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三回:衚衕深處的老裁縫
「我,我給您賠不是了,是我的錯,是我壞了規矩!」
孫京抱拳拱手,呲牙咧嘴,語氣低沉地說到,獻血還在順著他的嘴角一個勁兒往下淌,郭大綱看他的眼神中,不免有一絲絲的愧疚,他沒想到自己手這麼重,竟然把他給打傷了。
「哎呀呵,這叫什麼啊!」
徐天立馬呵呵一笑,繼而從懷裡掏出紙巾,上前給孫京擦嘴。
「這麼好的天兒,鬧這麼一出幹什麼,不值當的,不值當的,來吧,好好排練啊!」
一邊說著,他還朝呂青他們使了個眼色,這幾位趕忙都湊過來,把散落在地上的錢一張張拾起來,捋好往孫京手裡遞。
「快,快收起來,錢啊,不能亂扔!」呂青憋著笑說著便宜話,實則他看到孫京終於被教訓了,心中還有點樂呵。
孫京也不伸手接,而是繼續低著頭,呂青則是把這些錢都順著他的衣領掖了進去,全都插在了衣領裡邊,杵著脖頸子。
「快收好,別露財,啊!」呂青含笑說到。
孫京狠狠瞪了他一眼,卻也不敢說別的,只能忍著,現如今他這個處境,只能做出「低姿態」,不然的話,事兒就更大了!
郭大綱嘆了口氣,繼而皺眉道:「行啦,先去洗把臉,然後準備排練吧,你也是,韓天,趕緊的,瞅你們畫的這個眼線,跟中年婦女似的!」
「得嘞!」
韓天應了一聲,繼而拉著孫京往後邊走,孫京的眼睛還在瞪著,瞪著呂青,也是瞪著所有人。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名火兒,看著曾經交好的這些人,竟然有一股恨意。
因為他覺得這些人都在羨慕自己,羨慕自己出名,羨慕自己賺的錢多,而他們呢,只能在這小劇場里忍著,拿點死工資,屁都不是!
……
「行啦,師父這不也沒說什麼嘛!」
洗手間里,韓天把手搭在孫京的肩膀上,樂么滋地安慰道:「他也沒說什麼,別人也沒說什麼,是吧,咱就好好的唄,還能怎麼樣!」
「不行!」
孫京打開水龍頭,撩起涼水狠狠拍在自己臉上,咧嘴道:「就是不行,我這血絕對不能白流,郭大綱,澤恩社……」
「怎麼著?」
韓天嗤笑道:「你還想報復啊?別忘了咱是怎麼成名的,而且,師父也絕不可能有一天能落到你手裡啊,得了吧,他是師父,你違反條例,打你兩下也是應該的啊!」
「不能白打,不會白打!」孫京又叨咕到。
繼而他猛地撩起水甩在自己臉上,挺直胸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呲牙,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
洗完臉,他和韓天一起走出洗手間,一改在裡邊的樣子,出門就對大家抱拳拱手呵呵笑,一個勁兒說客氣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耽誤大家時間了!」一邊說著,他走進隊伍里,和韓天並肩站好。
郭大綱也沒理他,不過看他嘴角泛起淤青,他還是有些不落忍,唉……還能怎麼樣呢,還是好好排練吧,只希望,以後孫京別在搞事情啊!
孫京也不說別的了,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怎麼說,即將面對的是大場面,封箱演出,誰也不能出錯,所以,好好排練還是很有必要的。
……
一下午也算是相安無事,郭大綱也知道了,必須得立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啊,他就期盼著張瀟涵那邊早日弄完,然後跟所有的演員都簽下合同,這樣,就好得多了。
可是,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又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那家婚紗網站打來的,說是郭大綱定做的那件「至尊」婚紗暫時無法製作因為材料短缺,設計師也出了什麼問題之類的。
這消息呢,無所謂好壞,可又讓郭大綱的心裡沉重了不少。
畢竟他和張瀟涵訂的就是差不多半年之後舉行婚禮,而這婚紗也得半年之後才能做好。
可是,特么的,這婚紗都訂了倆月了,現在才打電話過來告訴要延期,這不是耍著消費者玩兒呢嘛,真讓人氣憤!
可是,這不就意味著婚禮要延期嘛,要知道,郭大綱當初之所以訂這個婚紗,無非就是因為張瀟涵喜歡,一件婚紗十八萬啊,這哪是普通人能消費的起的,即便是郭大綱也是咬著牙才下定了決心。
可是,現如今這是指不上了,可他靈機一動,突然就覺得這不叫事,大不了就找人仿一件唄,要知道,在國都城,好裁縫可有的是,幹嘛非得指著國外的那家網站啊,傳統文化工作者,更不應該崇洋媚外!
一邊琢磨著,他就趕緊跟徐天說了這件事,想讓徐天幫忙想想辦法,畢竟徐天路子野,交友面兒也廣泛。
還別說,徐天真認識一個老裁縫,而且離著郭大綱不遠,也住在薑汁衚衕那邊,當即他們開著車就去了,順帶也是為了送郭大綱回家。
這老裁縫呢,住在薑汁衚衕的另一頭,也不知徐天怎麼就這麼能耐,帶著郭大綱在衚衕里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處院門口。
要知道,郭大綱在這住了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搞明白這衚衕里哪是哪,嘿,徐天竟然一來就帶著他在這繞,把一條條羊場小路都給整的明明白白的。
嘿,眼瞅著前邊是一處小院,跟郭大綱住的兩進四合院肯定是比不了,但是能在國都有這麼一個小院子,那也是夠瞧的了。
這院子呢,門口很窄,烏黑色的木門敞開著,裡邊傳來陣陣香氣,走近些,就見院里兩邊都搭了天棚,棚子里擺著好多塑料人體模特,擺著各種各樣的姿勢,穿著色彩各異的衣服。
嘿,真不愧是個裁縫家,想必這些好看的衣服都是他的傑作吧。
「就是這,跟我進來吧!」
徐天微微一笑,引著郭大綱往裡走,臨進門他還大喊了一聲:「蘇伯伯,我來了,你看我帶誰來啦!」
「哎,好嘞!」
就聽裡邊傳來一靠著渾厚的聲音,緊接著,幾位面帶微笑的小青年,圍擁著一位老者緩緩從屋子裡走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