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將軍來了
冉黛說著看向那劉爺和他身後的新郎官說:「你們也真是覺得脖子上面的頭太沉了,想試試那砍頭的刀利不利,跟著這潑皮一起發瘋。」
「廢什麼話,讓你陪喝酒是給你臉,不識抬舉是不是?」新郎官突然怒了,一下子抽出腰間的長刀,懟著冉黛的鼻尖就來了:「那小爺就劃了你這張狐媚子臉!」
「哎,大喜的日子,別弄刀弄槍的。」陳庄頭突然圓了場,不知道又盤算什麼壞水兒呢的說:「就是個鄉野丫頭,到這兒來嚇唬人了,本來想給她個臉,沒想到她還喘上了,把她嘴塞了,先綁起來扔柴房裡去!等婚禮結束了再說。」
「庄頭!庄頭!」
看門的老奴此時跑了進來,通告說:「門外一個說是宮裡來的人,要見郡主。」
老頭說著瞟了冉黛一眼,心想這郡主還挺有本事,也不知道從哪兒進來的。
聽到宮裡二字,所有人神情都發生了一些改變,冉黛其實也有點愣,這麼巧?有什麼人來幫她了?
「就一個?那請進來吧。」陳庄頭有些疑惑,說著看了劉爺一眼,手下跟著利落的做了個動作,意思是不管是誰,都不怕,必要時直接做掉。
披著黑斗篷的纖瘦男子幽幽走進來,並沒有直接掀開兜帽,而是微抬頭看了所有人一眼,捏細了聲音說:「怎麼,聚眾造反?」
這說話的語氣,冉黛一聽就知道也是用來嚇唬人的,這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天她在大街上請吃了包子的男人,算來時間還真是三天,他就來了?但這唱的又是哪齣戲?而且他怎麼知道她陷入困境了的?
「太後娘娘吩咐了,郡主脾氣頑劣,怕吃了虧,所以讓雜……讓我來看看你。」男人慾擒故縱,透了宮裡太監自稱雜家的身份,最後又故意遮了回去,冷冷的笑望著陳庄頭:「你們將她綁了,又是何意啊?」
冉黛心想,這人果然不簡單,知道的門道還不少。
「敢問,你是哪宮裡的公公?」劉爺清楚,太後身邊的王公公歲數比這個大的多,正常情況下,太后的口諭只能由王公公去傳,不會派其他人,但他畢竟也有很久沒有接觸過宮中人了,這些閹狗本來就喜歡沒事穿常服到處走動,確實不好判斷。
男人傲慢的說:「你配知道么?」
陳庄頭微一揚手:「要耽誤吉時了,得了,一起都綁起來,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既然能在這兒混的風生水起,也不是個沒靠山的,你們自己非要雞蛋碰石頭,那來一個我接一個,就算是太后,我也沒放在心上!」
男子也被綁起來了,站在冉黛身邊時,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叫錢開,您不用問,我自己說。」
冉黛心想這都什麼時候了,他的腦迴路也是清奇。
婚禮繼續進行,劉爺其實有些坐不住了,大家都開始喝酒時,他問了陳庄頭一句,畢竟如今太后的勢力也還是很強的。
陳庄頭啃了一大塊油膩膩的肘子,安心的說:「你放心,我早就派人去裴相那裡報信了,想必很快就會有回應,兜不兜得住,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么?」
一起被扔在柴房裡,錢開話尤其的多,冉黛微閉著眼睛覺得有些頭大。
錢開早就來了,知道進不了正門就於昨夜直接鑽了狗洞,方才剛好看到她被抓的情形,急中生智的也不知道從哪兒扯了個袍子罩上就來假裝宮裡太監救人了。
「你怎麼知道宮裡那些複雜的關係的?」冉黛問。
「我說過我是個人才,就是沒有人賞識而已。」錢開說著嘆了口氣:「想著能靠一把你,結果一來就栽坑裡了,虧了,當初不該吃你那十幾個包子,太虧了。」
冉黛在想這些人什麼時候喝完酒,她在婚房院裡布置的那些東西,沒有經驗的一旦中了招,還是有些威力的,本打算教訓一下這些混蛋,目前看來,搞不好會惹惱了他們,火上澆油,加快她的完蛋速度。
門吱呀一聲開了,冉黛有點絕望,這副要死不活的身體,被這麼捆了一會兒手腳都麻了,更不用提反抗了。
「鬆綁。」
冉黛聞聲有些驚訝的抬頭,像是看見鬼了一樣的望著來人,竟是將軍?
他怎麼來了?
被戚子淮從柴房像拎小雞崽子一樣的拎出來,冉黛曾經活了二十幾年也沒受過這等屈辱,論近身搏擊,塊頭再大的男人她也沒有懼怕過,哪個男人敢這樣單手一攔,抱卷地毯樣的將她夾在腋窩下面,還帶出去讓那麼多人看見?
一路被帶回大屋的院子,中間已經跪了一片人,為首的是陳庄頭,之所以他們這麼老實,是因為圍著院子一圈的全是提著真刀真槍的鎧甲兵。
「說來武將這點最好了,四品以上就能有不同數目的護院私兵,文官得正一品才有這樣的待遇。」錢開小聲的說,他此時就跟在冉黛後面,看著耷拉著頭的冉黛,想笑又不敢笑。
被放在椅子上,冉黛這才終於不用頭朝下了,臉肯定因為充血有些紅了,看著坐在身邊一派淡定的那男人,她真的是氣兒不打一處來,這麼個玩意兒,有什麼可喜歡的!以前的平陽郡主怕是腦子被熱油炸過。
「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啊,還望將軍海涵,夫人自己一個人來,也沒有提前通知,我們照顧確實不周……」
陳庄頭還在強行狡辯,實際上一點兒認錯的態度都沒有。
戚子淮目光落在院子里那一大堆紅綢上,他不善於處理這些事兒,要不是父親和母親得知郡主離家來莊子上了,逼著他必須來,以免郡主出了什麼問題,他們戚家擔待不起,他是絕對不會來的。
「我一點兒也不打算海涵,我說過,你得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接受的了結果。」冉黛將想要撒的氣都懟向了陳庄頭。
既然有人來坐鎮了,那這等威風不用白不用。
「但憑郡主處置。」陳庄頭低著頭,嘴角滿是嘲諷的笑意,更是索性越級吩咐旁邊人說:「去把家法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