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皇帝心事
長安地下大清洗進行到第三天，皇宮終於傳來旨意讓白宋去宮中一趟。
拖了這麼久，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看到夫君上了去皇宮的車轎，明珠郡主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就算已經多了兩天時間做準備，但她依舊很害怕面對夫君。
白宋也想去皇宮見見李世民，畢竟這次清剿行動是針對自己來的。
主動跟皇上溝通一下，可以化解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在車上，白宋已經想到了該怎麼坦白。
他掌握的勢力無非是尋個安心，在長安城錯綜複雜的環境下，沒有屬於自己的情報網也活不了這麼久。
這不是白宋才有的，幾乎所有的大臣，所有的大勢力都有類似的安排。
相信老老實實地說，真誠一點，李世民能夠理解。
而白宋也知道促成今日局面的不是李世民，而是朝堂上各方勢力已經把北定王府假定成為了公敵。
所以今天進入皇宮，白宋還是十分輕鬆的。
而白宋萬萬沒有想到，今日入宮並不是談論什麼政事，而是李世民生病了，躺在床上起不來，特意讓白宋過來治病的。
這時候白宋才知道李世民是兩天兩夜沒有合眼，是有心事鬱結在胸，不得舒緩才有了現在的情況。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毛病，白宋開了一副葯，李世民服下之後立馬氣色好轉。
李世民身邊的太監換得勤，又是一個老太監，卻沒見過白宋神妙的醫術，驚訝地對白宋豎起了大拇指。
「白大人果然神醫吶，外界傳言果然不虛。」
說著，趕緊走到皇上身邊，問：「皇上，您感覺如何了？」
李世民揉著額頭，舒了一口氣：「好多了。」
白宋皺眉：「皇上病症不過暫時緩解，若不能找出病根根除，只怕以後還會再犯。」
「病根……」老太監緊張問，「白大人，那現在皇上的身子。」
「皇上的病根在心，心病不除，頑疾纏身。」
「心病？皇上，您好端端地怎麼就有了心病？您有什麼不順心的，給老奴講講嘛。」
這個老太監心是好，但也多少聒噪了些。
李世民皺眉不耐煩，擺擺手讓老太監退下。
老太監磨磨蹭蹭離開，李世民指了指自己床邊的凳子：「自己坐。」
白宋過去坐下，認真地打量了李世民一陣：「皇上，之前都好好的，怎麼數日不見，這般憔悴？」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朕雖貴為皇帝，最近卻發現也有許多事情無法掌控。」
「皇上也是人，是人就有窮極之時，哪有什麼事事順心？皇上不必要求太高，過於苛待自己，凡事隨性一些，這些病痛自然會遠離。」
白宋說著，一半場面話，一半真心話。
李世民看看白宋，說道：「你搞的那些人手，你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白宋搖搖頭：「一開始想要解釋，現在一想卻沒必要解釋了，解釋多了，反倒惹皇上心煩。臣能說的就一句，自始至終，白宋從未有過不臣之心。」
李世民點點頭，看著白宋嘆了一聲：「可惜李承乾數年為伴，也學不到你身上十之一二啊。」
白宋沒有回答，沉默著不知思量著什麼。
突然，李世民開口：「白宋，你可知朕因何而有了心病？」
「請皇上明示，臣也好對症下藥。」
「有一個黑影始終縈繞在朕地身旁揮之不去，讓朕寢食難安吶。」
「……黑影？」
白宋一時間沒有明白，想了很久，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特意放開感知搜索四周。
確定周圍沒有任何人能夠偷聽之後，白宋才說：「皇上指的是那個東瀛人？」
李世民皺眉掃了一眼四周。
白宋說道：「皇上放心，四下無人。」
李世民聽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朕……朕親眼目睹皇城口那一戰，深感不安。未曾想連你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天底下還有誰能限制住他？」
白宋恍然，沒想到皇上是因為看到了幾天前的皇城口一戰而心生暗疾。
雖然有些吃驚，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皇上終究是一個凡人，見了東皇那樣的玄乎其玄的功法，自然會感覺到壓力。
東皇早就已經超越了凡人的範疇，至於自己跟東皇孰強孰弱，這真的不好說。
之前在皇城口，白宋掰斷了東皇一根手指，但那不能說明什麼。
白宋都不知道自己賭上性命會爆發出怎樣的戰鬥力，更不清楚東皇全力施展是一種怎樣的天地異變，兩人交手，沒有分出生死，就不可能判斷強弱。
李世民眉頭緊皺：「朕乃一國之君，如今有一人可輕而易舉地取朕的性命，朕卻沒有絲毫防治之法，這何其可悲，何等笑話？」
「皇上不必擔心，既然他還留在皇上身邊，自然是有求於皇上。」
「若有朝一日他突然變心呢？那時候朕恐怕一閉眼，便永遠看不到明日的太陽。這天下豈不亂作一團？」
「皇上，還有我呢！」白宋安慰一句，「臣沒學過功夫，但一身天地造化，以前總想自己也沒練過武功，老天爺給我一身功力有啥用？到了現在算是明白了，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可能臣這一身功力就是用來限制那個東瀛人的。只要有臣活著，他就絕對不敢胡作非為。」
「白宋，你與那人到底誰厲害？你有沒有把握殺了他？」
白宋先是沉默，思量了好一會兒抬起頭說：「臣沒有把握殺他，卻有把握治他。」
「哦？快說給朕聽聽。」
「皇上可還記得皇城之戰，大宗師徐化半仙時引發的天雷降臨？」
「記得，那能說明什麼？」
「此乃武道巔峰的最後一次考驗，乃是天劫。以臣觀察，那人功力已無限接近於坐化時的徐化，若能逼迫其使用全力戰鬥，或可再次引發天劫。天劫落下，此人必被天劫化作灰燼，到時候，不需要誰動手，他也要灰飛煙滅。」
「此計甚好！白宋，你定要為朕把此人除掉。」
白宋點點頭，正要接下這份差使，突然想到了什麼，反問一句：「皇上如此畏懼東皇功力，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