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夾縫螻蟻

天塌自是如雷貫耳，而雷域，練三生和仇若狂還是第一次聽說。

大廳內聚集著這麼多人，全都是為此而來。

練三生是東池漓十分看好的武者，東池漓堅持認為只要再給練三生多一點時間，練三生就能夠碰到更多的機緣，並且趕上她，甚至是超越她。

這個道墟天，從來不缺機緣，卻缺少機緣一直青睞的人。

像練三生這麼好運的人，即便她實力不夠，在面對天塌的時候，或許機緣會通過她，告訴大家該怎麼去解決這樣一場災難。

至於仇若狂，不管雷域是雷神發現的，還是仇若狂發現的，總之都是他倆發現的。雷神對整個道墟天一定範圍內的雷霆了如指掌，而且雷神得通過仇若狂和邪上君，才能夠與眾人交流。而邪上君是神海，仇若狂是入緣。

那把練三生和仇若狂都叫過來一起商量天塌的事，是絕對沒有錯的。

「你知道雷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東池漓問仇若狂。

仇若狂便在心裡跟雷神交流了一下，片刻后仇若狂搖頭：「並不知道，在雷神發現雷域的時候，雷域就已經規模不小了。」

即便有東池漓在，但有人還是小聲地嘀咕：「呵，還說什麼對道墟天的雷霆了如指掌。」

嘀咕的聲音不小，清晰地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練三生忍不住問道：「你對你道界內的情況是不是也了如指掌？」

「那是自然。」

練三生語調提高，憤怒地說道：「那你道界內有人放了個屁，你是不是要對他們的屁有多臭，持續了多久，也該了如指掌？」

「你！」

「我什麼我？道墟天那麼大，比你的那幾個道界還要大，憑什麼他就要關注每個道風，每道雷霆，每個黑洞的一舉一動？關注雷霆動向可比你關注百姓放屁要麻煩多了，並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閑著沒事幹。」

那人登時啞口無言，乖乖地閉了嘴，而且將自己的氣息全部隱匿，彷彿要從這個大廳里消失一樣。

練三生感覺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她回頭去看，卻見仇若狂睜大他那小狗一樣水汪汪的眼睛，純良無害地看著練三生，還小聲道：「娘子，你替我說話耶。」

你是我相公，我不給你說話，我給誰說話？

但練三生話到嘴邊，就只吐了一個「嗯」字。

縱然如此，仇若狂還是高興得牽著練三生的手，把額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轉來轉去地撒嬌。

眾人：「……」

「你要點臉，這麼多人看著，沒臉沒皮的！」練三生臉上羞得一陣燥熱，把手伸到仇若狂的臉上將他推開，只不過她是笑著的。雖然她很害羞，但並不妨礙她接受仇若狂向她表達愛意。

「咳咳。」東池漓清了清嗓子，看著練三生繼續道，「自從仇若狂發現雷域告訴無命，我和藥店聽說后深感興趣，花費不少時間，終於到達雷域附近。但我們發現，雷域附近蘊涵著恐怖的能量，這些能量要遠遠超過造界之風數十萬倍，我跟藥店根本無法靠近，只怕會粉身碎骨。」

練三生沉默著，難怪當初雷神發現了雷域，仇若狂覺得那個地方有趣，卻並不打算在近期內前去，只想等著實力再提升。並不僅僅是因為路途遙遠，而且因為太過兇險啊。

這麼想想，練三生握緊仇若狂溫暖的手，感激他作出一個英明的決定。

果不其然，仇若狂又對練三生露出了那純良無害的小眼神。

眾人：「……」他們到底是來商量天塌事項的，還是來吃狗糧的呢？

「咳咳。」東池漓再度清嗓子，「雷域最可怕的地方，是它在源源不斷地擴張區域，而且速度非常之快。道墟天中被它席捲過的地方，嚴重的整個道界崩塌，被卷為廢墟，最終融入道墟天不復存在，不嚴重的，道界內一片狼藉，生物絕大多數都會絕跡，即便是緣境武者，更甚至是我、在場的每一位，也不能在雷域中倖免。」

練三生聽得眉心狂跳，這就是諸如葬王、孤王都會害怕的「天塌」，是萬物生靈塗炭的劫難。

她問：「為什麼道墟天會有雷域這樣的存在？」

東池漓嘆氣著搖頭：「不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道墟天發生雷域的次數必然不少，我們發現有些道界，有經歷過數次天塌的痕迹。道界有強有弱，元氣越強的道界，其穩定性就越強。因為在雷域席捲過後，有的道界能繼續存在，有的傾覆。」

練三生自是能想明白這一點，能夠在天塌中留存下來的道界，元氣自是濃郁喜人，就好像六道神宇的元氣，是凌駕在其他五道之上的，而不名宙的元氣居於第二。

東池漓繼續道：「兩次天塌之間的時間間隔，我們無法百分百確定。它可能有長有短，短的也許有的道界還未恢復元氣，就被第二次天塌覆滅，長的話，就比如上一次的天塌和下一次的天塌，足夠整個道墟天寧靜這麼多年，足夠我們活這麼多年。雷域造成的天塌，或許是道墟天的自我修復，就如同大自然承受不住破壞，也會選擇以天災來終結一切，破而後立，慢慢修整。當然，也可能不是道墟天在自我修復，而是雷域在道墟天只是常態，我們這些人、這些生物，對於道墟天來說，不過是夾縫生存的螻蟻。」

誰也不知道道墟天究竟經歷了幾個紀元，它究竟有沒有邊界。

它就在這，它就在那，浮浮塵塵，永無止境。

它就是這樣的神秘。

練三生驀地問：「他們之間有從上一次天塌中活下來的嗎？」

東池漓點頭：「有三位。」她指向三個人。

練三生一瞅，兩男一女，而且這三個人相貌倒是英俊美貌，還年輕，一點也不像經歷過兩個道墟天紀元的人，不過這也不奇怪，誰不愛美？只是他們眼神中的滄桑，很明顯。

「那上次天塌和現在的天塌，距離了多少年？」。

練三生能夠想到必然是很漫長的一段歲月，卻沒有想到得到的答案還是讓她瞠目結舌，駭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