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記恨
杜相派人將阿香送去長公主府後，雖然面上什麼都不管，任憑長公主處置。但還是派人暗中查探，知道長公主把阿香丟在了亂葬崗。晚上的時候，狼群將阿香的屍體一塊塊撕扯下來吃了。
李氏一連病了好幾天，病得不省人事。醒來的時候，被溫氏氣得牙痒痒。
溫氏將二房的月奉減少了一半不止，連著每月供給的絲綢也全都突然間沒了。李氏因為杜二爺的寵愛，在府中也是越發潑辣，逐漸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氏醒來后想起許媽媽，見事情每月被揭穿，多少都是許嬤嬤的功勞。特意帶了燉品去院子里看許嬤嬤的時候，卻只看見她奄奄一息的樣子。
「小姐，老奴只怕以後都再也不能幫著小姐了。那阿香是老奴害死的，現在老奴要下去還債了。」許嬤嬤看到李氏的到來，心裡感動不已。這些天一直這麼盼著盼著，得來的卻一直都是李氏昏迷不醒的消息，今日終於算是見到了。
「許嬤嬤，你是我房裡的人，他們，他們怎麼敢這麼對你。」
許嬤嬤的房裡已大不如從前，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人順走了。留下的，都是一些破舊的玩意。就連床上那些被子，如今都只剩下了一層涼席。整個人看上去，彷彿老了二十歲，先前還精神散發的人一下子就彷彿到了垂暮之年。
「夫人，這府中的奴才都是仗勢欺人。大夫人趁你生病，便故意打壓老奴。如今阿香死了，老奴也要走了。夫人以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萬事不能衝動。若是可以，一定要將杜府的掌家權從大夫人那裡奪回來。還有，還有夫人一定要小心三小姐，她已經不是過去的三小姐了。」
說完這一連串的話，許嬤嬤咳了好幾聲，咳出了許多黑血。好在李氏躲得極快，才沒有濺到她的身上。
許嬤嬤還想說什麼話，但最後終於還是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許嬤嬤是從小看著李氏長大的人，對於李氏是真心誠意的。許嬤嬤這最後的話，李氏除了覺得對付溫氏在理之外，其餘的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許嬤嬤死了，李氏只是派人用涼席將她抬了出去。至於後續事宜，早就沒有心思再管她。
「大嫂，我自問嫁給杜府一來，一直都是恪盡職守，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可是如今，大嫂為何趁我生病期間，扣我二房月奉，甚至無人伺候許嬤嬤，任由她病死在房裡。」李氏借著許嬤嬤的死理直氣壯地站在溫氏的面前質問道。
溫氏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溫順的李氏竟然敢這般跟自己說話，溫氏嫁過來便是正妻，不像李氏時被後來抬上來的，身份自然比李氏尊貴。而且，溫氏的娘家也是朝中權貴，非李氏所能比。
溫氏為人處事面上都十分大度，讓人無可挑剔。可是素日里，也還是會假公濟私地擠兌幾位姨娘，鞏固自己的當家主母地位。
「李姨娘，我想你應該想清楚。阿香買兇殺害月荷，許嬤嬤知情不報，這兩個人可都是你房裡的人。相爺大度，沒有怪罪到你的身上。而我，不過是小懲大誡教訓了許嬤嬤一下，李姨娘便來跟我大動肝火。這杜府還有沒有一點樣子，庶女欺負嫡女，如今姨娘也能欺負主母了么？」
說道最後，溫氏竟然直接怒斥起來，一口一口姨娘，完全沒給早就已經抬上平妻的李氏任何面子。
李氏竭力忍耐，她不能再衝動，絕對不能。默默吞下所有的怒火之後，李氏笑著一張臉繼續問道：「大嫂懲罰下人是應該的，可許嬤嬤不過是無意聽說，相爺已經懲罰了她三十大板，大嫂如何還能狠心苛待許嬤嬤，不給她看病任由府中那些低等丫鬟欺負。」
李氏雖然面露淺笑，可是那模樣完全比哭還難看，溫氏有點厭倦這張臉。
「李姨娘，扣二房月奉是我跟相爺商議過的。而且不過是三個月而已，難道二房少了三個月的月奉就活不成了？至於許嬤嬤，若真是死了，那恐怕也怪不到我身上。那些下等丫鬟，想來都是李姨娘教導出來的人。」
溫氏說話分毫不落下風，李氏竟然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素日看起來溫和大方的大嫂，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心裡已經恨到不能自已，卻偏偏無能為力，李氏真是恨透了這種感覺。
「既然大嫂執意如此，那妾身就先告辭了。」李氏拂身離開，溫氏在後面淺淺道了聲：慢走！
回到自己的房裡之後，李氏摔了好一通東西。許嬤嬤說的是對的，自己早就應該注意到溫氏，而不是和杜月荷那小賤人一直在那裡置氣。
「娘，那些殺手是不是你派去的？」
杜南嬌一進來便看到自己的母親發這麼大的怒火，心裡有些畏懼，但還是走上前去問道。
李氏見到杜南嬌這樣口無遮攔，心裡更加來氣，明明很想呵斥杜南嬌一頓，可是想到自己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還是忍了下來。
「嬌兒，這樣的話以後別再說了。相爺已經調查清楚，那些殺手是阿香派去的，既然阿香已經死了，那這件事也不要再提了。」
李氏耐著性子跟杜南嬌解釋道，將那些丫鬟都遣了下去，凌亂的房間里此刻就杜南嬌和李氏兩個人。
「可是娘，那些人是不是你派去，然後讓阿香頂罪的?」
李氏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可是杜南嬌還是彷彿聽不懂一樣，固執地想要問個清楚。李氏揚手甩了杜南嬌一個巴掌，吼道：「以後不該說的話就不要再說，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李氏沒有想過真的想要打杜南嬌的，這番話真的全是為了她好。可是火氣一上來，等到李氏後悔的時候已經遲了。
杜南嬌只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平白挨了這麼一巴掌，心裡氣憤到不行，推開門又重重地關上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