聲響遍了整個巷子，吵醒了睡懶覺的人兒。

花靈醒來出去的時候，厲承御已經回府了，花靈來的時候，是快要入秋的時候，檀柚告訴她，人間有一年四季，有萬物復甦，有冰雪消融，她喜歡這個人間，喜歡人間的喧囂，喜歡各種各樣的人，喜歡各種各樣的感情，喜歡人性，這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本來她的目的只是來這裡找好多個男人，談好多的情愛，不過現在，好像喜歡的，感興趣的，更多了。

「花靈。」

厲承御是個奇怪的人，明明是冬季，卻從不穿氅衣，但卻一定要要求別人穿，原因是外面太冷，比如本就不畏寒冷的，花靈。

「王爺！」花靈看見他就跑了過去，「外面在幹什麼？」

「放爆竹，」厲承御摸了摸她的頭，「晚上要和我一起進宮的啊。」

花靈：「什麼事爆竹？」

「你見過煙火嗎？晚上的煙火，白日的爆竹，等會兒帶你出去看就知道了，這是新年的象徵。」

「哦，象徵？」

厲承御笑著，「走吧，小懶豬剛起來？還沒用早膳呢吧？我們去吃……」

「王爺，我聽聞……過完年之後你就要走了，是，真的嗎？」

厲承御愣了一下，點頭：「嗯，大概吧。」

北痕搞小動作，年後之後就應該不是那麼太平了，他總要提前進軍營，提前做準備的。

其實在前段時間都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

「嗯……不過還有一段時間，會在慕斯容大婚之後。」

其實這件事，慕斯容一開始是有一些為難的大婚之後便要留沈淼淼一人在都城，怎麼來說都應該是不妥的。

兩個人從小到大，青梅竹馬，沈淼淼一直未嫁，等的就是慕斯容，好在沈少卿一直都尊重她的決定，不然的話……

沈淼淼對此完全是不介意，正因沈淼淼和沈少卿的支持，才將這件婚事徹底定了下來。

「為什麼要走？」

厲承御看著她笑了：「我跟你說過，北痕和沐臨之間的紛爭啊，如今他們有小動作，本王，要去解決啊。」

厲承御給她講過這些事，但她雖然是聽懂了，也知道了，卻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情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沐臨的都城真的很美，國泰民安，人們也都很好，然而這些，在這個外有紛爭的時代，能夠這樣美好的局面，背後總會有人在默默的付出，在為這個國家，這裡的人民拼著命。

然而這些對於現在的花靈是似懂非懂的，聽聞厲承御會走，花靈只覺得有些失落。

厲承御點了點她的頭：「好啦，不說這些了，來吃餃子，本王喂你，張嘴，啊……」

「啊……」

厲承御真是覺得自己太寬宏大量了！就在前一段時間，他被所有人冷落，如今他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喂這個小丫頭吃餃子，還替墨風領了俸祿，又替慕斯容選他的新婚禮，呼，古往今來，再也沒有他御王爺如此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的大度的王爺了！

「真沒想到，你這丫頭看上去傻傻的，什麼都不懂，搞定男人竟然這麼快，現在都已經把那個什麼什麼太后給搞定了？」

「搞定什麼？」

明楓扔下手裡的瓜子，彈了彈花靈的頭，「什麼搞定什麼，你說什麼，當然是那個笨蛋王爺了啊！不到半年的時間能這麼得太后歡心，也是不容易呀。」

花靈疑惑，不明白明楓到底在感嘆什麼：「為什麼說這麼快能討太后歡新不容易啊？而且我去去宮裡，有什麼問題嗎？」

「你以為是誰都能去宮裡的嗎？那些去宮裡赴宴的哪個不都是有權有勢？哪個不都是名門的小姐？你這個小丫頭，初來乍到的你算什麼啊？更何況……」明楓咳了一下「我是認識那個太后的。」

看著花靈疑惑的表情檀柚嗤笑一聲道：「臭狐狸之前在宮裡當值。」

花靈愣了，震驚的看著明楓，脫口而出：「你不疼嗎？」

明楓：「……」

檀柚和梔夏對視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是啊是啊，疼死了！哈哈……」

明楓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滾滾滾，我又不是被閹了，什麼鬼的疼不疼！」

檀柚笑得不懷好意：「哇哦～」

花靈又是一副懵懵的表情，不是，宮裡當值，除了禁衛軍不就是那個什麼么……

明楓實在是受不了這傻丫頭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怪怪的，渾身不舒服。

「我當時是以化成女人的身份，宮女。」

「宮女？」

花靈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這隻狐狸，按照明楓的樣子，如果真是仔細精心刻意扮一下，裝成女人，除了那個，花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嗯，小一點，其餘的倒是還真看不出來什麼。

主要是樣子長得太過妖艷了。

花靈睜著大眼睛，一副我想要聽故事的樣子，明楓的嘴臉抽了抽，勉為其難的講述了當初的那些宮中往事。

「我當初在宮中的時候，那個雲蘭太后，還只是個妃子，一個非常有手段並且得寵的妃子。」

皇宮中，後宮中，就是個人吃人的地方，沒有一點手段是很難在這個環境中活下來的，進入這裡的人，單純就是傻，離被算計，被吞食，只那麼一步的距離，除非你不爭不搶，就這麼的在皇宮裡待上一輩子，從花容月貌到年老色衰，從一朵盛開的花朵到衰敗，終其一生，守在這個諾大的監牢里。

不過很顯然，雲蘭不是，這個女人有原則，有手段，有目的，她是一個非常堅定自己內心想法的一個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答成最終的目的。

明楓修成人形的地方就是在宮中，它是皇上打獵時帶回來送給雲蘭的一隻小狐狸。

普通小狐狸只是在別人眼裡，他是一隻千年雪狐，有些美麗的皮毛，一看就很討人喜歡，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被先皇一箭射死的緣故。

那時候，雖然他不會要了他的命，但如果先皇下了殺手，大概也會影響他修鍊出人形——所以那時他很討厭那個皇上！

雲蘭太后對它很好，精心養著，他在皇宮裡化作人形，扮成女人，成為宮女，慢慢的，成了雲蘭的貼身信任的人。

他親眼看到過這個女人很多的手段，女人可怕這個念想，是一開始就形成的。

雲蘭可以前一秒跟別人談笑風生，后一秒就可以給她端杯毒酒。

那段時間，可謂是真真的讓明楓開了眼，姐妹情深，倒打一耙，栽贓嫁禍，柔弱心機，各種各樣，有時把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是一隻狐狸，狐狸本性狡猾，卻終究狡猾不過人心。

「當年那個笨蛋王爺厲承御的母妃，就是被她給弄下位自戕的。」

「什麼？」花靈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為，為什麼？」

她很少聽厲承御提起他母妃，但之前厲柏媛在的時候，卻是有提過的，那是一位一生風華驕傲的女人。

明楓輕笑，像是激起了什麼回憶，他說：「因為，擋了她的道啊。」

花汐月是慕家的嫡女，至於她為什麼姓花，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花汐月，也可以說是慕汐月。

花汐月是恨慕家的，準確來說，是恨她的父親，很俗套的一個故事，不過就是一個許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三妻四妾罷了，花汐月母親是個傻的，她一直以為那個男人和其他的是不一樣的，也正因為堅信這一點，當接受了這樣的現實后，受到的刺激更大，她因此事，整日鬱鬱寡歡，心思鬱結，終是年紀輕輕就花顏早逝了。

花汐月將這些都怪罪在了父親身上，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任性的小姐，女扮男裝出去玩的時候，總是告訴別人自己姓花，是她母親的姓氏。

甚至是告訴厲柏媛和厲承御也是如此。

「來，過來，柏媛承御，你們知道母妃叫什麼姓什麼嗎？」

小柏媛和承御對視一眼，隨後點頭道：「知道。」

花汐月颳了刮兩個小娃娃的鼻子，「嗯？姓什嘛？」

「姓慕！」

「錯了錯了，來來來，母妃告訴你們，這個字，你們認識嗎？認識啊，對了，就是花，這個呢，才是母妃真正的姓氏，記住了嗎？」

「花汐月生性好強，在皇宮裡，因為慕家的緣故，簡直就是橫行到了極點，也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先皇很是寵她，不過，她也有些過於專橫了，就算是在顯赫的家世，一直在宮中樹敵也不是一個明確的做法，其中被羞辱甚至是私自用刑的，就有雲蘭。」

這可能也是花汐月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了，就是和雲蘭成為敵人。

雲蘭的母家並沒有花汐月家裡有權勢，花汐月就算是在不喜歡她父親，那也是慕家的嫡女，也是當時慕文川的掌中寶，慕冷寒捧在手心上的妹妹。

雲蘭家對於這個女兒是可有可無，把送進宮也不過是替自己妹妹進去的，沒指望沾她什麼光，也沒有想過要給她什麼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