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幫理不幫親
「還有，這些藥材大多都發霉發潮了。」
沈軒聲音轉冷：
「我不知道是誰採購的，不但質量堪憂，連藥效都不到正宗的四成。」
他拿起土茯苓一捏，原本堅硬如木材的東西，居然像米糊般蹂碎掉落。
貴婦人幾個又驚又異看著林秀芬，臉上的懷疑更盛。
賀馨蘭聞言，也沉下俏臉。
她知道藥材都是林秀芬親自採購的，那價格已經堪比優質藥材，豈料竟然全是劣質貨。
「沈軒，你別信口雌黃！」
林秀芬冷冷道：
「我們經營舒南堂這麼多年，一向有口皆碑，絕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潑髒的。」
「混賬小子，看來你完全不尊重我們。」
金絲眼鏡醫生猛然一拍桌子，指著沈軒怒道：
「立刻賠禮道歉，否則我們今天全部離職！」
圓臉女醫生等人和助手也紛紛圍上來：
「沒錯，趕緊道歉，否則辭職走人。」
「用辭職來威脅？」
沈軒冷眼看著林秀芬等人，搖頭道：
「很可惜，別說讓我開口挽留，即使你們跪下來求我，我也不可能留你們。」
「現在，你們被辭退了，領完工資給我滾吧。」
「憤羞成怒，趕我們走？」
林秀芬冷笑連連：
「呵呵，真是有骨氣！」
「我倒要看看，沒有我們這些人坐鎮，你的舒南堂怎麼維持下去。」
「你最好永遠別來求我們，求我們也不會回來，等著舒南堂倒閉吧！」
她轉過身，看向那些病人緩聲道：
「從即日起，我們九名醫師與舒南堂再無瓜葛。」
「要是你們繼續在這兒看病，那以後就是我們的黑戶，我們從此不會再提供診治。」
「要是你們選擇和我們離開，我保證新醫館開張后，你們就是苐一批會員。」
「至於如何選擇，我相信聰明點的人都不會選錯。」
說罷，她扯下身上白大褂隨手丟棄，頭也不回出了門。
言出必行，乾脆利落。
圓臉醫生他們也囂張扯下白褂，還順勢丟在地上踩踏，這才拂袖離開。
九名醫師，外加助手、護士、揀藥師十九人，全都跟著離去。
這讓林秀芬他們更加堅信，沈軒絕對會後悔的。
不出兩天，這小子就會痛哭流涕跪在他們面前。
二十多名病人你眼望我眼，面色遲疑了一下，想到新醫館會員的折扣，便呼啦一下跑掉了。
就連中年男人與貴婦人，見現場空溜溜，也拾起藥包跟著走了。
雖然沈軒有點醫學根底，還說得似模似樣，但人都有從眾心理，還是更相信林秀芬等人多一點。
幾十人陸續離開，舒南堂便剩下一個空架，徹底清凈下來。
「沈館主，這……」
賀馨蘭看著空空蕩蕩的醫館，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她怎麼都沒想到，沈軒剛上任，原本熱鬧非凡的舒南堂居然人去樓空了。
如此大的反差，怎麼向爺爺解釋啊。
「正好，可以靜下心來理一理。」
沈軒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一副悠閑姿態。
儘管如今分館的人全都走光，但起碼自身在省城有了一個落腳點。
「沈館主，坐診醫師都走完了。」
賀馨蘭來到沈軒面前，欲言又止道：
「這樣下去，舒南堂還怎麼營業啊？」
「這種堪比吸血鬼的蛀蟲，難道你認為勉強留下他們有用？」
沈軒搖搖頭：
「我寧可重頭來過，也不會受人擺布。」
賀馨蘭苦笑一聲：
「但要是遲遲恢復不了人氣，醫館入不敷出，豈不倒閉？」
沈軒臉色淡然：
「入不敷出就入不敷出，缺那點診金我們就維持不了嗎？」
「雖即我沒有你爺爺經營幾十年的人脈和聲譽，但一年出診幾次得到的診金，自信也足夠養活醫館了。」
賀馨蘭啞口無言，卻也明白以沈軒的醫術，維持醫館運轉還是沒問題的。
她正要說下什麼，突然神色一滯。
葯館門口忽然多了一個帶著口罩，依稀還能看到臉部有些淤傷的女人。
沈軒順著視線一看，怔了怔。
『曹珍芳？』
「你好，請問這兒還招揀葯助手嗎？」
一蹩一拐走進大廳的曹珍芳，沒有看到坐在中庭走廊的沈軒，指著門外的招聘啟示問道。
舒南堂規模不少，很多工作都需要雜工、助手來完成。
要是換作往常，這些工種每月都在招人。
「暫時不招了。」
賀馨蘭看了她一眼，搖頭道：
「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如今舒南堂都快運轉不下去了，要招也是先招醫師，招來雜工助手能幫得了什麼，反而加重負擔。
沈軒想了想，走了出去：
「珍姨。」
心中失望的曹珍芳正要離開，聽到有人似乎在喊自己，便循聲看去。
「沈軒？」
看到出來的人是沈軒，她臉色一變，接著快速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雖然走路一蹩一拐，但仍舊看得出走的相當急促。
「珍姨，走這麼急幹什麼？」
沈軒忙有些奇怪，快步追了過去，在門外拉住曹珍芳：
「你是不是在找工作？」
自從柳妙煙一家從宜城搬到省城后，羅炳秋、曹珍芳夫婦在宜城混不下去，也跟著來了省城。
據說被柳妙煙推薦進柳家的藥酒公司做銷售，混得還算不錯
現在是怎麼回事？
而且一看到自己，還慌不及待要走。
曹珍芳垂著腦袋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尷尬，還帶著一絲凄然。
看情形，似乎不想讓沈軒看到自己落魄的樣子。
沈軒奇怪問道：
「你這樣一見面就躲，難道也覺得，我殺曹蘭芳的傳聞是真的？」
「不，不是的！」
曹珍芳渾身一僵，連忙擺手道：
「沈軒，你別誤會，我從來不認為你想殺自己外母。」
「儘管那晚我不在現場，但我明白你絕無這個打算，否則那晚你根本不用到場，她也早早死掉了。」
「而且，要是你想害死曹蘭芳，在宜城的時候便有大把機會，何必拖到現在？」
「另外，以你對待妙煙的感情，也不可能存在欺騙，十有仈九是曹蘭芳誣衊你。」
「至於你刺她肩膀的那一刀，估計另有原因。」
「她之所以翻面如仇人，再次千方百計拆散你和妙煙，無非是看中蔣家嫡子那層皮而已。」
曹珍芳不知遭遇了什麼，居然出言氣憤，幫理不幫親道：
「所以，我壓根不覺得你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