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進獻曲轅犁
九成宮宮牆長達一千八百步。
在唐朝，左右腳各邁一次，合稱為一步。
一步距離大概後世一米五。
一行接受了檢查，便也只剩下雲昊以及長樂公主，以及程處默一起進入到了宮中。
實際上，這麼大的九成宮也不僅僅是李世民住的地方。
下面的地方有武庫，禁衛便看守武庫，守衛宮城。
再往上點，則是官署，平日里大臣們也要在這裡辦公。
這裡也有諸多大臣們的住處。
再往上，才是李世民住的地方。
離得近了一些，雲昊才發現這座九成宮，並沒有遠處看去的那麼恢宏。
相反刷成白色的牆壁上依舊能看到黃色的泥土。
刷成紅色的石階上依舊能看到沙粒。
有些地方一半玉石一半土著。
仔細看著，簡直一半奢華，一半寒酸。
雲昊嘴角略微抽搐。
「算是我又誤會李世民了。」
「怪不得補上這九成宮根本沒用多久，簡直就是豆腐渣工程啊。」
「奢華的是曾經的仁壽宮，填填補補的九成宮，除了遠處看著恢宏壯麗之外，經不起細細推敲。」
雲昊不由微微搖頭。
李世民這個皇帝當的，竟然讓雲昊心中升起了一種可憐之感。
雲昊搖頭，排除掉心中雜念。
隨著沿著石階往上走，雲昊便感覺到氣溫也開始下降。
不同於長安城夏季的炎熱，這九成宮越往上走越涼快。
到了夏天，可以說是很好的避暑勝地。
怪不得李世民喜歡往這跑。
在一些公公侍衛的引領下，雲昊也在半山腰上見到了涼亭中喝茶的李世民。
他並沒有坐在宏偉的宮殿中，反而就在外面，身邊有十幾名侍女服侍而已。
雲昊覺得自己有些飄了。
十幾名侍女服侍，自己竟然還要加個而已……
「父親。」
長樂見到李世民，率先衝到了涼亭中，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李世民的眼中也滿是寵溺。
「騎了一天的馬也累了，快坐那邊歇息下。」
若非他身上穿著黃袍，頭頂帶著冠冕，雲昊都不覺得他是一名皇帝。
簡直就是尋常家裡的老父親。
「是。」
長樂向雲昊看了一眼后，便坐在了後面。
程處默單膝跪地參拜，倒是雲昊則依舊做了個道揖，也就算是見過禮了。
「臣雲昊，恭請聖安。」
李世民聽此，卻是覺得一陣稀奇。
「朕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倒是有趣。」
雲昊心底一笑。
這可是宋明時對皇帝的話，說出來彬彬有禮而不失自身風度，可謂那些宋明時期那些精英臣子們總結出的經驗。
雲昊用在李世民的身上，自然會讓李世民聽著相當開心。
至於吾皇萬萬萬歲萬萬歲啥的……
唐人一聽就很假，雲昊若是說出來也覺得很羞恥。
倒是還未等雲昊答話，李世民便道：「沒想到才隔了一兩日，你我便又見上一面了。」
李世民從雲昊的態度中，也知道長孫無忌說的是真的。
那日雲昊已經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雲昊含笑道：「臣也沒料到會與聖人見得這麼早。」
李世民揮了揮手，便讓人搬來了矮塌。
「賜座。」
「臣還是站著說吧，臣不習慣坐著。」
這年頭坐也是跪坐，如此才顯得莊重。
若是盤腿坐了，也未免顯得對李世民不敬了。
畢竟這是未來的老丈人。
「隨你，聽說你弄了個曲轅犁，翻地變得更加容易？」
「臣已經帶來了。」
說完，雲昊便讓玄都觀里的幾名道士，抬著曲轅犁來到亭前。
李世民直接走了下來，扶住了曲轅犁。
「不過是將犁身變得彎曲了而已，這犁鏵多了變化而已。」
雲昊一聽，便知道李世民當真是行家。
就算雲昊能弄出來這東西，對各個部位的稱呼都不太了解。
緊跟著便聽李世民繼續道。
「這犁身短了許多，輕便許多，正好旁邊就有菜地，試試。」
雲昊看著旁邊的菜地，臉皮直抽。
好好的離宮弄菜地做啥？
不過李世民在這裡見自己，顯然也是為了方便實驗吧。
不多時，便有侍衛牽來老黃牛，熟練的套上了曲轅犁，李世民直接在後面扶犁。
看這架勢，還是個老手？
一個會種地的皇帝，咋說？
不過雲昊也清楚，在開春時皇帝每年都要帶著皇后兒女扶犁下地，以示種地的重要性，也算給農民做個表率。
就是那個儀式叫啥來著？雲昊一時間給忘了。
不多時，李世民便犁好了一片地，他的臉上也是滿滿的喜意。
「這曲轅犁好！如此輕便，朕一個人這麼會就能犁出這麼多，還沒感覺到多費力氣。」
「並且這犁的可深可淺，運用自如，當真奇妙。」
李世民這個時候反而興奮了起來。
於是，雲昊就靜靜的看李世民足足花了一個時辰，將那塊地徹底犁完，褲腳還帶著黃泥走到雲昊面前。
「這曲轅犁太過神奇，百姓仿製后也能如此？」
「自然。」
「說吧，你獻上這等寶物，想跟朕要什麼？」
雲昊微微一笑：「臣不敢多求。」
或許是因為曲轅犁的緣故，李世民這個時候的心情倒是很好。
「朕倒是想起來了，你嫌綠袍丑，莫非想要五品的緋色袍子？」
「那袍子也不咋好看。」
李世民喝到口裡的茶水差點沒噴出來。
「莫非你想要三品以上的紫金袍？」
一旁的程處默，聽得呼吸都快停了。
上來就是五品官啊！
這曲轅犁就是再好，在沒有徹底普及天下之前，能獲得個五品官就不錯了！
還想要三品？
三品往上，那可都對國家做出了傑出貢獻的。
豈是那麼容易？
但云昊卻再次搖了搖頭。
「臣為聖人獻上此物，不是為了當官。」
這反而讓李世民愣住了。
程處默更是偷偷扯雲昊的袍子，讓他不要再說。
「你不為了當官為了什麼？說說看。」
李世民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臣想娶長樂公主。」
此話一出，這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就連那頭還沒牽走的老黃牛，都沒了半點動靜。
貌似牛這個東西原本就沒啥動靜……
李世民身後的長樂頓時臉紅了一片。
李世民更是愣了許久，不敢置信的望著雲昊。
「你再說一遍？」
「臣想娶長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