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遠在吐渾的漢人奴僕
對於攬功這種事情。
雲昊還是熱衷的。
畢竟這其中少不了那些道士與商人們的謀划。
而要讓道士跟商人向朝堂領功……
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獲取的，怕也極少。
反而是雲昊這個尚書右丞，更適合領取這份功勞。
況且，仙風道骨總是要維持的。
這件事情，毫無疑問可以塑造自己智慧無雙的形象。
有這麼多的好處，不要那純粹是傻子。
更何況自己在這件事情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雖然錢都是李淵的。
雲昊這番形象，當真讓李淳風異常驚訝。
「吐渾的事，果然都是小師叔謀划好的。」
「遠在兩千裡外，卻能顛覆伏俟城的權利，當真令人震驚。」
李淳風心中震撼。
這時，外面傳來了通報聲，尖銳的嗓音令人聽一句便知道這是一位公公。
「聖人請雲右丞去丹霄殿商議國事。」
那公公進來后，先說了事後，方才向雲昊見禮，同時又沖長樂行了一禮。
「父親喊雲郎所為何事？」
長樂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原本準備跟雲昊同游九成宮附近的美景的。
結果李世民又插了一腳。
那公公連忙低頭道：「聖人的事情，我這個做奴婢的怎麼可能知道，只是房相等數位大臣，也都在丹霄殿等著，怕是要事。」
雲昊拍了拍長樂的肩膀，看的長樂身後那些侍衛頓時一陣緊張。
但想到雲昊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長樂做什麼，便也釋然了。
「應該是吐渾的事，我去去就回。」
雲昊穿著道袍，便跟著那麼公公一同上山。
畢竟想要進入到李世民住的地方，得需要這位公公身上帶的魚符才行。
畢竟那些侍衛可是只認魚符不認人的。
哪怕李承乾來了這。
九成宮，有九重、九層之意。
丹霄殿的距離，在半山腰上。
才山腳下爬上去，當真讓雲昊覺得無比勞累，足足歇了三四次，才看到宏偉的丹霄殿。
這座木構的大殿整體看起來只是遼闊，但卻相當簡潔，隱約間還能看到前隋時那闊綽的樣子。
相比李世民平日間在這台階間行走，是被人抬著的吧。
想到此處，雲昊不由搖了搖頭。
有黃門郎通報了之後，雲昊便邁步進了大殿，行了道揖，便開口朗聲道：「聖人喚臣來，是為了吐渾事？」
李世民心中一驚，並未開口。
房玄齡杜如晦等人更是覺得相當驚奇。
倒是李靖對此已經麻木。
「吐渾的慕容順，沒有殺掉天柱王的能力，也沒有逼死慕容伏允的能力。」
面對李靖的疑惑，雲昊想到了那飛鴿傳書上所說的事。
「慕容順當然無法對抗統治吐渾數十年的慕容伏允，也無法殺死已經在交接吐渾權利的天柱王。」
「吐渾變局之所以如此巨大，便是那些商人。」
「前往吐渾的商人，二百餘人，有長安的商人與胡商，與吐渾各個部族接洽。」
「而這其中，也有臣派遣去的道士，吐渾局勢的動蕩，也跟這些藏在商人間道士有關。」
「所謂熙熙攘攘，利來利往，臣用豐厚的利潤蠱惑了那些商人攪亂吐渾，幫助慕容順升起了奪權的心思。」
「那些商人為了利益，勢必會收買眾多部族的首領，再加上慕容順的支持，加上其中又參雜著一些私兵，自然對伏俟城產生了威脅。」
「慕容伏允的逃跑，很大程度都是他覺得是大唐要對他們動手，方才倉皇逃竄。」
「至於天柱王身死，是因為部下以及奴隸的反叛。」
「伏俟城中，有許多中原儒生的後代住在那裡。」
「他們有的依舊為官，有的則徹底成為了奴僕，為慕容伏允以及天柱王生產草原上沒有的東西，以供他們玩樂。」
「這其中，也有一些前隋經營吐渾，留在那裡的人。」
「聖人與諸公可知這些人有多少？」
雲昊向四周望去，卻無人敢吱聲。
伏俟城完全是漢制的城池，也是由中原人民修起來的。
當年吐渾之所以能夠強大，也跟儒生投靠經營吐渾有關。
這些，他們都是知道的。
可那裡有多少漢民，他們卻並不清楚。
雲昊卻微微一笑。
「足足兩萬三千多人。」
「當然，這個數字可能有些出入。」
「這兩萬三千多人，大部分都在伏俟城中，為天柱王掌控著。」
「藏在商隊中的道士們，便是說動了這些人，趁著天柱王休息之際，殺死了天柱王。」
「至於慕容伏允自殺，是誤以為我朝軍隊殺過去了……」
「而這其中所要付出的代價，不過是還那些漢家子民的自由。」
「慕容順，也需要這些人的支持，也需要那些胡商的支持，最重要的，還是聖人的支持。」
李世民卻是微微一愣。
「他為何要朕支持他？」
「吐渾王一死，吐渾勢必更加混亂，不由幾人想要成為新的王。」
「慕容順怕壓不住那些人。」
「更何況，他不想被那群商人架空成為傀儡，就一定要獲得聖人支持才行。」
房玄齡等人聽雲昊所說，方才清楚其中的細節，但也有不明之處。
「商人不過走卒販夫，雲右丞是否將那些商人說的太強了一些。」
但云昊卻搖了搖頭。
「商人為了利益，什麼都做的出來，真正的大商人，也從來不需要自己去販賣東西，而會有一批手下。」
「當商人有錢又有人了后，不想得到權利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在大唐，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在大唐周邊的草原上，他們未嘗不可以。」
「畢竟對於草原上的民族來說，同樣善於流動商人，更方便去統治那些牧民。」
「因為牧民想要獲得日常所需的商品，只能通過商人來購買。」
「牧民有了需求，這些商人便能獲得更多的利益，最終通過錢財的手段，徹底收買那些牧民。」
「誰會不想將自己的日子過的更好一些？」
「故而，當那些商人逐漸掌握了權利的滋味后，野心會膨脹到何等地步，慕容順也勢必會感受到畏懼。」
「所以，唯有聖人的冊封他為吐渾王的聖旨，才會讓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