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李白與紅月卿（二）
神呀，我的那些願望真是愚傻呀，它們雜在你的歌聲中喧叫著呢。
讓我只是靜聽著呢。
————《飛鳥集》泰戈爾
本是在人來人往的圖書館門前，站在此處的李庄卻感覺天空的雲朵停滯了漂浮，周圍的人群已然是靜止。
在十八年的人生中，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女人。
以他人生短短十幾年的閱歷也無法讓他去應付這樣的女人。
他，只能是呆立著。
此時——
女人在俯視著。
男人在仰視著。
女人似乎是在笑著。
男人似乎是在發獃。
如果按照正常的人生軌跡來說，這對男女可能一生也不會相識但，網路或者說是一定的緣就這麼把他們牽扯到了一起。
「青空，沒想到你還真是一個學生啊。」略帶著沙啞的聲線，正如同她手中的小雪茄香煙一般，略帶刺鼻卻不會讓旁人覺著嗆喉嚨。
她用著自己的企鵝昵稱稱呼著自己，多少讓李庄回憶起倆人在網路對話中無拘無束的氛圍。
挑了下眉頭，李庄似乎是知道點該怎麼與她相處。
歪了歪頭，他朝著女人笑問道：
「怎麼，不像？」
點了下雪茄上的煙灰，她看著點點煙灰慢慢落下，話語也隨之說出：
「模樣是挺像學生的，不過，不像你在網路上的老成語氣。」她頓了一下后這樣說道。
鼻尖聞著雪茄的香味，李庄舔了舔上嘴唇后，把目光從她的臉移向她的衣角說道：
「讓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
「不，反倒是有些驚喜。」說著間她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要摸李庄的腦袋頂。
「喂~」
閃過魔爪，發出一聲抗議。
男人頭，女人腰。看得摸不得。這可是潭州的老話了。
「噗~」
女人噴出一陣香煙煙霧同時，也發出一聲嗤笑來。
「小男人還挺有自尊的。」
翻了個白眼，李庄說道：「你不是專程來恥笑我的吧。」
他把自己的目光移向周圍的綠植。
就算是在這個女人面前處於弱勢，但是李庄還是想要保留著自己最後的陣地。再這樣下去，再這樣仰望著她，真的會臣服於她的。
他不敢望向她的面龐。
亦不敢盯著她的雙眸。
更不敢看向他白嫩的赤足上掛著的黑色高跟鞋。
就算這一切的一切都離他不足一米的距離。
「哦，對了，喝酒去。」
紅月卿彷彿在此刻終於知道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她腳下稍稍用力，一直在晃動著高跟鞋落下在地面砸出一些聲響出來。另外一隻也在她赤足踩著後跟的情況下自然下落。
「你幹嘛？」
「把我弄下來。」她赤足晃悠著，如此說道。
頭偏向別處，他不敢看面前白玉無暇，嘴上問著：「你剛才怎麼上去的？」
「咯從旁邊的小階梯上爬上來的啊~」她指著大麻石旁的正常階梯，也是學生們進入圖書館的正常途徑之一。
「那就從那爬上來，再從那爬下去。」李庄皺眉說著。
「不要，那樣太遜了。」紅月卿很不滿意。
「那你想怎樣？」
「扶我下去吧，手伸出來。」紅月卿建議道。
「扶，怎麼……」李庄下意識的伸出手掌，再下一刻他口中無法言語。
長而微嫩，如豆腐般的肌膚與他的手掌接觸了。
她的足心就這麼把在自己的手中。
「另外一隻手做半抱狀。」她繼續吩咐著。
她的話語，彷彿擁有著魔力，讓李庄下意識的這樣做著。他想象著自己懷抱中似乎是抱著一輕若無骨的女子。
「考驗你體力的時候了。」紅月卿嘴中叼著雪茄煙輕笑一聲。
「喂！」
她一隻腳踩在自己的手掌之上，身子就這麼準備滑下來。
我又不是雜技演員，沒有那麼好的本事能夠單手支撐一個女人的啊！！
李庄心中吼著，手上卻是用勁全力托著手中的女子。然的確是如他心中怒吼的一般，他的手不可避免的因為支撐不住她而下落。
紅月卿卻是不慌不忙的落入他的懷中，「抱著我的小腿。」
下意識的聽從著她的命令，落下的手掌順著她的小腿正好架在她的小腿彎處。雙手的力量加在一起，居然能夠把她抱在懷中。
「好輕~」他輕聲感嘆著。
好似連八十斤都不到的樣子。
「多謝你的誇獎了，青空小弟。」咧著嘴叼著煙，紅月卿手掌落在了李庄的頭頂之上。摸著他那凌亂的頭髮。
「喂喂！！」
此刻真感覺到上當了。
原來所有的動作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想要摸自己的頭嗎？
「嘿嘿~」
紅月卿也沒有得寸進尺，摸了幾下后就把手掌從李庄的頭頂上拿開而放到了他的肩膀上，說道：「行了，蹲下來吧，讓我穿下鞋子。」
真恨不得把這個女人從他懷中扔出去就好。
但，鼻尖上傳來的沐浴露香氣和奇異香水味道以及雪茄香味混雜在一起，就像是一味致命的毒藥般，已經是把他給毒倒了。
讓他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是聽從這位魔女的吩咐。
半蹲下身子，紅月卿撐著李庄的肩膀，腳尖勾著底下的高跟鞋。
很快，似乎又很慢的時間流過。
她這才站立在自己的面前。
在高跟鞋的加持下，她與著自己有著差不多的身高。腿長，手長，身子似乎都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在寬鬆的衣服下，紅月卿像是只有著一副骨骼一般撐著這些衣物。
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
「幹嘛，嫌棄姐姐長的不好看？」她好像很能捕捉他人的表情。
「沒有，沒有。」
李庄在她面前顯得有些無措。
「很漂亮，比我見到過的任何女人都要漂亮。」李庄口中說著。
「假話。」
紅月卿盯著李庄的眼睛，這樣判斷著。
李庄：「我……」
「不過，姐姐就愛聽這樣的假話。」高跟鞋踏踏踩在地面上，紅月卿摟著李庄的肩膀續道：「走，陪姐姐我喝酒去。」
「欸，等等，真喝酒啊~」李庄抬頭看著剛剛到頂的太陽。
被迫的朝著圖書館附近的停車場而去。
「不真的還是煮的啊。」
從風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個隨身的小型煙灰缸，把剩餘的小雪茄放入其中，扣好扣子后拿出一串鑰匙出來。
「嗶嗶~」
附近一輛白色的中大型車子亮起了閃爍的燈光。
看著面前的紅月卿她手中的鑰匙，還有前面不遠處的白色車子。李庄不知為何心中升出一份抵觸的思緒。
他不想與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