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九回：應該團結

「行啦京子，你先走吧！」

呂青湊到前邊，皺著眉頭對孫京說到。

孫京抬起頭看著他，心中有股子說不出來感受，畢竟他的煩悶是從呂青開始的，如果呂青沒讓他干那麼多體力活，他也就不會又累又煩。

「哼！」

就見孫京輕哼一聲，繼而站起身，一扭脖子。

旁邊的韓天立馬湊了過來，嘿，他這造型也是夠瞧的，剛才孫京一拳頭剛好鉚在他左眼上，勁頭兒還不小。所以他這眼睛都腫了，黑眼圈好像熊貓似的。

倆人一瘸一拐往外走，嘿，其餘的學員們呢，則都注視著他們，一個勁兒嘲笑。

此時此刻，他倆比喪家之犬也強不到哪去，各位想想這種情形啊，兩個人全都一瘸一拐的，相互攙扶著往外走，短短的路途上，滿是一幫人的嘲笑，嘖……多可憐啊！

一邊往外走，孫京心裡很難受，不禁感嘆道，人生啊，就好像是「憤怒的小鳥」，當你失敗的時候呢總有一群豬在笑！

……

「什麼！」

薑汁衚衕，四合院。

郭大綱手中攥著電話，臉上滿是驚訝，呂青在電話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個一清二楚，其實也不是呂青事兒多，作為負責人，大事小情兒的，都必須跟班主彙報，這也是規矩。

「行，掛吧，我，我知道了！」

郭大綱放下電話，長嘆一口氣，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呂青說的情況呢，倒是不偏不向，說的還算是客觀，所以郭大綱就覺得孫京也挺不容易，心中多少有點憐憫之心。

他是打心底里疼這個孩子啊，真不想看著一個茁壯的小樹苗就此長歪嘍。

可是，一棵樹是否長歪，主要也不是在園丁，還是在於它本身，有的那個，就是那路貨色，板是板不過來的。

「唉……這叫什麼事兒！」

郭大綱一邊琢磨著一邊嘆氣，不住拍大腿，因為葉先生也是他最敬重的老前輩之一，自己的弟子對先生無禮，他覺得自己要負主要責任，怎麼著，也得跟先生道個歉！

緊接著，他給孫京打了幾個電話，卻全是「無法接通」，給韓天打呢，也是沒人接，嘿，這倆孩子，怎麼還聯繫不上了呢！

他越想越害怕，既擔心著那邊的葉先生，也挂念著兩個孩子的安全，當個班主，哪是那麼容易的啊，一切都得他去協調，也是夠費心思的！

坐在沙發上一陣唉聲嘆氣，他思索了一通兒，決定先去一趟長天茶館，不管怎麼樣，先跟葉先生道個歉，徒弟惹了事，當然得當師父的往前沖，這是規矩。

等他趕到長天茶館，已經晚上七點半了，茶館里的演出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葉先生呢，跟往常一樣坐在上場門帘後邊，一段段地聽，就為了能給這些學員們指點一二。

郭大綱邁步走進後台，一眾學員以及呂青和方越多都迎了上來，他趕緊擺擺手，這意思是告訴他們別出聲。

而葉先生呢，絲毫沒有察覺，依舊是坐的筆直，專註地聽著台前的演出。

他一見先生這樣，一下子就放心了不少，這就說明他老人家沒受傷啊，因為呂青在電話里說了，說是孫京把先生推了個大跟頭，他還以為得摔成什麼樣呢！

「先生，先生！」

郭大綱湊到葉先生身後，輕聲叫到。

「啊？」

葉先生聞聲，慢慢轉過頭，一見來人是郭大綱，未曾說話，臉上先露出了一絲微笑。

「喲呵，你怎麼來了！」他呵呵笑著，略帶難以置信地問到。

「啊，哈哈……」

郭大綱有點不好意思，先笑了笑，繼而唉聲嘆氣地說：「沒什麼，先生，我這不是聽說京子又跟您犯倔了嘛，您沒什麼事吧？」

「唉……」

葉先生臉色一變，微微嘆氣，繼而又調整回來，語重心長地說：「沒事，你費這心幹嘛，這都不叫事，我也沒那麼脆弱，不過啊，剛才看京子那個樣兒，挺讓人擔心的，所以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他吧！」

說完，先生又抿抿嘴，看得出，他還滿是憂慮，身為一個團隊中的老先生，他想的東西肯定要比別人多一點，該管的，不該管的，都得到位。

「嗯，是我的錯，我的錯！」郭大綱微微低頭，略帶內疚地又說。

葉先生卻擺擺手，嘆氣道：「唉……都是自己人，什麼對錯啊，我就希望大家和和氣氣的，一起發展相聲，那比什麼都強，既然是一個團體，就不應該各自為戰，得團結一心啊！」

說著，他比劃了兩下手，滿臉的認真，一個老藝術家的德行，理應如此。

「好，有您這句話，我心裡就踏實多了！」郭大綱臉上擠出一絲微笑，繼而伸出手在先生的手背上拍了兩下，彷彿是對先生的安慰。

先生也跟著點點頭，繼而微微嘆氣，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卻欲言又止。

其實啊，這不過就是一個小劇場發生的小事兒，要是在別人眼裡，似乎都不值得一提，但是對說相聲的人來說，這事兒涉及到了規矩，涉及到了一個「理」，所以，必須要掰扯明白！

跟先生又聊了幾句，一通兒安慰之後，郭大綱才離開。

可他回到家裡再跟孫京他們打電話的時候，仍然沒有打通，這可真讓人為難，要知道，他們倆能回來就挺不容易的，這下可好，又聯繫不上了！

「唉……」

坐在書桌前，郭大綱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不過他今兒算是明白了，每個人啊，都會有自己的想法，絕對不是別人能夠輕易揣摩的，所以呢，沒啥事的時候還是少去琢磨別人，因為這沒什麼用。

正所謂，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琢磨別人的時間，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去提高自己。

可眼下之際，還得趕緊聯繫孫京，雖說一開始的時候簽了一份生死狀，說了什麼「死走逃亡，各安天命」，可這不過就是個形式啊，這孩子要是真在外邊出點事，還是得郭大綱負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