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巨熊末路（下）

轟轟轟！

當戰場上的硝煙和塵埃漸漸散去，白熊軍團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便是開火的虎豹騎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第一波射擊時那種摧枯拉朽的場面沒有再出現，這一次，白熊軍團雖然個個盾牌破損，鮮血淋漓，但無論如何，他們的確是扛了下來，不僅如此，真正死亡或者重傷失去戰鬥能力的，不過是個位數，剩下的成員基本都保持了一戰之力。

這就有點棘手了啊！

「好盾牌！好應變！好決斷！」看到穿甲彈戰術迅速被哈斯加特破解，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薛仁貴也忍不住讚歎道。

但馬上，對講機里傳來的聲音就讓他脖子一縮。

武曌罵道：「好個屁！老娘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穿甲彈就造成這點效果，果然是沒有廢物的武器，只有廢物的人啊！你們虎豹騎要是不能滅了這群狗熊，你們就都死定了，我告訴你們！」

她的聲音並沒有隱瞞其他人，周圍聽到的虎豹騎都是一陣苦笑，心想自家主母這些年怎麼從當初的萌妹子變成了這副德行，他們不知道的是，武曌本來就是個女王命，自然也有女王的性子，這些年雲昊交給她管理的疆域，比起她本該擁有的大唐來說，更是只大不小，養成這種說一不二的心氣，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如果是別的人，薛仁貴至少還有抗辯的餘地，但武曌是誰？他們的主母、王妃、同時更是他們殖裝的發明者和改進者，一身力量的來源，他們就是得罪誰也得罪不起武曌呀！

「保證完成任務！請王妃放心！」眾將士立刻眼觀鼻鼻觀心，向武曌肅然保證。

「哼！」武曌這才掛斷了通訊，暫時放過了他們。

「都聽到了吧？我們已經沒得選了！要麼滅掉這些狗熊，要麼就去直面王妃的怒火，我想你們都不會選後者的吧？」薛仁貴指了指肩上別著的對講機，淡淡道。

「薛將軍說笑了，不過是一群狗熊畜生而已，怎敢勞動王妃發怒？」

「就是，我們也不是怕王妃發怒，就是不忍心讓她失望而已。」

「王命在身，即便是我們悲天憫人，這些孽畜卻也是不得不死了，真是善哉善哉！」

……

眾多虎豹騎的校尉紛紛說道，彷彿武曌的話讓他們一下子就擁有了百倍的信心。

「如此甚好。」

薛仁貴點點頭，也不拆穿眾人的口是心非，只是下令道，「戒日王，讓你的戰象軍團前出，其他人配合你，正面抵擋白熊軍團的攻勢，務必要拖住他們，虎豹騎跟我來，咱們兵分兩路，從側翼乾死這些畜生！」

「是！」

虎豹騎立刻像分流的洪水散開，朝著白熊軍團的兩翼繞行掩殺了上去！

「穿甲彈準備！」

薛仁貴在無線電中大聲下令，「瞄準敵人的側翼軟肋，發射！」

轟轟轟！

散成兩列的虎豹騎紛紛開火，致命的彈頭射向因為組合盾牌而失去防護的白熊體側。

這時候，白熊身軀龐大、轉動不靈的弱點就暴露無遺了，而且虎豹騎的分兵非但沒有削弱他們攻擊力，反而因為擴大了射擊面，而讓更多人擁有了發射的空間，正因為如此，僅僅一輪射擊，戰場上就是血雨紛飛，給白熊軍團造成了比第一輪射擊更大的傷亡。

只聽一聲聲凄厲的嘶吼咆哮，無數靠近陣線側面的北極熊體側被撕開一個個大口子，連人帶熊倒在地上，捲起漫天煙塵。

他們的盾牌戰術強化了正面的防禦力，但同時，也有顧頭不顧腚的缺點，讓側翼的防禦薄弱到了極致。

在這種情況下，虎豹騎和其他精通騎射的騎兵要面對的，其實僅僅只剩下薄弱的天然皮毛。

白熊的皮毛和厚重的脂肪，對於普通人自然是堅不可摧，但對於他們這些專門的殺戮機器來說，卻是比油紙也堅固不了多少，別說穿甲彈了，就是普通的小口徑火器和箭矢投矛，也足以能造成可觀的傷害！

一時間，隨著箭如雨下，倒下的白熊越來越多，甚至在戰場兩側都堆積起了高高的屍堆，原本氣勢如虹的白熊軍團頓時士氣大沮，亂成一團。

白熊本來就是野獸，雖然由於亞特蘭蒂斯人獨特的馴化方法，讓它們得到了某種程度上的操控，但當死亡的危機來臨，白熊體內的獸性頓時又佔據了上風，恐慌的熊群在戰場上狼奔琢突，互相撞擊在一起，甚至不惜撕咬同袍和同類，頃刻間一片人仰馬翻，到處都是憤怒的咆哮和驚恐的尖叫。

更重要的是，白熊軍團作為前鋒，它們的恐慌，也感染到了一同被困在第一戰場的其他兵種，雖然他們大多以精銳的血龍兵為主，但只要是人，就會被負面情緒所侵染，很快，血龍兵整齊的方陣也開始潰亂，不少人慌不擇路之下，甚至開始逆向攻擊身後的火車，想要搶出一條生路。

對於這種送上門的獵物，火車上的唐軍將士自然也是樂見其成，他們躲在加固過的厚重裝甲板里，開開心心地打著冷槍，迅速收割著一名又一名亞特蘭蒂斯人的生命，而絲毫不用擔心他們那無力的反擊能夠刺穿裝甲，傷害到自己半根汗毛。

「完蛋了！」

毀滅性的打擊來的如此迅猛，讓剛剛熱血上頭的哈斯加特都感到猝不及防。

不知是有意無意，連續三輪穿甲彈射擊，都被他避過，但他卻沒有絲毫慶幸的感覺，反而感覺渾身冰冷，血液都彷彿凝固了。

在他面前，是一片屍山血海，片刻前還鮮活的部下和寵物，此時已經大半變成了倒在血泊中的屍體，還有一小部分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也都身負重傷，只能癱在那裡呻吟哀嚎，這也包括了他自己胯下的坐騎，曾經偉岸的熊王被打斷了一條腿一隻眼睛，現在只能在不斷的失血中變得愈來愈虛弱。

其實真要說起來，白熊騎士本身的死傷並不多，因為最後一輪虎豹騎把攻擊的重點都放在了坐騎白熊身上，所以他們大多避開了穿甲彈的直射，但因為他們的鎧甲和坐騎的鎧甲是鎖在一塊的，所以現在大多還在艱難掙扎著從束縛中解脫出來。

況且，他們其實更多的是作為白熊的馴獸師存在，自身並不像血龍兵那麼強壯，失去了坐騎，失去了鎧甲，他們早已不復剛登場時大殺四方的威嚴，在大唐的鐵軍面前，也就比一盤菜稍微好上那麼一點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