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御雷而行
練三生剛一栽入分水嶺中,雷電便猶如潮水奔涌,將她整個人都淹沒過去。
皮膚在那瞬間就產生麻痹感,練三生險些就暈厥過去。慌慌張張中,命海中的元氣灌向百骸經脈,這才精神了許多。
然,四肢都被束縛,猶如無數的絲線貫穿她的身軀,瘋狂地往四處拉扯,要將她扯得粉碎。又好似有一雙大手將她握在手心,並且不斷地收攏五指,企圖將她碾爆。
到了這分水嶺中,練三生隱匿身軀的能力已經無用,雷霆依舊穿過她的身體,只不過並不是虛無地穿過,而是實打實地將她的肉身貫穿而過!
分水嶺已經如此,練三生簡直不敢想象真正的雷域又該擁有怎樣恐怖的能量。
練三生費盡心力,方才在這分水嶺中有了些自我活動的能力,但並不能徹底自如,束縛始終是如影隨形。
張望四周情況,雷光已經將四周都照亮,一道道的雷霆流竄來去。方才未進這分水嶺的時候,肉眼看過來分明是黑暗的,誰知道殺機就藏在黑暗中,好像分水嶺在有意識地埋伏著,等著有誰人靠近,就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其拖入混亂雷擊中。
練三生愈發覺得雷域可怖,也更擔心起仇若狂來。
不過眼下躲過霜主的追殺才是要緊,她在分水嶺中踏空而行,竟有種拖泥帶水的感覺,每一步都是千斤重,元氣消耗非常大。
習慣真是可怕,但也是有用的事。
練三生多走了一段路,慢慢習慣起分水嶺的密布雷霆,竟能夠踩著一閃而過的雷霆掠行了。練三生也會刻意將身軀送向雷霆,讓雷霆貫穿自己,然後自己接著雷霆之威,霎那被推動不小的距離。
漸漸地就不像剛進分水嶺時那麼痛苦了,不經歷點雷霆造成的酥麻和刺痛,彷彿渾身不得勁似的。
如此「推波助瀾」般的逃脫方式,讓練三生短時間內就行進了不少距離,但這樣的速度是遠遠不夠的,她隱隱約約能夠聽見雷聲隆隆中還有霜主的咆哮聲。
霜主定然非常震怒,他沒想到練三生身為一個有緣竟敢闖入分水嶺。他不認為練三生不知道這分水嶺的恐怖,因為他很早就跟蹤過來了,並且聽到了練三生和仇若狂的對話,知道練三生對分水嶺還是有忌憚的。
雖然分水嶺的危險對於霜主來說並不算什麼,但這密集的雷霆閃電,不絕於耳的轟鳴聲,還是讓他的心情非常狂躁,想揪到練三生就立刻殺死的想法,更加的強烈。
「練三生!你躲不了多久!只要我找到你,我就一定擰斷你的脖子!」
躲在無數雷霆之後的練三生,心猛然一沉,因為霜主的聲音穿透雷聲而來,已經很近了!練三生不免更加的焦急,但焦急中還有一絲慶幸,幸虧仇若狂的速度很快,應該是離這裡很遠了,否則他聽到動靜一定會趕過來。到時候如果逃脫不掉,豈不是白白送給霜主兩條命。
練三生的想法已經極為消極,她不認為自己區區一個有緣,跟道緣無止盡有一戰的可能。
不過,想法歸想法,練三生腳下的逃離並沒有停。她修鍊這麼久以來,無數次陷入絕境,但幸運女神總會站在她的身邊,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豈料,就在練三生暗自慶幸的時候,霜主陰惻惻的聲音就已經響在了身後:「哦,找到你了。」
練三生臉色驟然一變,猛地將自己的身軀栽入一道雷電中,「轟」地一下,雷電便將練三生的身軀送向遠處,而本來練三生站過的地方,竟然凝結上了一座小冰山。
咔嚓!
雷電閃耀,轉眼將小冰山擊碎,化為無數的冰晶散開。而後冰晶又被雷電反覆擊穿,碎成粉末並且消失不見。
練三生冷汗直冒,感覺原本燥熱的分水嶺內,竟然有了寒意。
「哼,能夠讓東池漓如此看重你,果然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竟然懂得藉助雷電送自己逃脫。」霜主看著練三生不斷地將自己送入雷電,離自己越來越遠,卻只是冷笑。只見他腳下只邁了幾個步子,就已經逼近到練三生不遠處,「你以為這樣就能夠躲開?」
練三生驀地大喊一句:「霜主!我的脖子本來就是斷的,你知道嗎?」說著,練三生將自己頭舉了一下,果然跟脖子分開了。
霜主愣住,皺眉:「你沒頭沒腦地在說什麼。」
練三生把頭安回自己的脖子上:「你不是說要擰斷我的脖子嗎?不好意思它本來就是斷的,你是多此一舉的想法了。霜主我勸你不要動我,因為你殺我也是多此一舉,反正天塌遲早會殺了你和我。」
霜主氣不打一處來:「你倒是牙尖嘴利。不管是不是多此一舉,我說了,殺你解恨。」說話間,霜主已經到了練三生的身後,右手霎那往練三生的脖子抓了過去。
練三生只覺頭皮即將炸開,然後她的頭猶如炮彈發射,竟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脖子上飛了出去,送進一道雷電中,轉眼又順流而遠。與此同時,身體也彈射進了另一道雷電中,剎那遠去。
霜主右手捏空,還僵在半空中,登時氣得渾身發抖,右拳緊握的力度怕是什麼都能捏碎,他咆哮:「練三生!」
轟隆隆——
四周的雷鳴聲彷彿是霜主的震怒。
練三生抓緊時間將自己的頭撈回:「我都說了,我脖子是斷的,還給你看了,你怎麼就不聽呢?是不是要我把頭送到你手中,你才肯相信?但是不好意思,你傻,我不傻。」
「你這樣激怒我是沒有好處的。」
「我不激怒你也沒有好處。」。
霜主驀地大笑起來,竟笑得有些開懷,練三生有點不懂霜主的心思,卻聽見霜主道:「好!我原本以為捏死你很容易,但捏死一隻螞蟻有什麼樂趣呢?在絕對實力的差距面前,你越是反抗,我越是當成戲碼看,豈不是更有趣?看著弱者在痛苦中不甘掙扎,最終還是要死在我手中,豈不是更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