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大結局上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出征之前，慕容軒親自陪同慕容燁檢閱二十萬將士。檢閱台上一站，舉目望去，眼前的兵馬，像天邊的滾滾雲朵隨著呼嘯的狂風直撲腳下；兵刃閃爍，猶如夜空中璀璨的群星。

慕容燁回首看了一眼站在城樓上的柳瀟瀟。柳瀟瀟站在城樓上，看著大軍的遠處。不知道此次大戰，又有多少兒郎能活著回來。

秦國將領程皓向高平的晉國軍隊發動進攻，慕容燁率軍對秦軍展開進攻。晉國軍隊擊傷了秦軍的偵察兵，秦國軍隊的偵察兵斬殺了晉國的一員大將。

慕容燁分析局勢決定依託有利地形，命令士兵固守營壘，固守不出，以疲憊秦軍。慕容燁準備以以逸待勞的方式首先挫殺秦軍的銳勢，然後等待有利時機再出擊。

秦國。

「大人，這慕容燁一直堅守不出，莫不是想當縮頭烏龜。一代戰神也不過如此。」程皓不屑的說道。

楚慕然倒是瞭然的笑道，「這慕容燁之所以成為戰神並不是浪得虛名的，輕敵是會吃大虧的。他想以逸待勞，我就偏不給他這個機會。」

「大人說的是。」程皓附和著。

「傳令下去，召集百萬青年壯丁，疏通渠道，我們直接走水路運糧。他想耗，我們就陪他耗。」楚慕然笑道。

「是，大人。」將領領命下去執行。

兩個月後。晉國，軍營。

「爺，我們這樣拖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白石說道。「沒想他們那麼賊，竟然開渠，走水路運糧，比我們更快。我們一直堅守不出，現在又糧草匱乏，軍心已經開始渙散了。」

「行軍最忌諱的就是自亂陣腳。」慕容燁鎮定的研究著軍事布防圖。

「九哥，我來幫你了。」慕容澈的聲音從營帳外傳來。

「澈王爺？」白石驚訝道。

「皇上讓我帶著糧草，還有十萬兵馬來幫你，夠不夠仗義。」慕容澈說道。

「瀟兒怎麼樣了？」慕容燁頭也沒抬的問了一句。

「你說她啊，她好的很。要不就是住在尋仙樓逗孩子，就是住在王府逗孩子。或者去靈樞閣坐診幾天。」

慕容澈突然變得有些氣憤，「我覺得她變得有些冷血。來之前，我還特意找過她，說我要來這裡和你會和，問她可有什麼話，什麼信件要我幫忙轉交的。她竟然說沒有。」

「嗯。」慕容燁繼續研究著面前的軍事地形圖。

「九哥，你不氣嗎？那個柳瀟瀟未免也變得太冷血了，一點也不關心你。九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的聽我說話。」慕容澈氣不過的說道。

「她有什麼話會當面和我說的，不需要別人轉達。」慕容燁說道。

慕容澈愣了好半天才說話，「你們倆個已經這麼心有靈犀了嗎？你怎麼和她說的一樣的話？她也是這麼說的。」

慕容澈現在還清楚的記得柳瀟瀟的原話是，「我沒什麼需要你轉達，我等著他回來，我會親自跟他說。」

「如果你說完了，就出去消停一會。」慕容燁視線始終都未離開那張地圖。

「九哥，我是來幫你，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快點說唄。早點打完這場仗，我們也好早點回家。」慕容澈湊過去。

「那你就去高平守著，無論秦軍怎麼挑戰，你都不能去應戰，你做的到嗎？」慕容燁說道。

「這有什麼難的。那九哥，我什麼時候才能上戰場應戰。好歹我也是經過軍營歷練的，我也很厲害的。」慕容澈有些興奮的說道。說實在的，這算是慕容澈第一次真正意義的上戰場。

「十一，這是兩軍交戰，不是兒戲。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與那些草莽是不一樣的。」慕容燁嚴肅的說道。

「九哥，我知道了。」慕容澈此刻還是沒有深刻的意識到戰場的可怕。後來他才知道，這與他之前平定亂匪相比，那之前的完全就是小打小鬧，他也第一次深刻的認識到了戰爭的殘酷。

「白幕，你跟著十一，好好提醒著不要讓他亂來。」慕容燁說道。

「是，王爺。」

慕容澈來到高平幾天，每日聽著城門底下的叫罵聲，他有些坐不住了。「他們罵的那麼難聽，九哥是怎麼忍住的。」

「王爺說，那些都是虛名，不用太在意。他不能因為一時之氣，就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白幕說道。

秦國，軍營。

「大人，現在高平城守城的是慕容澈，他並無什麼實戰經驗，依屬下之見，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攻破高平。」程皓說道。

「那就交給你去辦了，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攻下高平。」楚慕然說道。

「屬下一定不負所望。」程皓說道。

程皓先是試探著先派三千兵馬前去挑戰，自己卻在高牆上遠遠地觀察動靜。慕容澈終於忍不住了，也不顧慕容燁對他說的話和白幕的勸阻。

慕容澈見敵軍殺來立刻領一萬人馬迎戰，兩軍廝殺在一起，刀與刀交刺對殺，撞擊聲、殺喊聲、呻吟聲交織一片；秦兵寡不敵眾，被慕容澈殺得兵如潮退，丟下一大片屍首，慕容澈見秦軍敗退便尾隨其後，窮追不捨。

這一仗慕容澈大獲全勝，慕容澈樂的開懷，「這秦軍都這麼弱了，真不懂九哥在怕什麼，一直是縮在。該出手時就該出手，免得他們正當我們晉國無人了。」

次日天剛放亮，程皓親自帶領著軍隊前來叫戰，慕容澈就揮師與秦兵血戰在一起，只見兵馬相錯，刀刃相接發出「吭吭嚓嚓」的響聲。

陣前程皓愈殺愈猛，連續砍殺眾多晉國士兵。亂軍中慕容澈催馬迎面衝來，揮刃就向程皓砍去，兩人大戰幾個回合，程皓裝作戰敗掉轉馬頭往回跑，慕容澈在身後緊追不捨。

白幕跟隨慕容燁多年，現在他的直覺告訴他秦兵敗得奇怪，恐怕其中有詐。白幕催馬趕到慕容澈身邊勸道：「王爺，我們不能追了。這秦國與我們實力相當，按理不會敗的這麼快的，恐怕這其中會有詐。」

慕容澈不以為然，「能有什麼問題，你沒看見他們都是落荒而逃嗎？肯定是被本王的威風給鎮住了。」

慕容澈沒有嘗過敗仗的滋味，而接連兩仗打得很順手，早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哪裡聽得進去。只見他滿臉通紅騎在馬上，高聲嘶喊：「給我沖！殺！」白幕沒有辦法只能跟著慕容澈。

慕容澈命令晉國的軍隊乘勝追擊，一直追到秦軍的營壘，但是晉國的軍隊無法攻破秦軍用兩年時間加固的營壘。

程皓命令一支五萬人的部隊突襲到高平，截斷慕容澈的後路，一鼓作氣拿下高平。接著又命一支一萬的騎兵部隊插入晉軍與後方主營之間，將晉軍的主力分割成兩隻孤立的部隊，同時切斷晉軍的糧道。

程皓又派出輕裝精兵向慕容澈發動多次攻擊，慕容澈哪裡經歷過這種陣仗，他數戰不利。慢慢的程皓的軍隊已經將慕容澈包圍起來了。慕容澈被迫只能就地安營紮寨，轉為防禦，以待救援。

秦國，軍營。

楚慕然笑道，「困獸之鬥，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能不能轉危為安。我可是很期待和你正面對決的時刻。」

晉國，軍營。

「王爺，不好了。高平失守了，澈王爺被秦軍困住了。」一個探子來報。

「大哥，」白石擔憂著喊道。

「現在戰況如何了。」慕容燁雖然也很擔心他們的安危，但此刻卻不得不保持鎮靜。

探子細細的為慕容燁稟告著戰況。

烏雲在天際嘶鳴著劃破雷電，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鬧的廢墟之上。剛剛消散的哀鳴和劍影又在風中綻開，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濃重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

此刻，慕容澈的余兵都已隕半，他們的士兵疲憊而決絕，慕容澈深深的懊悔著，因為他的輕敵和不聽勸告才會落得如此下場，才會讓那些無辜的將士枉死。他愧對那些無辜的將士。

晉國，軍營。

慕容燁看著軍事地形圖，開始下達命令。

「高平他們才剛奪城，趁著他們還未穩定，我們必須下手。白石，你帶領五千人馬，分成十支小隊，以車輪戰的形式攻城，消耗他們的體力。李將軍，你帶領一隊人馬從南邊走小路，趁著夜色和濃霧出其不意。」

「末將領命。」

「趙將軍你帶兩萬人馬趁著黎明前時分去營救澈王爺。在地面上燃起多處火堆，要造成火光衝天的感覺，讓秦軍誤以為我們人數眾多，傾巢而出的感覺。」

「末將領命。」

「給本王準備一千人馬，不用精銳，本王要親自去會會楚慕然。」慕容燁說道。

「爺，不行，才一千人馬，您這是去送死。」白石拒絕道。

「你要違抗軍令嗎？」慕容燁冷漠道。

「王爺，末將願替王爺前往襲營。還請王爺三思。」旁邊一個將士跪下。

「這是軍令，若有誰違抗軍令軍法處置。」

眾人不敢在阻攔，因為慕容燁在軍中的威信還是很高的。

眾人散開著手準備的時候，白石問著慕容燁，「爺，您這麼做，想過瀟瀟嗎？您要是有什麼不測，她會很難過的。」

慕容燁的手緊握成拳。「本王必須這麼做。」這也是為了更多將士的性命著想。他現在是主將，就必須對將士們負責。

另一邊，程皓領秦軍步步緊逼縮小對慕容澈的包圍圈，晉軍被困了七天，營中斷水斷糧，眼見就要有為食互相殘殺的跡象。在內外交困的嚴峻形勢下，慕容澈百般無奈，只得硬著頭皮下令，竭盡全力殺出一條血路。

慕容澈將剩餘的軍隊組織成四支突圍部隊，一個殘月朦朧的清晨，慕容澈親帥精銳部隊強行突圍，分兵四路突圍。

秦軍早有防備，預先埋伏下弓箭手，見晉軍在陣前出現當即萬箭齊發，把慕容澈四路人馬殺得狼奔豕突。

慕容澈的馬受驚了，馬失前蹄把慕容澈從它背上拋向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白幕執劍挽著劍花，護著慕容澈，卻也寡不敵眾，「王爺快走。」白幕肩上中了一箭，卻還強撐著。

「不行，都是我連累的你，這個時候我不能走。」慕容澈說道。

「保護澈王爺是屬下的職責，屬下只是遵從王爺的命令。」白幕打了慕容澈一掌，將慕容澈送離危險範圍區域，他對著那邊一隊人馬喊道，「你們保護澈王爺離開這裡。」

秦軍一陣弓箭疾如雨下，白幕的肩、膝、肘、胯，前心後背渾身上下穿個透，白幕『噗』地吐出口，染紅一片前襟，就連面前也揚起一片血霧。他終於沒有意識的跪著了地上，睜著眼睛看著前方。

「白幕。」慕容澈聲嘶力竭的喊道，他被一幫士兵帶著遠離危險地界，慕容澈第一次知道，原來因為自己的無知真的是會害死很多人的。

慕容燁那邊按照計劃，一步步部署著。

夜晚再次降臨，這將是一個不那麼平靜的夜晚。

白石他們按照慕容燁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慕容燁指揮著一千人馬混進秦國主營部隊。慕容燁卻發現那裡的守衛很鬆懈，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弱殘兵。

「不好，有埋伏，快走。」慕容燁立刻意識到不對。

「這麼快就發現了嗎？不過，也已經晚了。」楚慕然站在高處看著他們。

「公子，一定要這麼做嗎？」楚飛廉說道。

「莫非，你和他相處久了，也開始於心不忍了。」楚慕然抬眼看著楚飛廉。

「我只是擔心，阿瀟，她……」楚飛廉說道。

「她既然選擇和他在一起，就該有這樣的心裡準備。」楚慕然漠然道。既然慕容燁無法站在他這一邊，那麼慕容燁就必須死。

楚慕然抬手，「點火。」

秦兵的弓箭手，對著下方營帳，楚慕然一道令下，一支支帶著火球的箭飛向營帳。火球點燃了營帳，還伴隨著聲聲的爆炸聲，原來營帳各處還埋著火藥。

慕容燁沒有想到，楚慕然竟然可以不顧自己將士的性命，因為這裡不僅是有他帶來的人，還有不少秦國的士兵。他忽略了，一個能對自己狠的人，又怎麼會在乎幾條人命。

太陽跳出地平線，一切都開始塵埃落定。白石和李將軍成功奪回高平，趙將軍成功和慕容澈裡應外合，反殺程皓。

而這些的勝利的代價，就是慕容燁和他帶去的一千人馬全軍覆沒，無一人生還。此次大戰雙方損失慘重。

雙方決定議和，休養生息。晉國送長公主樂平公主去往秦國和親，以示友好，雙方約定十年之內絕不開戰。

雙方各自班師回朝。

晉國都城。

「我們打勝仗了。將軍要騎大馬回來了。」一群小孩子們在歡呼雀躍的叫著。

戰勝的消息傳了回來，同時慕容燁戰死的消息也傳了回來。

梁洛明知道后，怕柳瀟瀟做傻事，千方百計的瞞著這個消息，但是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大了，已經人人皆知的地步了。柳瀟瀟聽到了這個消息確是出了奇的平靜。

「阿瀟，你要是難過你就哭出來，你這樣反而讓人看著更加心疼。」梁洛明說道。

「他說過，他會回來娶我的。他不會騙我的，他一定會回來的。」柳瀟瀟笑道。

「阿瀟，」梁洛明實在是擔心柳瀟瀟。

一個月後，白石帶回來了兩具屍體，一個是他大哥白幕的屍體，一個是已經被炸的看不清完整面容，只能依稀辨認的出來是慕容燁的屍體。

整個燁王爺沉重的氛圍越加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