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變陣
「不行了！」
「擋不住了！」
「請求支援！」
「我部損失慘重，請求暫時撤離修整！」
……
儘管雲昊的石灰罐戰術破解了亞特蘭蒂斯無影人的隱身，但他們造成的缺口終究還是形成了，尤其是在穆巴親自率領血龍兵衝擊的情況下，脆弱的無影人固然是近乎全滅，但大唐的防線還是不可逆轉地被打開了一處處缺口！
「這場戰鬥是我們贏了！」看著漸漸潰退下去的唐軍守兵，不少亞特蘭蒂斯人眼中都浮現出渴望勝利的光芒！
然而，就在他們滿心喜悅地打算收割勝利果實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迅速傳遍戰場！
「一線軍團有序後撤，預備隊接替防務！」
轟隆隆……
在雲昊的命令下，第一道防線後方，十餘萬早就枕戈待旦的預備隊應聲調動起來。
如果這時有一隻無形的眼睛可以從天空俯瞰地面的戰陣，就會發現以第一道城牆為界，城外的亞特蘭蒂斯人的軍陣顯得雜亂不堪，就像渾濁咆哮的洪水，而城內的大唐軍隊，卻像被一條條無形溝渠規劃好的清流，隨著前方的軍隊開始撤換，後方的預備隊則奔流向前，迅速頂上由此產生的缺口，雙方看似湍急，但其實并行不悖，這場戰鬥中的換防，沒有造成絲毫的紊亂，甚至有著一種奇異的美感，彷彿蘊含著天地至理。
就算亞特蘭蒂斯人能夠抓住換防時偶然出現的空隙和破綻，等待他們的，也不是勝利的曙光，而是無數從天而降的投矛、炮彈和落石，不遠處的姬英可是早就磨刀霍霍，就等著這一刻大顯神威了！
幾乎是眨眨眼的工夫，第一道防線處的軍隊，就已經被雲昊撤換了一遍，大約七八成的守軍，全部被養精蓄銳了一整晚的預備隊取代，只有少數壓力不大的防區，還暫時保持著原本的編製，而相應的預備隊，也很快被投入到其他壓力大的防區內，準備新一輪的換防。
這一刻，無論是原本的雲家軍、唐軍還是各個藩屬國的軍隊，全部統合到了雲昊的大旗之下，令行禁止，如臂使指，上演了一場完美的指揮秀。憑藉著盾兵、陌刀隊和炮兵的完美配合，唐人的第一道防線非但沒有被亞特蘭蒂斯人攻破，反而在這個過程中，抓住他們短暫的鬆懈情緒，狠狠地咬了一口，撕扯下了足夠他們感到肉痛的傷亡數據！
「仗還能這樣打？」
「真是神乎其神，大開眼界啊！」
縱然處於敵對立場，但云昊這一陣眼花繚亂的變陣，還是看得亞特蘭蒂斯人目瞪口呆。
在極短的時間內，甚至還不等他們回過神來，大唐居然就已經完成換防，所有的傷病員和疲敝之師都被換下去，原本的防線只是微微凹陷，就又重新變得煥然一新固若金湯！
「這才是真正的戰爭藝術啊，和對面這支軍隊相比，我們的指揮未免太粗糙了！」雲昊這一番操作，看得亞特蘭蒂斯人也是讚不絕口，再次認識到對面敵人的強悍，絕不是那麼容易戰勝的對手。
而之所以能夠達成這樣神奇的效果，跟雲昊事先的安排也是脫不開關係的，他把每一支預備隊都編定了路線和指定防區，原先守軍的撤離路線也都是規劃好的，二者之間可以無縫銜接，正因為如此，才造成了現在行雲流水一般的變陣畫面！
只是他們只顧著交口驚嘆，卻是忘記了顧全自己主帥的顏面，直到穆巴大喝一聲「都給老子閉嘴」，眾將才一個個靜若寒蟬，猛地想起自己之前的話，好像觸碰到這個殺神的面子了。
不過就在他們忐忑不安時，穆巴卻絲毫不以為忤，反而突然哈哈狂笑起來：「好！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就是只有這樣強大的敵人，才值得我去擊敗，只有這樣的敵人，征服起來才有快感啊！」
他似乎非常愉快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哈哈笑道：「現在老子要親自到前線去，取下他們統帥的頭顱了，你們誰要跟我一起去的？」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發出激動的狂呼：「末將願望！」
穆巴的狂放，似乎也激發了他們心中蓄積已久的豪情，迫不及待想用敵人的血肉，來鑄就自己的功勛了！
「好！好！」
穆巴宛如瘋癲一般揮舞著鋼刀，狂笑亂吼道，「那我們就一起去殺個痛快吧！哈哈哈，真是好久沒碰上這麼有意思的獵物了！」
「磨勒，敵酋動了，準備一下，我們去會一會這位大人物。」
佩特拉城頭，雲昊看著血龍兵護衛的亞特蘭蒂斯的本陣猛地震動了一下，緩緩向前移動，不由眼神一動，綻放出驚人的光芒，同時露出了一個會意的笑容，沖磨勒下達了命令。
「虎豹騎聽令，誓死追隨王爺！」磨勒大聲下令。
「是！誓死追隨王爺！」虎豹騎應者雲集，吼聲如雷。
片刻之後，通體純黑的虎豹騎快速行動起來，護衛著他，衝出佩特拉要塞，越過第二道防線已經修築完整的城門，宛如一道黑色洪流，朝著第一道防線后飛馳而去。
不過他們並未直接衝出第一道防線，而是在離前線不遠的位置就停了下來，那意思也非常明確：想要跟我交手，先打穿第一道防線再說！同樣，雲昊也是用此舉告訴大唐的守軍，如果第一道防線失守，那敵人最先撞上的就是我們，絕不會讓他們對你們形成追殺的局面，你們可以安然撤退到第二堵城牆后據守！
「薛將軍，真的要讓王爺親臨戰場嗎？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畢竟他現在可是大軍的精神支柱啊，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尉遲火密擠到薛仁貴身邊，看起來像是想鼓動後者和自己一起勸阻雲昊。
但薛仁貴卻是嗤笑一聲：「怎麼？你這是信不過王爺？告訴你吧，王爺才是我們中除了磨勒之外最能打的，像你這樣的，他一隻手能撂倒五六個，想要傷他，這些亞特蘭蒂斯人還不夠格！」
「可是……」尉遲火密還想說什麼，但看著薛仁貴不為所動的眼神，不由苦笑道，「算了，說不動你，隨你們吧！不過你們大唐這些統帥的風格，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激進呢！」
「這就叫激進了，你看那裡吧！」薛仁貴抬了抬下巴示意，尉遲火密順著他指出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騎絕塵，從炮兵陣營中衝出，直奔雲昊身邊而去。
姬英策馬大喊道：「雲郎，讓妾身隨你並肩殺敵吧！」
「看到了嗎？」薛仁貴輕笑道。
「……」
尉遲火密瞬間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搖頭苦笑道：「得了，算你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