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秦王破陣樂

承天門上的場面，極度混亂。

好好的一場宴會，就這麼被雲昊搶了風頭。

雲昊只能含笑著看著眾人，心中慌得一筆。

搶了李世民的風頭。

雖然不至於對自己咋樣，但是怕給自己穿小鞋是跑不掉了。

沒辦法了，能挽救就挽救一下吧。

至少，這城牆是不能待了。

雲昊衝下方的眾人笑了笑，便隨之轉身，下了城牆。

再在城牆上待著，不知道會出現啥幺蛾子！

即便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依舊能聽到下方的吶喊。

「雲郎！」

那撕心裂肺的聲音，簡直如同泣血杜鵑一般。

「我這是惹了什麼孽了。」

「這就是抄詩的報應嗎？」

雲昊不敢回頭。

因為他知道那些官員正在看著他。

若回頭了，難免破壞掉那一分瀟洒。

雲昊就這般下了城牆，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城外的聲音，也小了許多，更多的都是惋惜。

代表著他們而言，僅僅見了一面，難免不知足。

倒是李世民鬆了口氣。

雖然雲昊就這麼一聲不響的下去了不合規矩。

但總算沒了風頭。

「還算這小子懂事。」

李世民嘴角帶著淡淡笑意，甚至還衝周圍笑道。

「沒想到玄都雲郎在長安的名頭竟然比朕還大。」

長孫無忌連忙接話。

「雲昊尚是少年，才華橫溢，並無妻妾，自然受到長安女兒們追捧。」

李世民也不由點了點頭。

「如此良才，就應當去軍中磨鍊一番。」

若雲昊聽到這番話，恐怕會翻白眼翻死。

李世民害我之心不死啊！

長孫無忌也在琢磨，李世民這話究竟是別有深意，還是就是這番意思。

但按照李世民的性情，應該不至於對雲昊不爽。

畢竟再怎麼樣，也是他的子民。

可長孫無忌不知道。

李世民的豪邁大度，氣吞萬里如虎這種，終究只是表現出來的罷了。

他還沒有做到君王便是我，我就是君王的地步。

他依舊帶著人的感情。

否則，也難以治理出將來的盛世。

而帶著人的感情，說不嫉妒雲昊這番人氣，怕是假的。

倒是那些外臣看向李世民的目光，卻也因此充滿了敬畏。

「天可汗能有這般臣子，實乃大唐的福氣啊！」

「如此才華洋溢之人都甘願為大汗驅使，天可漢的胸懷果然如天地日月一番。」

外臣們的一番誇讚，頓時讓李世民飄飄然。

剛剛生雲昊的悶氣，也渾然忘記了。

他也忘了什麼驅使雲昊的話……

貌似終究只能是想象。

畢竟從始至今，除了曲轅犁外，他還沒有為李世民做一件事。

而曲轅犁也不能說為了李世民，而是為了國家。

不過拍馬屁這種東西，李世民還是愛聽的。

那些御史們天天罵自己罵習慣了，更覺得這馬屁格外好聽。

特別還是這些草原上的外臣。

嘖嘖，飄了。

城外，民眾們的熱情隨著雲昊的離開，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李世民趁機開始奔著正事。

「舞來。」

話落，便有宦官們表達旨意，城牆下開始奏樂。

此時的雲昊，則正被程處默給圍著。

「兄弟，你當真太牛掰了，那麼多人都在看你。」

雲昊滿臉苦澀。

「原本只是想看看舞蹈的，這回怕是看不成了。」

「簡單，我帶你去個更好的位置。」

程處默沖雲昊擠了擠眼睛，便帶著雲昊爬上了一座箭樓，這箭樓算是防禦工事之一，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箭窗，可直接射到外面。

箭樓上更是擺放著巨大的弩機，弩箭簡直就是一桿短矛。

透過窗口，雲昊也正好能夠看到外面的一切。

至於城牆上的侍衛們，則好奇打量著雲昊。

還好沒有城外百姓那般瘋狂。

至於雲昊的目光，則完全落在承天門外的高台上。

伴隨著渾厚的鐘鼓樂聲響起，一曲戰音飄蕩在承天門的上空。

其中以編鐘之音最為渾厚。

編鐘便是大大小小無數小鍾組成，橫在一排架子上。

因為大小不同，發出的音自然也不同。

從西周開始一直到現在，也都是皇家才能使用的樂器。

一般人家怕也根本用不起。

編鐘聲音渾厚悠揚，更有一群侍女彈奏琵琶，伴隨著號角聲雄壯聲音。

大鼓之音漸起，樂曲相隨，聲傳百里。

長安許多待在家中的百姓，都不由抬起了頭。

「聖人又聽破陣樂了。」

「光是聽這樂聲就讓人提氣，恨不得提刀披甲再入沙場！」

雲昊更覺得在這聲音震撼下，渾身鮮血急速涌動，熱血沸騰。

雖然在後世聽過不少音樂。

但現場觀看的音樂，才更加容易撥動人的神經，令人渾然忘我沉浸在這場音樂盛典之中。

所謂音樂無國界，音樂更不分時代。

高昂雄壯的樂聲引人心神，其中更有西域烏茲的樂器響起，低沉婉轉，仿若低聲訴說著這片土地上的千古風流。

閉目沉聽，雲昊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長安城的一幕幕，仿若一幅畫卷在腦海中緩緩展開。

更伴隨著天上的飛鳥看到波瀾壯闊的大海，看到沙漠中的駝隊，看到了覆蓋皚皚白雪的山頂上留下一道清泉，匯聚成河流，流淌到萬千農田。

驀然間，這低沉婉轉的聲音忽然變換，變得輕快高昂。

一百二十八名身披鎧甲的男舞者步入高台之上，伴隨著舞蹈，演示著戰陣之法。

那刀槍劍戟，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寒芒！

大唐軍容之盛，在這一刻全部展現。

一道道簡單渾厚的韻律伴隨著音樂，隨之唱出。

「四海皇風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高功成！」

老秦腔在城外廣場上飄蕩，帶著奇特的韻律。

這年頭詩便是樂。

那美妙的韻律，用老秦腔唱出來更有一番別樣風味。

只是雲昊聽著那些詞，多少有些反感。

李世民簡直不要臉！

簡直就是在為自己歌功頌德！

也不知道他臉皮為啥能那麼厚。

雲昊嘴角略微抽搐。

倒是那舞蹈中包含著戰陣合擊之法，看的雲昊頗有興緻。

總體來說，這首曲子瑕不掩瑜。

若誇讚李世民的話能少點，那肯定好很多。

伴隨著城牆上許多外臣都開始手舞足蹈，這首破陣樂也到達了高c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