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祭祀 食材
尋常百姓家吃飯沒那麼多規矩，吃飯時方河一家五口跟陳摩邊吃邊聊，氣氛極為融洽。
從一開始的提防拘謹，到現在的互相了解，方河一家已經完全接受了陳摩的存在。
對於陳摩來說，寄宿在這裡既是隱藏蹤跡也是放鬆自己，人終歸還是一種群體生物，孤獨的滋味並不好受。
「陳摩哥哥，下午你教我哥武功的時候能不能也教教我...我很省事的，只用在旁邊看著就行。」方朵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陳摩。
方劉氏臉一沉，將飯碗放下，斥道：「你陳摩哥哥每天多忙，哪有時間教你！再說你一個姑娘家，學武功作何用！」
「陳摩兄弟你別當真，朵朵也就是趕熱鬧，她哪能吃下這苦...」方河第一時間看了眼陳摩的表情，他自然是疼女兒的，也願意女兒在這樣危險的世道學點武功防身，但正所謂藝不輕傳，大兒子跟著已經沾大便宜了，可不能不知足。
「...我能吃下來的...」少女被爹娘說的眼泛淚花，小聲啜泣了一句。
「你...」方劉氏眉頭一立。
「嫂子沒關係的，我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朵朵想學就讓她跟著學吧。」陳摩制止住了方劉氏。
方朵一下用驚喜交加的眼神看向陳摩，裡面似乎有小星星在出現。
「這...多不好意思。」方劉氏嘴上這麼說著，但表情里的高興怎麼也掩飾不了，她當然也千願萬願女兒跟著學了。
「那就多謝陳摩兄弟了。」方河感激道。
「我也要學，我也要學！」才六歲的方家小兒子見狀嚷嚷道。
「弟弟你還是先把書本讀好再說吧！」方家老大寵溺的揉了揉弟弟的頭，心裡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好好學武功，有朝一日變得跟陳摩哥哥一樣厲害，這樣就能保護爹娘還有弟弟妹妹了！
……
「不可能，他難道消失了不成？這麼久了竟然一點蹤跡都沒有！」
洛家，洛明堂雙眼血紅，憤怒的大吼。
此時的洛家，還能行動的只有區區幾個人，都是被他特意避開的。
怨念入體會對人體機能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每一次失去理智后雖然還能再次變回來，但元氣會大傷，正常情況下他根本沒想過這麼做。
但奈何陳摩打上門的氣勢太足了，讓他誤以為是不死不休，但沒想到陳摩見情況不對，立馬就溜了，讓他白白開啟了陣法，差點把他氣得吐血。
陰暗的密室，詭異的氣氛，雙眼血紅的洛明堂站在幾具巨大的棺材板前，濃濃的死氣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屬於正常人的一切東西正在離他遠去，而他對這些忽然不覺，甚至在每次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時，而夾雜有興奮。
永生！
只要自己身上的變化完成，自己就擺脫了凡人壽命的桎梏，壽與天齊。
一想到三年前的那場變故，他就感覺這是上天的安排。
咚咚咚！
幾具巨大的黑色棺材裡面突然有動靜傳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面動彈著，這動靜越來越大，最後簡直要將棺材掀翻。
這驚動了正陷入暴怒之中的洛明堂，臉上閃過一絲懼意，下意識退後了兩步。
但一想到曾經那人反覆叮囑自己的事情，他狠狠心咬牙上前，用匕首將自己的掌心割破，把鮮血以此淋到幾具棺材上。
可令他愈發不安的事情發生了，這一次它們對自己血液的渴求似乎更高了，往常只要稍微一點就能安撫，但這次直到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流盡了，幾具棺材才恢復死寂。
經歷這番變故，洛明堂一下元氣大傷，如若不是他此時已漸漸脫離了凡人的軀殼，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屍。
他隱隱產生了一種恐懼，看向幾具棺材的目光再不像以前那樣瘋狂而興奮，剛才的事情讓他聯想到了祭祀用的牲畜，自己好像變成了牲畜，在用自己的生命祭祀著它們。
「不會的、不會的...他一定不會騙我的！想要永生哪能不付出代價！」他喃喃自語著，拚命在心裡安慰自己。
洛明堂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心裡的恐懼越來越深的時候，從他的後背處隱隱出現了一隻眼睛的輪廓，從中傳出濃濃的惡意，這惡意湧入他的四肢百骸，在他不知不覺間，改變他的一切。
他站立的位置，地板上剛才也悄然出現了一張巨口，如同來自深淵地獄的極惡之物，張開欲將其吞下。
只差一點，它就要將其吞下，但洛明堂的自語卻彷彿最後的障礙，讓這巨口在嘗試幾次后也沒成功，隨後又消失不見，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洛明堂剎那間感受到了一種極致的冰寒，這在他身上發生變化后已經久久沒感覺過了，他眼神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刻也在這密室里待不下去，洛明堂逃也似的跑了出去，進到自己的卧室，並將自己的管家喊了過來。
「快，將那東西拿來！」
他語氣迫不及待的吩咐道，管家點點頭，不多時就端來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
一股夾雜著血腥味和屍臭味的味道頓時糜散了整個房間。
「給我！」
他將托盤從管家手中一奪，掀開了紅布——一具剛出生還沒滿月的嬰兒屍體。
嬰兒臉上的皮膚甚至還因為未發育完全而顯得皺巴巴的。
洛明堂像是看到了絕世美味一樣雙眼放光，一口就咬在了嬰屍的大腿上。
咔吱、咔吱...
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和場景，洛明堂滿嘴鮮血和碎肉，滿面的陶醉之色。
管家對這一幕卻是沒感到絲毫不適，他甚至在佇立一旁看著的時候，聳動了一下喉嚨。
大腿、手臂、眼珠、腦髓...
每一處地方洛明堂都沒有放過，他的精神狀態也隨著『進食』越來越亢奮。
等洛明堂吃完后，一直沒說話的管家說道：「老爺，您最近的食量愈發大了，這已經是府里的最後一副食材。」
「那就再去找！」
「可是鎮子上已經很難找到食材了，百姓們都已經很是警覺了...」管家為難，欲言又止。
洛明堂沒有絲毫感情的瞥了他一眼，木然道：「我不管，無論你用什麼方法，我只看結果...完不成的後果，你自己可以掂量一下。」
管家表情驚惶，點頭如搗蒜，急忙道：「...是！老爺放心，奴才一定不會耽誤老爺您的進食！」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