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暫時
「三姐姐,嵐兒好難受呀。三姐姐,沒有人陪嵐兒,我只能過來只能找你說說話了。」
杜月荷昨晚一夜都沒有睡,已經十分疲憊。可偏偏杜雅嵐一大清早就跑了過來,在床邊哭哭啼啼了。過了好一陣,杜月荷才把杜雅嵐安撫下來。讓春桃去準備了些早點,杜月荷就坐在外面的太師椅上,看著鞦韆上的杜雅嵐彷彿一下子失了生色。
「三姐姐,嵐兒昨天和母親回去看外公外婆,得知叔伯因為因公徇私籠絡什麼大臣,又暗通什麼商業,被李姨娘的父親關進大牢了。母親哭得好傷心,我怎麼安慰她都不理我。嵐兒好怕呀,最近祖母和父親一提到母親他們就很不高興的樣子。」
杜相和老夫人生氣是正常的,杜老夫人和杜相兩個人都希望杜府滿門興旺,溫氏做什麼都他們都可以置之不理,可唯獨這害子嗣一事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李氏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會和蘇姨娘聯合使計陷害溫氏。對於蘇姨娘而言,她只想安安穩穩地有杜相的寵愛就可以了,孩子她已經有了,也可以再有。只要溫氏不在杜相的身邊,或者溫氏失勢,膽小的蘇姨娘才不會那麼畏懼。
「嵐兒不哭,月荷姐姐會一直在。你叔伯也不會有事的,過幾天就會放出來了。」
正巧秋菊端來了早點,杜月荷安慰了幾句之後,便親自將那些點心喂到了杜雅嵐嘴裡。杜雅嵐畢竟是個孩子,很好安慰。
杜月荷把杜雅嵐放到自己的屋子裡睡覺之後,立馬派秋菊去打探杜相的動靜。
「小姐,丞相和大夫人吵得好凶。丞相似乎一直在責怪大夫人的娘家給丞相府丟了臉,說大夫人家都已經是京城的鉅賈之一了,還那麼貪得無厭。後來那大夫人的長兄似乎只是被革了官職,被放出來了。」
秋菊現在在府中打探消息已經懂得自己過濾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無用的,完全成了杜月荷在這杜府的第三隻眼睛。
按秋菊的說話,只怕是這杜丞相終究礙著和溫氏的情意,向皇上求情。皇上雖然給了丞相一個面子,向來態度並不好。
「三小姐,讓開,我要見三小姐。」
杜月荷昨夜本就沒有睡好,白日又被杜雅嵐鬧了一通,睡意漸濃,剛剛躺下,便聽到外面有男子硬闖的聲音。
「曾大哥,小姐已經睡了,你現在不能進去。」
春桃和秋菊兩個人一直都在一邊拉扯一邊解釋,奈何曾紀元本就是男子,又是習武之人。平日雖不展露針芒,可是真到了這關鍵時刻,哪裡還怕別人知不知道。
曾紀元直接推開了秋菊和春桃,闖進了杜月荷的屋子。杜月荷早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衫。
曾紀元目光掃到杜月荷身上的時候,立馬低頭,趕緊退回門外將門拉上,只在外面喊道:「三小姐,奴才不是故意衝撞。實在有十分重要的事,還請三小姐救命。」
杜月荷記得這曾紀元,上次便是李氏將迷昏的曾紀元放進她的房間想要故意污衊。好在這曾紀元是個機靈的,才沒有被李氏抓到把柄。
杜月荷不緊不慢地穿好衣服之後,把曾紀元叫了進去。
「三小姐,三小姐,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求求你幫幫我。二夫人,二夫人自從從大夫人那裡奪了杜府掌家之權之後,便開始借故把大夫人的人全都趕了出去。我爹娘都是從溫府跟著大夫人過來,二夫人氣不過。隨便找了個理由,正準備將我爹娘活活打死。大夫人自己正難過,無暇管我爹娘,求三小姐幫幫忙。」
曾紀元素來不喜官家小姐,只因太過嬌氣除了勾心鬥角什麼都不會。可是杜月荷是個例外,曾紀元心思細膩,一觀察便知杜月荷機智冷靜,處事滴水不漏。
放眼整個杜府,自己的爹娘出事,除了溫氏之外,曾紀元竟然不知道該找誰可以為自己的爹娘做主。
杜賢雖然明理,可是這內府的事,他又能說上什麼話,丞相更是不會管這樣的事。至於老夫人,老夫人那裡他更是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你既然知道如今當家的人是我母親,我自然沒有資格插手這樣的事。」
杜月荷轉身對秋菊命令道:「送客!」
秋菊十分識相地將曾紀元從地上拖拉起來,好在曾紀元也並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在門口站了一會之後,見杜月荷實在沒有幫她的心思,才趕緊又跑回去看望自己的爹娘。
「小姐,你不是說不幫曾大哥嗎?怎麼現在又讓我送葯過去?」春桃疑惑地看著杜月荷遞給她的白玉凝露膏,這膏藥對於打傷療效十分好,是十分珍貴的葯,春桃以前看著五小姐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只用一點點當寶貝似地供著,而自己的小姐卻把讓她把一整瓶都送過去。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倦意上頭,杜月荷的情緒也跟著心神不寧起來,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重了些。
杜月荷識人引人用人之術在整個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曾紀元是個可塑之才,杜月荷遲早會把他養在自己的麾下,但至少不是現在。
李氏明顯是在故意挑釁溫氏,是示威也是想引起她做出別的過激的事,讓她徹底沒有扳回的餘地。李氏所做的一切,也是在為她鋪路,杜月荷絕對不會因為曾紀元的幾句話就輕易地動惻隱之心。
杜月荷早就已經過了感情用事的時候,她所走的每一步都不能回頭。只有等到溫氏和曾紀元全都徹底絕望的時候,她的出手相助才會有意義。
只是每次看到杜雅嵐的時候,杜月荷總會升出一些愧疚的心思。溫氏在李氏的打壓下,屢屢失勢。但是李氏深知,這一切不過都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