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喜宴惡整顧秋梅

不提素天心與鄭子喬上茶樓之後，也不說問心與顧存遠在街上到處亂逛採購，轉眼便到了顧長遠成親的日子。

秦氏與問心頭一日一大早便去了老宅幫忙。

一大早，本家便有十幾個小夥子抬著提前準備好的聘禮往李村趕去。桌子，柜子，被褥，箱籠，說是農家成親簡單，卻也是齊全的很。這些東西今日抬到那邊，只待明日隨著新娘子和嫁妝再一起送過來。

顧家莊沒有廚子，廚子也是李村的，算是兩頭熟了。李氏忙的腳不沾地，廚房裡除了李大廚便是秦氏和問心了。

問心年幼，李大廚是瞧不上的她平日在家做飯的手藝再好在李大廚的眼裡那也是上不了檯面的。好在她性子好，做事勤快靈活，加上一片還有秦氏幫襯，李大廚使喚的到也得心應手。

這種大事情廚房是圍不下人的，因此頭一天管事顧生柏便人人早早的在院子搭了兩口大鍋，支了備菜的案子。

「問心，把洗好的這些全部切片，分放開。」一個大案板，足足可以圍六七個人，可偏偏只有秦氏和問心兩人在那持刀忙碌，頓時就顯得格格不入。

問心看著一旁的凳子上放著的幾個巨大的籃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多菜，就自己和嬸嬸兩人，切完明天胳膊還能抬的起來不。

「嬸嬸，就我們兩人嗎？她們都不要幫忙做事？」問心持刀立於案板前，手上不停的砰砰砰剁著，手下的菜立時變成了一片一片。說話也不會分心，只在扭頭朝後的時候手頓了頓。

秦氏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不說本家那麼多婦人，就是顧秋梅這個嫡親的姑姑也在屋子裡跟人閑聊，絲毫沒有要來幫忙的意思。

「咱們先做自己的事情，里正叔會安排人過來的，總不會耽擱了明天開席。」其實要不是任務量大，她寧可甭安排那幾人過來。目光再度隨著聲音落到問心的手下，這丫頭天生就是個做菜的好手，這刀功好的簡直不像話。菜經她手拉出來的片薄厚均勻一直，一點碎渣都沒有。

問心聞言暗自撇撇嘴，別人就不說了，顧秋梅可是大堂兄嫡親的姑姑，回來不自

話落音不多時，顧秋梅和趙氏連同本家的幾個婦人便一道出了屋朝這邊走來。

問心與趙氏顧秋梅都不對眼，與其他幾人也不熟，索性懶得打招呼，只持著菜刀按著一段蓮藕在菜板子上剁的砰砰響。

山裡人過事情沒有那些講究，不過就是一些素菜，葷菜就是那麼些豬肉。顧老太太疼孫子，把自己養的十多隻母雞全殺了，因此增色不少。這十里八村的極少人能這麼捨得。

趙氏還好，公爹是里正，家裡條件比其他人都好。其他幾個人就不一樣了，就連顧秋梅也忍不住往案板那頭的兩大盆子肉跟前湊。

案板上的豬頭肉是李大廚剛在鍋里烹制好撈出來的，此刻正熱氣騰騰的冒著熱氣。肉香味四溢，在場的幾人均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顧秋梅的手不由自主的便伸了上去，自己家的東西，先嘗嘗不為過吧？

問心眼睛的餘光一直瞄著她，見她的手剛伸至豬肉上，手輕輕一抖，手中明晃晃的菜刀便朝顧秋梅飛了過去。

「嗷！」接著便是顧秋梅一聲殺豬似得嚎叫，眾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計朝她看去，只見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不偏不倚的挨著她的手插進了豬頭肉。李大廚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把刀，再看看一臉無辜的問心，有些傻了。

「你，你，你這個臭丫頭……」顧秋梅舌頭打顫，到嘴邊的話卻罵不出來。

「不好意思，我手抖了，真的。」問心還是一臉的無辜，可眾人心裡跟明鏡似得，那手再怎麼抖，能將手裡的菜刀抖到案板對面的豬頭肉上面去？於是，在場的人看著她都齊齊變了面色，皆一臉的驚駭。

言罷，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若無其事的繞過秦氏，從豬頭肉上拔出自己的菜刀回到自己的菜板子繼續切菜。

顧秋梅真是被嚇到了，後退幾步腿一軟一屁股癱做在地上。

問心假裝沒有看見，手上的動作一直沒停，頭也不抬的說道:「小姑姑想必是對肉食情有獨鍾，那邊祖母殺了十幾隻母雞，還沒退毛呢，不如小姑姑就辛苦一下。」

「我掐死你個小賤蹄子！」顧秋梅不知哪來的勇氣，猛然怒吼一聲朝她撲了過來。她在家素來嬌縱，嫁了幾次人也都不曾吃過虧，哪裡受得了這麼一個黃毛丫頭的欺辱。

問心冷笑一聲，手中的菜刀砰的一聲深深嵌進了菜板里，顧秋梅衝過來的腳步戛然而止，渾身再度顫抖起來。

「你們都杵在那做什麼？今天不把活做完，明天還要不要開席？」顧生柏一聲怒吼，杵在一起面面相覷的幾個婦人迅速散開。

趙氏見自家公爹面色不愉身子一抖，自發的走到那一盆血淋淋的死雞面前開始收拾。其他人也都各就各位各自忙碌。

顧生柏看了一眼依舊呆在原地瑟瑟發抖的顧秋梅，無奈的嘆了口氣。幫忙的人多的事，他也懶得使喚她。自家人這樣子，真真是讓外人笑話。

人多話就多，不過一會兒功夫靜寂的院子里再度熱鬧起來。幹活的人各自忙碌也不忘交頭接耳，彷彿先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種人多的場合素天心是不喜歡來的，山裡成親真沒有什麼看頭。不管男女，聚在一起都是東家長西家短。更何況，老宅離顧六子家太近，顧有金那個蠢貨肯定會過來，若是再被他纏上麻煩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她心中有別的計較，不得不來。

待她挎著小籃子進門時，正是午飯時候，幫忙的人正三三兩兩的洗手往桌子上聚。

秦氏與問心都知道她素來不喜歡廚房裡的事情，來了也幫不上忙。可別人就不那麼看了，都是一家人，素問心可是天不亮就過來開始忙碌了，她這個做姐姐的卻是踩著飯點來，讓人不說閑話都不行。

顧秋梅方才在素問心那裡吃了虧，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出氣的機會，當下便率先陰陽怪氣的開口道:「喲，素大姑娘，你睡醒了？來的可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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