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六親不認
「噗呲!」
一道刺耳穿透聲,現場霎時死寂下來,似乎天地萬物在這一刻都暫停一樣。
沈軒目光凌厲,緩緩抬起頭。
曹蘭芳渾身僵直,狼牙也像被按了暫停鍵般,刺向曹蘭芳的尖刀僵滯在半空,離其咽喉僅差三寸。
無他,皆因沈軒握著的細長西洋刀,不但刺穿了曹蘭芳的肩膀,還隔空刺入狼牙的心臟。
狼牙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刀尖,似乎怎麼都沒想到,沈軒這樣都能殺掉自己。
他可是一直提防著對方,還時刻躲在曹蘭芳的身後啊。
莫非沈軒真的不在意曹蘭芳的死活?
「嘭!」
在狼牙死不瞑目癱軟倒地時,院子虛掩的木門被一群人強行撞開。
沈軒轉過身,正見柳妙煙和蔣俊曜帶頭沖了進來。
「沈軒,你——」
看到沈軒刺向曹蘭芳的一幕,柳妙煙美眸瞪大,俏臉煞白一片。
見柳妙煙如此湊巧趕到,沈軒心中一嘆,鬆開染血的手。
曹蘭芳臉色慘白,鮮血沿著穿透肩膀而過的尖刀滴落,將地面都染得鮮紅一片。
她像傻了一般,沒有哀嚎慘叫,只是怔怔看著肩膀傷口,渾身發冷,心中驚恐。
剛才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氣息。
「沈軒,,你……」
柳妙煙美眸全是難以置信,睫毛微微顫抖。
語言中夾雜著各種驚惶、疑惑、彷徨、以及心碎。
「妙煙,這畜牲想要我死啊!」
曹蘭芳瞳孔恢復焦距,失聲痛哭道:
「剛剛歹徒不肯殺我,他為了省事連我都一刀捅了。」
「妙煙,看清楚這王仈蛋的真面目,這是六親不認啊。」
「哎喲,痛死我了,我的血液是不是要流幹了……」
她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遍體鱗傷,又顯得軟弱可憐,讓人情不自禁信了幾分。
蔣俊曜聽得大怒,大義凜然急聲道:
「來人,快給伯母止血!」
那名跟來的私人醫生當即趕上去救治,免得曹蘭芳失血過多而亡。
柳妙煙凄然看著沈軒,張了張嘴,但遲遲無法問出口。
很明顯,她也覺得母親在這種情況下,不大可能還會說謊。
沈軒平靜看著柳妙煙,沉吟著要不要解釋一下。
只是看到蔣俊曜站在她身邊后,心中某根弦被挑動了,搖了搖頭,懶得再反駁什麼。
「沈軒,你真是惡毒啊。」
蔣俊曜道貌岸然指著沈軒,怒斥:
「惹了一身仇債牽連伯母就算了,最後不但不積極解救,反而還想借刀殺亼。」
「要不是我們恰巧趕到現場,只怕伯母早就被你殺害,還嫁禍到四方樓頭上了吧?」
他聲音高昂,變得凌厲起來:
「如此無法無天,你對得起自己良心,對得起妙煙的信任嗎?」
沈軒看都不看他一眼,緩步來到柳妙煙面前:
「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在故意殺亼?」
「沈軒,我明白你心中對老媽子有恨意,但她怎麼說都罪不至死吧?」
柳妙煙捂著嘴巴,悲痛欲絕道:
「你為何如此殘忍,非要害她性命呢?」
換作別人,她或許不會產生這種念頭,但沈軒與老媽子積怨甚深,雙方都互相看不對眼,恨不得將對方踩死。
所以,她有理由相信沈軒的出手動機,儘管有些不可思議,但證據擺在眼前。
沈軒悵然一聲,嘆息道:
「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柳妙煙眼眶被淚水沾濕,泫然道:
「我也想相信你,但事實擺在面前,你讓我怎麼相信?」
剛才快速趕到現場時,她親眼看著沈軒毫不猶豫一刀刺進曹蘭芳裑體,那份果斷與殘酷,讓她回想起來都渾身發抖。
沈軒心底泛起一絲苦澀,黯然一笑:
「既然你已經認定事實真相,看來我沒必要浪費唇舌了。」
「哼,這已經是擺明的事實。」
蔣俊曜字字誅心:
「難道你還想狡辯?有用嗎?」
經過簡單救治后,曹蘭芳恢復了一絲生機,卻對沈軒愈加痛恨:
「趕緊報謷,我要送這王仈蛋進去坐牢!」
蔣俊曜冷笑一聲:
「沈軒,死到臨頭無話可說了吧?」
沈軒最後看了一眼柳妙煙,淡聲道:
「以我的本事若然非要殺亼,你覺得她還能活得下來?」
「那是蔣少他們來得及時,否則你早就補多一刀了!」
曹蘭芳心中恨極,蠻不講理道:
「妙煙,別再念舊情了,趕緊報警抓了他。」
「沈軒,你走吧。」
柳妙煙滿臉凄然看著沈軒,痛苦道:
「我明白你的感受,造成今晚的禍事雙方都有錯。」
「但她怎麼說也是我母親,我不能再讓她遭受無辜牽連,甚至丟掉性命。」
「你走吧,我們『三年之約』快到了,以後各走各路,就這樣吧。」
經過這次事件,沈軒與母親的積怨只會更深,甚至無法調和。
既然這麼多因素交織在一起,她們勉強維繫感情只是一廂情願,甚至會再次發生這種惡劣事件,那不如儘早散了。
說完這番話后,柳妙煙淚水止不住的留下來,心痛得有如刀絞。
既然註定有緣無分,那再怎麼努力也是枉然。
「聽到沒有,還不滾?」
蔣俊曜冷冷看著沈軒,呵斥道:
「妙煙對你一往情深,你卻三番四次傷害她,還要謀害她母親,真是連人渣都不如。」
「從即刻起,你和妙煙的婚姻協議提前結束,以後別再出現在她面前,否則我蔣俊曜絕不饒你!」
沈軒仍舊理都不理他一眼,想要再對柳妙煙說些什麼,
卻見她掩面抽泣不止,便搖搖頭不再說話,沉默著走出農莊小院。
半個小時后,沈軒停在一個十字路口,看著漆黑夜色迷失了方向。
自從離開美味農家樂后,他便漫無目的胡亂行走,讓清冷夜風吹徹心中悲涼。
只是走到這兒后,他便無法繼續了。
除了腦子空蕩蕩不知要去哪兒,他還感覺到力氣正在流失,手臂慚慚麻木起來。
他伸手一摸,撥出一根烏黑銀針。
原來之前自己沒有完全避過血鶩針,只是當時心緒百轉千結,讓他淡化了這一切。
沈軒搖搖頭,取出一枚祛邪丹延遲毒素,同時用內力護住心脈,準備找個安全地方再進行療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