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

我不會……

杜書瑤每一天,都會為自家的狗子感動,這天晚上也不例外,她抱著泰平王睡在這深山野嶺的山洞裡面,竟然感覺到久違的安心和幸福。

但是在兩個人躲進來的第三天,水都喝完了,也沒有洗漱,兩個人抱在一起都要臭了,於是不得不下山進城鎮。

不過杜書瑤在山上就想了很多,下去之後,不能投宿,不能去農家投宿,這都是重點搜查部分,她在第三天的晚上,趁著夜色帶著泰平王下山,直接找了一間門口系著綵綢的二層樓進去。

她現在做男子裝扮,泰平王亦是,這系著綵綢,夜裡又這般熱鬧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花樓。

這種地方,有錢就是座上賓,而且杜書瑤覺得,至少是短時間內,搜查他們的人絕對想不到,她會帶著泰平王逛窯子。

於是兩個人進去,直接要了一間上房,他們洗漱好了換上正常的粗布衣裳,也是這花樓裡面提供的,雖然粗陋,但勝在是嶄新的,算乾淨。

然後弄了飯菜,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還別說,這裡面的飯菜竟然還挺好吃的,杜書瑤倒是不怕被毒害迷魂什麼的,她隨身帶了銀簪子,都已經試過了,再者他們真的不像是有錢的,銀珠子和金珠子都被她縫製在貼身的衣物上,只扮成山上的獵戶,背著獸皮,穿著棉襖,沒人能看出她身上有錢。

老鴇子都沒能看出杜書瑤是個女的,給錢的時候杜書瑤也摳摳搜搜的,沒人會把心思動到兩個窮鬼的頭上。

不過來這種地方,光是吃東西不找姑娘就真的是可疑,所以杜書瑤吃過了之後,粗著嗓子叫了老鴇,跟他說,「我兄弟腦子不太好,不求長相好,給找個年紀大一點,穩當禁折騰一點的來。」

這種客人雖然很稀少,但也不是沒有,通常妓女做到最後,若是沒能趁著年輕的時候攢下些錢財,年老色衰,就會淪落到接待這種特殊客人的境地。

杜書瑤也是在王府中翻畫本子了解到的,這樣年紀大一些的,通常都很好說話,只要留口氣怎麼折騰都行,自然是給點錢讓她閉嘴在外間睡覺,她也不會說出去。

不過等到人進來了,杜書瑤看了一眼,竟然也還有幾分姿色,只是年紀確實大一些,眼角爬上了一些細紋。

面對杜書瑤和泰平王一起好奇的盯視,她很顯然僵了一下,但是面上卻沒有顯,只有些麻木地問道,「兩位……是要一起嗎?」

像她們這樣的,能夠接到客人就不太容易,這種一個人付錢兩個人一起的……也很是尋常。

只是今夜要受些罪了,女人想。

杜書瑤連忙擺手,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麼意識,頓時臉上泛起了紅,不太好意思道,「先將門關上。」

女人關上了門,轉身之後垂首站在門邊,杜書瑤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笑,「我叫翠娥。」

杜書瑤心裡顫了顫,想起了翠翠,雖然名字就只有一個字一樣,可她還是無可避免地對翠娥生出了一絲憐憫。

「先隨我們進來。」

翠娥柔順地垂頭,跟在杜書瑤和泰平王的身後進了裡間。

一進屋,翠娥站在床邊上,竟然開始主動地解衣裳,邊解還邊說道,「奴家身上有一些傷疤,望兩位客官不要嫌棄……」

杜書瑤見她都開始脫衣裳了,趕緊上前阻止她,「你別誤會,讓你進裡屋只是方便說話。」

杜書瑤隨口編道,「我家兄弟腦子有問題,阿爹非讓我帶他來這,這裡有他平時鬼混的朋友們,可我家兄弟根本不懂男女之事,身體又不太好,我給你兩顆銅珠子,你就睡在外間,無需伺候,但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翠娥聞言愣了愣,沒敢貿然接錢,杜書瑤又重複道,「你就睡在外邊,老鴇若是問起來,你只管說伺候了就好,拿著呀。」

翠娥這才顫巍巍地把手從衣服上挪開,伸手接過了杜書瑤手裡的兩顆銅珠子。

「多謝……多謝客官……」她說著,竟是懸淚若泣,杜書瑤最怕這樣,連忙擺手,「你去外間吧,我們要休息了,將門給拴嚴實了,別讓任何人進來,別對任何人提起,這兩日就只有你伺候,我們兄弟二人走的時候,若是你做得好,我給你兩顆。」

翠娥從未遇見過這種事,喜極而泣,眼淚大顆大顆地朝下掉,她最近身子特別的不爽利,因為前陣子接的一個客人折騰得太狠了,但她除此之外又沒有別的謀生辦法,若不然就要被老鴇趕出去,只能露宿街頭做個乞丐了。

四個銅珠子,能日夜讓她伺候半個月了,翠娥點頭如搗蒜,顛三倒四地說道,「我會的我會的,我一定會好好做的,我會看住不讓別人進來……啊我還會,我還會做出一些動靜讓人以為你兄弟真的同我做過了!」

那就更好了,杜書瑤點了點頭,「那你去外邊吧,也不用整夜守著,只管睡覺便是。」

「不用我伺候客官嗎?」翠娥慌忙解釋,「不是那種伺候,是端茶倒水……」

「不需要。」杜書瑤說。

翠娥這才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杜書瑤放鬆下來,拉著泰平王坐在床邊。

「可以好好睡個覺了,我們就在這裡待兩天,然後買一些東西,看看能不能去下個城鎮。」杜書瑤說,「總是待在一個地方不太安全。」

泰平王點頭,這時候也不早了,兩個人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可不知道是不是這屋子裡炭燒的足,太暖和了,杜書瑤躺在那裡睡不好,就覺得一陣燥熱,翻來覆去。

而泰平王很顯然也沒有睡著,但他沒像杜書瑤一樣翻來覆去,而是整個人面對著牆壁,一動不動,瞪著眼睛看著牆。

「你有沒有覺得很熱啊,」杜書瑤拉了拉領口,滾到床裡面,拍了拍泰平王的肩膀。

泰平王含糊地嗯了一聲,還是貼在牆上,因為牆上比較涼爽。

杜書瑤在床上滾了滾,下地喝了一點水,但是這水壺中的水是溫的,順著喉嚨滾進去,沒有壓下這種熱,反倒像是加了一把柴,徹底在心頭點著了火。

她深呼吸了兩口氣,到這會兒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外間漆黑一片,杜書瑤抓著燭台走到外間,還沒等說話,坐在門口凳子上的翠娥,就立刻站起來,問杜書瑤,「客官可是要方便,我這就去拿夜壺……」

「不是的,」杜書瑤攏著前襟,以免暴露自己是個女人的事實,壓低聲音粗聲粗氣地說話,「只是莫名地燥,想喝些冷水。」

翠娥愣了一下,接過了水壺卻並沒有出門,片刻之後說道,「客官,是否吃了這樓里的吃食,又沒有特意交代要乾淨的?」

杜書瑤也愣了,「這樓里的吃食難道還不幹凈?!」

「非也,」翠娥看了杜書瑤一眼,表情有些複雜,「只是若沒有特意交代,食物中都會放一些助興的……」

杜書瑤這回總算明白了,氣得夠嗆,在地上轉了一圈,問翠娥,「那可有解藥?」

翠娥搖了搖頭,「不若……讓翠娥伺候二位吧。」

杜書瑤表情一言難盡,翠娥又說,「客官其實不用擔心,只是有很少量的助興,對身體並無害處,只消消解了便好……」

「不用你伺候,」杜書瑤簡直要瘋,可鬧出這種烏龍,也是無奈,畢竟她不是窯子的常客,不知道還有這種隱藏的規矩。

她重新拿過翠娥手裡的水壺,「你睡覺吧。」

轉身又回了裡屋。

對身體沒有影響,那也不用消解吧,杜書瑤又喝了兩口溫水,舔了舔嘴唇趴回了床上,這次沒有蓋被子,打算就這樣晾一晾,看看能不能撐過去,反正確實也像翠娥說的那樣,劑量應該不太大,她也沒有覺得扛不住。

只是杜書瑤不知道,這少量的助興,對於女子的作用確實不太大,可對於男子確實很大的,尤其是……像泰平王這種,根本不會自我疏解,長期禁慾的人來說,簡直像是置身火中。

杜書瑤在床上趴著,側頭看了一眼泰平王,他還是在貼著牆,杜書瑤索性也沒有叫他,閉上了眼睛靜下心,準備硬睡。

可他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就要睡著的時候,泰平王卻突然間翻了個身,將她給抱進了懷裡。

他整個人都在抖,杜書瑤幾乎是瞬間就被他給抖醒了,側過頭叫了他一聲,「串串?」

他就傾身壓住杜書瑤的半邊身子,貼著她的耳邊哀求,「瑤瑤……幫幫我,我好難受啊……」

杜書瑤心劇烈地跳動了兩下,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脖子,滾燙滾燙的,簡直像是在發燒。

她試圖推開泰平王,可泰平王卻把她抱得死緊,鼻尖一直在她臉上蹭來蹭去,「我要熱死了……」

泰平王說,「瑤瑤身上好涼快。」

杜書瑤拍了一下他的頭,臉色發黑,「你給我滾起來!」

泰平王又哆哆嗦嗦地把她放開,但這次沒有滾到床裡邊,而是可憐巴巴地看著杜書瑤。

杜書瑤和他對瞪了一會兒,「我不是教過你嗎,你自己解決呀!」

「我不會……」泰平王眼淚汪汪,「會疼。」

杜書瑤坐起來,他也跟著坐起來,側身抱著杜書瑤,可又怕她生氣,一動也不敢動,只是輕微地顫抖。

杜書瑤現在只要花一些銀子,就能找來姑娘,可是杜書瑤心裡是真的彆扭,彆扭得要死。

串串一直在抖,抖得眼淚也掉下來就砸在她的肩膀上,一顆一顆的滾燙又無助。

杜書瑤手指摳著床邊,深呼吸兩口氣,把泰平王按倒,糟心地拉上了床幔。

「你老實一點……不要亂動,我幫你。」黑暗裡傳來杜書瑤咬牙切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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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失心瘋王爺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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