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不上不下

「是什麼？」

帝天凌見練三生有了眉目，臉上不免掩飾不去的激動神色，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病」，能夠找出「病因」，他自是高興。凡事有因才有果，他才能「對症下藥」。

練三生嘆了口氣道：「應該是黑石，我所有擁有的東西裡面，只有黑石擁有吞噬的能力。但我目前尚且不知道它究竟具體能夠吞噬什麼，光、魂魄、元力氣息，等等，尋常能夠見到的東西，它都能夠以黑暗將其吞噬。但說是吞噬，也並不盡然，因為萬物在它的範圍內，不會被摧毀。更確切地說，它的能力應該是掩藏。」

「掩藏？」帝天凌微微皺眉，「也就是說，五千本源的能量在你命海之內，並非被吞噬，而是被黑石掩藏起來？黑石為何要掩藏你的能量？」

練三生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或許它並不是有意掩藏呢？」她向帝天凌解釋了命海內的情況后，又道，「我的命海，現在被黑夜和白晝主宰，黑是黑石，白是青石，他們可能已經和命海融為一體，我尋不到它們。或許，整個命海里的元氣，都被黑石的黑夜掩藏了呢？」

「有可能，讓我再看看。」帝天凌再度握起練三生的手腕，只不過這次考慮到仇若狂的不滿，他只是虛握著。

帝天凌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練三生體內的情況。

四方靜寂，所有人對練三生的猜忌，都轉變成了好奇。他們活過如此漫長的歲月，這種情況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只有仇若狂的眼神里，儘是唉聲嘆氣，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雷域的情況。

仇若狂覺得，雷域的危險已經達到了無法抵抗的程度，連於雷霆中重生的雷霆，都沒法在裡面自由來去，哪能是他人能夠抵抗的？他想要親自和雷神去看看，或許還能發現什麼突破口，但迫於練三生的警告壓力，他也不能輕舉妄動。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接下來的時間，練三生一定會粘他粘得死死的，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插翅難飛。

「咦？」此時，帝天凌驀地發出一聲不解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片嘩然。

「怎麼回事？」就連霜主也暫且忘記了方才的不快，忍不住問帝天凌。

「別說話。」豈料，帝天凌只是冷淡地應了一句，便又仔細地去查探練三生體內的狀況。

大家立刻安靜下來，只有霜主覺得臉上滾燙，覺得自己好像被帝天凌羞辱了一樣，即便別人不在意，可霜主也把這件事在心裡記了一筆。

好一會兒，帝天凌才收回手，嘖嘖稱奇道：「這樣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因著我是醫者，對人體構造、修為原理有些許了解，尋常時候我能夠通過命海外圍的元力波動，來大約探知命海內的情況。而你的命海，我完全無法探知。因而我只能得出結論，你的身體修為還停在入緣無誤，但你的命海，已是道緣無止盡。」

「哈？那……那怎麼辦？」練三生愣住，一般身體修為是會隨著命海提升的，否則身體會承受不住命海而崩潰。一想到將來自己元力沒控制好，從命海里奔涌而出的元力瞬間將自己身體撕裂，她就憂從中來。

「努力……」帝天凌的臉上也出現糾結，然後手上出現了一箱子的丹藥，放到了練三生的手上，鄭重道，「努力提升身體修為。這是我新研究的丹藥，能在短時間內提升身體強度，希望能幫到你。」

練三生抱著藥箱子欲哭無淚：「那能承受得住道緣無止盡的元力嗎？」

「不能。」帝天凌以醫者的角度，給了一個堅定的答案，「我會加緊研製新的丹藥。」

練三生默默無語地把藥箱收入天地囊中，內心卻是歷經一場地震般凄涼，等滅生帝尊把丹藥研究出來，雷域早就席捲過來了，她豈不是得含恨而死？求人不如求己，她還是回頭好好研究研究這黑石、青石，究竟把命海怎麼樣了吧。

帝天凌走到一旁，不再說話，眼睛略有飄忽，似乎已經在思索丹藥的研製方案。

東池漓走過來拍了拍練三生的肩膀，笑道：「至少打消了某些人的質疑。」她瞥了瞥霜主等人，又道，「你並非是實力不濟，而是體內神石在作祟。」

「那又有什麼用呢？雷域即將到來，末日就要臨頭。」練三生握了握拳頭，「我方才算過，那你也應當算過。只需要兩年，雷域就會洶湧而至。」

「是啊，只有兩年了。」東池漓再度拍拍練三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所以你要加油，把你現在這不高也不低的情況解決，我相信你可以。」

練三生有些懵，她原以為東池漓會讓她放寬心，雷域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這兩年她該怎麼快活就怎麼快活，誰知道竟被鼓舞了一番呢？

「偶像……」

東池漓笑道：「偶像，你是我的偶像。如果我覺得你的能力不足，自然不會讓你參與到這件事中來，但事實證明你可以。而且你的能力大大超乎我們的想象，你比我們所有人想象中的要強上許多。三個月，吸收五千多個本源，誰能做到呢？」

「好吧，我努力。」練三生只能給下一個不輕不重的承諾，並且將漫天的本源收回命海之中，也代表她已經完全接受了這些本源。

眾人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一籌莫展，只能再度散去，各行打算。

不過，經過這一次，大家對練三生都沒有那麼排斥了。一，知道練三生身體情況特殊，不容小覷，甚至應當「敬畏」。二，按照仇若狂的說法，雷域兩年左右必然席捲至此，五千本源就算沒有浪費，也阻止不了雷域。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練三生緊張又焦灼，找不到命海和黑石的貓膩，就像她在往深淵不停墜落，心裡沒有底。

「你別想跑。」練三生正犯愁呢，就見仇若狂往房門外走去，趕緊衝過去拉住仇若狂的手臂，惡狠狠地看著他。

仇若狂苦笑道：「我沒有要走，看你這麼煩心，去給你拿點甜點而已。」。

練三生把自己的腦袋一摘，沒好氣道：「你少糊弄我，自從我頭斷了以後，雖然還能吃東西，但已經沒那麼大興趣了，更不用說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