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戰的靈魂

雷聲騰騰，閃電密集，險惡四處埋伏。

練三生忽地覺得體內有一股凶煞的戾氣，這股戾氣有種遙遠的熟悉感。但現下根本不允許她去追究這戾氣的由來，她只知道，這股戾氣竟然在驅使著她去進攻霜主。

體內的血液滾燙得可怕，頭腦又好像醉得發昏，到底是醉了，還是旁的什麼，總之她無法抵抗這股衝動。

於是，練三生猛地一改守勢，挽著劍光，穿過重重雷電，向霜主攻去！

霜主眼眸微眯，嘲諷的笑越發明顯。

或許霜主在別的道緣無止盡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自信，就連殺風王，他也是趁人不備的偷襲。但是面對練三生，他的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脹。

現在他們是同樣的級別，可他一樣能夠虐殺同級別的人！

練三生在他眼裡算什麼，只是任憑拿捏的軟柿子罷了。現在，軟柿子竟然主動來碰他這顆石頭，怕不是要碰得頭破血流，爛成稀。

「我很欣賞你的勇氣。」霜主嘲笑著，冰劍再度劃了一圈，四周的雷電驀地消失了。

在練三生的眼裡，四下是大雪紛飛的冰地，甚至遠處還有一座座的冰山聳立，冰雲繚亂！

但身體的酥麻感尚在，道魄也不能隨意探出，也就是說霜主欺騙了練三生的眼睛！

這種情況是非常危險的，霜主能夠造出冰雪領域的幻境，卻不知道還能造出多少假象，這些假裝足以讓練三生陷入死地。就好比，現在站在練三生面前的人，是否真的是霜主，而非一個幻影？

掙脫眼前的幻境才是最重要的，但練三生腳下的步伐根本沒有後退，依舊是向前方的霜主而去。體內的戾氣根本不管不顧，非要練三生去跟霜主殺個你死我活。

這種感覺為什麼這麼熟悉？

恍惚間，練三生手上的赤斬已經向霜主刺去。

鏗！

冰劍碰上赤斬，而後便是連綿不斷的碰撞，不斷有冰晶自冰劍上炸出，刺向練三生。練三生該躲的，但是她沒有躲，任憑這些冰晶在她身上割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甚至是沒入她的肌膚。

冰晶的森冷剛到她的體內，原本應該讓她的身體變得森寒，讓她的動作變得遲滯。豈料，這些冰晶在她的體內很快就被熾熱的溫度融化，她的體溫在迅速地攀升，甚至膚表都在冒著熱汗。在這樣的環境下，實屬不應該。

二人越戰越激烈，轉眼已經幾百下交鋒，東南西北、上下左右，每個區域，都留下了他們戰鬥過的痕迹，卻沒有留下他們戰鬥的身影。他們打得實在太快了，除了密集到黏著在一起的聲音，就只有偶爾閃過的虛影。

或是白色的強光，或是血紅的光芒。

這個雪地詭異無比。

「好啊！練三生，你果然有點本事，竟然能夠與我如此纏鬥，那這樣呢？」霜主的聲音剛剛落下，雪地上赫然出現了兩道身影。

只見冰劍從背後刺穿練三生，從胸膛貫穿而出，鮮紅的血液順著冰劍延伸過去，而去滴落在冰地上。

霜主放開冰劍，繞到了練三生的前方，看著地上的血液，嘆氣：「我還沒有用多少功夫，便已經讓你身負重傷。接下來，你還當如何？」

練三生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冰劍，疼痛幾乎要撕裂她的胸膛。方才練三生還在跟面前的「霜主」顫抖，豈料背後陡然刺來一劍，她根本猝不及防。也就說，方才跟她戰鬥的，果然只是霜主造出來的幻影，而真正的霜主其實在一旁看戲！

血液頓時逆流，練三生大腦一陣轟鳴，喉嚨間翻湧著竟吐出一口鮮血來。

練三生身體顫抖不止，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越來越滾燙，血液猶如奔涌的河流，猶如俯衝的瀑布，在體內四處亂撞，撞得她四肢疼痛，彷彿要爆開，被貫穿的胸膛都比不上這樣的疼痛。

她要裂開了，她要裂開了！

「你在做什麼？」霜主皺眉，莫名其妙地看著練三生，他驚愕地發現練三生的肌膚泛紅，而後沁出了血液，鮮血濕漉她的衣服，順著手臂、大腿，流向地面，很快練三生的腳下就積聚了一灘血。

練三生似乎在哆嗦，她彷彿在承受著什麼莫大的痛苦。

霜主擔心練三生有詐，意念一動，冰劍「噗」地一聲徹底貫穿練三生的胸膛，飛向霜主。在飛的過程中，冰劍上的血液依舊是融化淌落，回到霜主手中的冰劍，依舊晶瑩剔透。

血洞出現在練三生的胸膛，因著體內血液的激流，導致噴出血洞的血液也異常有力，簡直跟火山爆發一樣壯觀。伴隨著血液的噴薄，還有練三生登時仰頭一聲長嘯。

長嘯過後，血液不再往外噴，練三生似乎冷靜了下來，整個人猶如從血里撈出來的一樣。

她緩緩地低下頭來，一雙詭異的血紅色眼眸對上了霜主探視的目光。

霜主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他能夠感覺得到，此時練三生的氣勢在攀升，不斷地攀升，甚至已經快突破有緣境界了。

怎麼回事？

她不是應當要身負重傷了嗎？怎麼反而還越來越強勢了？練三生體內似乎有某種不得了的事情在發生。

「嘶。」

練三生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還維持著的微弱意識，讓練三生終於意識到，這股戾氣的來源究竟是什麼了：她曾經是戰狂族啊。

戰狂族血液里最重要的不正是一個「戰」字么？

戰到癲狂，戰到死亡！

練三生已經太久沒有體會過「戰怒」，竟險些要忘了這熟悉的戾氣，這即將脫離控制的戾氣。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已經脫胎換骨過的身體，連巫族血脈都沒能留下的身軀，竟然還留有著「戰怒」。

或許，戰狂族的好戰基因，已經不僅僅是傳承在血脈上，而在靈魂上也潛移默化地影響到她了！

她覺得自己要瘋了，如果再不狂戰一場，她就會徹底瘋掉！

練三生將赤斬高高舉起，血光迸發，照耀四周，冰冷的雪地被紅光籠罩，似乎這領域已經不是由霜主主宰，而是由她來主宰。

霜主看著練三生，心下暗驚，悄悄地，前進了半步。。

霜主眼睛驀地瞪大：啥，他剛剛明明是要後撤半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