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墨絮是個好演員
墨初和墨絮剛回到客房，墨夫人的侍女便將墨絮喚了過去。
「絮兒。」墨夫人坐在主位椅子上，笑得一臉溫和。
墨絮依舊是一副懦弱怯生生，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聞言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才看向墨夫人，聲若蚊蠅：「母親。」
墨夫人不喜的皺了皺眉，「你這幅模樣……算了，什麼馬配什麼鞍，命不夠，穿啥都是白搭。」
她似想到了什麼一樣，抿嘴笑了起來。
墨絮諾諾不敢言，兀自等墨夫人笑夠了，才輕聲問道：「母親，不知此次喚絮兒過來，有何事吩咐么？」
墨夫人清了清嗓子，「的確有一件事情。」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墨絮，「咱們絮兒今年也十五歲了吧，母親記得沒幾個月便要行及笄禮了吧。」
墨絮詫異的望了墨夫人一眼，「是，多謝母親記得。」
「那麼絮兒便是個大姑娘了，是時候該說門親事了。」墨夫人摩擦著手中渾圓的佛珠，眉眼間帶了幾分打量之色。
墨絮身體一僵，果真是如此么？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由不得自己，可是這就像是養了一隻會唱歌的鳥兒，只要足夠取悅主人了，便可以牽出去教人好好瞧一瞧，看一看了。
「單憑母親做主。」她不知道自己改說些什麼，只好低聲道。
「好說，咱們絮兒是我看著長大的，性子和女紅是一等一的上乘。」墨夫人虛虛眯著眼看著墨絮，「不過就是這身份略低了些，畢竟你的姨娘不過是一賤婢而。」
墨絮霍然抬頭看向墨夫人，眼中驀然包了一汪眼淚，「母親……」
「說不得了？」墨夫人冷笑一聲，「你姨娘本就是爬上老爺床榻的賤人，若不是夫人我見你可憐得和一隻小貓兒一樣，勸說著老爺將你養在府中，你以為你還有命活到今日么？」
神情冰冷又嘲諷，墨絮咬緊了下唇，不敢在表露出哪怕一星半點的委屈和傷心來。
墨夫人抬手拿起桌上茶盞，淺淺抿了一口才道：「不過母親養了你一場，自然也是有些母女情分的。」
「絮兒。」她「叮」的一聲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墨絮身前，用鳳仙花汁染就的蘭蔻落在那蒼白瘦削的下巴上，「母親有心想為你尋一門好親事，絮兒可願意？」
墨絮惶惶又驚喜的抬頭看著墨夫人，「母親，絮兒怎麼會不願意呢？」
「不過……好親事是有代價的。」她微微笑了起來，「母親瞧著，絮兒和二丫頭的關係不錯？」
「母親……」
「你也不必擔憂，今日之行你也應該能夠猜到了。」墨夫人滿意的看著墨絮眼中的驚恐，「這也是王公子的意思，畢竟初兒第一次……到底是生澀了些，王公子若是不滿意的話，恐怕是這一門好親事就……」
墨絮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半晌才澀聲道：「母親想要絮兒做什麼？」
她蒼白驚恐的面容中多了幾分狠辣，墨夫人反手將手中的藥瓶兒塞到墨絮手中，「喏，這東西可是千金難求，絮兒只需要將它放到二丫頭的茶水中便可了。」
墨絮垂眸看向那白凈的瓷瓶，顫抖著伸出了手卻在半途中又縮了回來。
「母親……」她話音未落，墨夫人便將那瓷瓶一股腦兒的塞到墨絮手中，「想想你的好姻緣，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葯，只不過能讓女子更嬌媚些罷了。」
見墨絮還是一副上不得檯面的小家子氣模樣，墨夫人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條路是初兒自己選的，母親也是為了她好受些，畢竟王公子萬花叢中過，不知道會有些什麼手段呢。」
墨絮又咽了口唾沫，似下定決心一般狠狠點頭，「絮兒知曉了。」
「那便回吧，亥時三刻之前辦好便可了。」墨夫人推了墨絮一把，「絮兒乖乖聽話，母親定會尋一門好親事給你的。」
待墨絮離開之後，墨姝從裡間踱了出來，「娘親。」
她噘著嘴巴，滿臉不高興。
「怎麼了？」墨夫人挑眉看向墨姝。
「要是秦相爺真的看上那丫頭了怎麼辦？」她挽著墨夫人的胳膊，「秦相爺可是大陳除了攝政王殿下最有權利的人了。」
「放心。」墨夫人愛憐的摸了摸墨姝的頭髮，「一個玩意兒而已，秦相夫人怎麼可能放過她？」
提到秦相夫人，墨姝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彎唇笑了起來，「也是，秦夫人的手段，可是聞名整個長安呢，也不知道二妹妹能在她的手下過幾日呢。」
言罷，母女倆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而墨絮已經回到了她與墨初住的客房，正顫抖著手將那瓷瓶放到桌上，帶了些哭腔道：「二姐，她真的要毀了你。」
墨初素手輕抬，將那瓷瓶拎起來，微微掀開一條縫，一股甜膩馥郁的香氣便拂面而來。
她「叮」的一聲將那瓷瓶放下，抬手將冷透的茶水往自己臉上撲去。
只是淺淺一嗅便能令人神智恍惚，身體酥麻，若是真的喝下去，恐怕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了。
墨絮淚眼朦朧的看著墨初，「我已經按照二姐說的，在母親面前表了決心，接下來該怎麼辦？」
「亥時三刻么？」墨初食指微曲點在桌上，垂眸清凌凌的看著那瓷瓶，「秦相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折手段又狼心狗肺啊。」
墨初扯了扯嘴唇，「既然母親已經安排了你，那麼阿絮便早早給我用藥唄。」
嫵媚動情的眼眸微微一顫，冰冷的無法形容的戾氣從其中「噌噌噌」冒了出來，墨初的語氣更是如同寒冬臘月遊盪在人間的女鬼，「亥時一刻，阿絮你便去將母親請過來吧。」
墨絮點頭，「好，阿絮知道了。」
「可是長姐……這藥效是不是太強了，你……」
「放心，我沒事兒。」墨初摸了摸墨絮的額頭，「若是不裝的像一些，母親又怎麼可能上當呢？」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去，點點繁星綴上藍黑色的天幕之時，墨絮跌跌撞撞的往墨夫人和墨姝的院子跑去，慌不擇路的撞翻了一杆子人，衝進了墨夫人和墨姝的房間。
「母親，不好了。」她面容驚恐，神情慌張，「二姐她好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