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油炸鬼崔老六
有句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混出名堂的古惑仔,都知道不能惹警察。
小嘍嘍,小癟三反而沒有這種顧忌,因為他們是小人物,出來混只知道義氣。
等到他們不相信義氣,相信金錢時,他們就知道怕字怎麼寫了。
「耀文,崔老六和你的事,本是你們之間和社團的事,又沒鬧大,我不該多管。」
「現在嘛,我不想管都不行了,你們可真是讓我難做。」
聽到汽車被砸的消息,呂澤笑的越發和藹:「約個時間吧,我坐莊,讓你們一把定輸贏。」
「謝謝澤哥。」
譚耀文聞聲大喜。
崔老六的實力比他強,招牌也比他響,這兩天他一直在犯嘀咕。
沒想到柳暗花明,幾個小混混的騷操作,惹怒了彩明苑的財神爺,讓財神爺站在他這邊,準備為他撐門面了。
「不用謝我,是他們先惹到我的,不然這一關你不好過。」
呂澤說到這裡看向窗外,看著外面的大街與人群,冷笑道:「還沒打進來呢,就敢砸我車了,這要是讓崔老六的人進來,還不得騎在我頭上拉屎。」
第二天。
上午...
「呂澤,好久不見了。」
呂澤早上剛上班,一名穿著警服的年輕人便找了上來。
「咦,王傑,你怎麼有空來看我?」
呂澤一回頭,發現來的是他在警校時期的一個同學,二人當年還在一個宿舍住過。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人托我來說情的。」
王傑摘下帽子,看了眼給呂澤送早餐的關清卿,眼睛有些挪不開地方了:「這是你們組的師妹啊,真漂亮。」
「關清卿,高級警員,也是我女朋友。」
呂澤順手將關清卿抱在懷裡,看了眼王傑的警銜,笑道:「你得叫師姐。」
王傑是和呂澤一屆的,在警隊服役剛滿一年,目前還是普通警員。
警隊內,遇到比自己警銜大的要叫師兄師姐,大一個段位的要叫長官,關清卿是高級警員,比王傑的警銜大一級,師妹可不是王傑能叫的。
「早就聽說你混的好,沒想到混得這麼好,自己是高級警長不說,還找了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
王傑說著,嫉妒之色一閃而過。
「各有各的機緣吧,不提這個了,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呂澤將一切看在眼中,不喜的同時也轉開了話題。
「沒什麼事,我現在在黃大仙任職,有個姓崔的朋友拜託了來撮合撮合,說跟你有個誤會。」
王傑大包大攬的拍著胸脯:「咱兩在警校時關係可不錯,還住過一個宿舍,我出面,你怎麼也得給我個面子吧?」
「面子?」
呂澤眉頭微皺,反問道:「你知不知道崔老六的手下幹了什麼?」
王傑不以為意:「不就是幾個不長眼的小混混砸了你的車嗎,老崔說了,修車的錢算在他身上,再拿五千出來給你賠罪。」
「阿澤,這又不是什麼大事,都是手下的人不懂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別和他們計較了。」
「王傑!」
呂澤眉頭一挑,說話也變得不客氣起來:「你收了崔老六多少錢,這麼幫他說話?
還是說,你的面子值錢,我的面子就不值錢,誰都能來踩一腳?
你知不知道,現在西貢警署都傳瘋了,說有小混混砸了我的車,讓我很沒面子?」
王傑一聽就不樂意了,回道:「阿澤,你這是什麼意思,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也是為了你好。」
「什麼為我好?」呂澤言語不善:「為我好你就不該來。」
「阿澤,你什麼態度啊,這麼不給我面子?」王傑直接炸毛了,覺得是呂澤不給他台階下。
「我什麼態度?」
呂澤怒極反笑:「你什麼態度,你在和誰說話呢?長幼不分,尊卑全無,我是高級警長,你是什麼東西,一句師兄都不叫,和你組長也這麼說話嗎?」
呂澤徹底怒了。
他不相信王傑在黃大仙時,敢和他們組的組長這麼說話。
跟他為什麼敢,還不是沒拿他當師兄,還用警校里的那一套稱呼呢。
關係要是真好,這樣稱呼也沒什麼。
實際上,呂澤和王傑也就是說過話,住過一個宿舍,朋友都算不上。
大家都是成年人,警校就像大學一樣,宿舍關係其實挺複雜的。
呂澤成績好,平時經常受到表揚,在宿舍里一直是被排擠的那個。
他不在乎這些,也不想改變什麼,一直我行我素。
卻不代表什麼也不知道,他們這屆有一千多人,誰都和他說過話,今天你來,明天他來,這個也要面子,那個也要面子,還用不用做事了。
靜...
王傑瞪著眼睛,氣說不出話來。
呂澤可不慣著他,揚言道:「回去告訴崔老六,想談就中午來見我,不想談,以後就別讓手下來彩明苑,不然我見一個抓一個。」
「澤哥...」
正說著,宋子傑和何定邦也到了。
看到王傑,宋子傑目光一亮:「王傑,你怎麼在這,來看我們啊?」
王傑不說話,看了眼宋子傑的肩章。
發現他也是高級警員之後,冷著臉一言不發的走了。
「澤哥,什麼情況?」
宋子傑一臉的莫名其妙。
「一個傻蛋,畢業都一年了,還沒認清自己,我看他這輩子想要升職是難了。」
呂澤氣不打一處來。
不用想他也知道,肯定是昨天回去,崔老道知道了手下砸他車的事。
知道這件事很難辦,託人找關係,於是找到了王傑身上。
王傑這傢伙能耐不大,口氣不小,八成和人家打了包票,拿了好處。
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這個金剛鑽,想替人出頭,小心出的多了,頭也沒有了。
中午...
崔老六帶著幾名手下,開著車來到了彩明苑。
他還是捨得不放棄彩明苑這塊地盤,畢竟彩明苑距離黃大仙很近,譚耀文的實力又不強,非常適合他向外開拓。
「澤哥,砸你車真不是我的意思,全是這王八蛋自作主張。」
崔老六看上去四十多歲,光頭,白胖白胖的,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人我給你帶來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另外這裡還有一萬塊錢,是給您的修車費,不夠我還可以再加。」
跟在崔老六身後的長毛馬仔,噗通一下就跪下了,一下一下扇著自己的嘴巴:「澤哥,我知道錯了,我鬼迷心竅,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呂澤,何定邦,宋子傑,關清卿,圍著桌子坐成一排。
另一桌上,譚耀文帶著幾個馬仔喝茶圍觀,都在等呂澤決定。
「崔老六是吧,下次找人說和,找個機靈點的,本來我只是有點生氣,現在我是非常生氣。」
呂澤握著打火機,看著連連道歉的崔老六,冷笑道:「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我聽說你早年為了爭奪地盤,拿一條街和人賭鬥,賭下油鍋。」
「一口油鍋支起來,乾柴烈火的那麼燒,你自己吊在繩子上,讓對方堂口的老大拉繩子。」
「結果愣是逼得對方服了軟,不敢鬆開繩子炸了你,只能把地盤乖乖送上,讓你一夜之間成了名,得了個油炸鬼崔老六的雅號,有這件事吧?」
「二十年前的事了,您不說我都忘了。」
崔老六一臉的自得,顯然這件事能讓他吹一輩子。
「好,既然如此咱們就再來一次。」
呂澤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做主,讓譚耀文和你賭,咱們還賭下油鍋,彩頭就是這彩明苑一條街。
而且這一次,不讓你自己下,而是兩個人一起,兩口鍋,兩條繩,看看誰先求饒。」
呂澤目光一凝,戲謔的神色從崔老六和譚耀文身上掃過:「你們兩個敢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