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賈道士
村落里，沐浴齋戒了三日的賈道士，今日終於要開壇作法了。。
全村的大人們，遮掩好門戶，將小孩子看好，儘管很想出去看看賈道士究竟是如何作法降服猴妖的，但賈道士早有名言，他們俗氣太多，會幹擾做法，所以只好獃在家中，心中卻是在想象著賈道士究竟是如何施法剷除猴妖的。
唯一獲准觀看賈道士登壇做法的金夫子和村長，緊張的看著賈道士準備好一應物品，穿著寬大的青色道袍，仙風道骨的走上了搭建起的法壇。
說是法壇，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堆柴火堆起的木頭架子，一隻被放完血的公雞軟綿綿的掉落在木頭架子一旁。賈道士查看了一下村長他們準備的物品，黃紙，公雞血，還有那把幹將神兵，點點頭，道：「兩位還請尋個地方躲起來，免得等下猴妖作祟，不小心傷了你們。」
金夫子倒是想要留下來仔細看看賈道士究竟是如何做法擒妖的，但村長害怕，硬拖著金夫子躲進了一旁的屋子裡。
看到金夫子和村長離開，賈道士這才鬆了口氣，用毫筆沾了些雞血，在黃紙上隨便畫了幾下，然後有模有樣的將用雞血寫滿符文的黃紙張貼在了法壇的各個位置。
「賈仙長果然厲害，看來這次那猴妖定然能被賈仙長剷除掉，還村落一個安定。」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金夫子和村長對於修士除妖的手段都是弄不清楚，見賈道士有模有樣的，當下都是鬆了口氣。
「是啊。雖然花了好些銀子，但能剷除掉那隻猴妖，卻也是值了。」村長點點頭，對金夫子的話頗為贊同。
「人家都說戰爭一起，黃金萬兩。想不到這降妖伏魔與打仗比起來卻也是毫不遜色。對了，賈仙長不是說要用銀子練出伏妖秘銀嗎？怎麼卻是沒看到。」金夫子點點頭，雖然這幾天不知道村長究竟花了多少銀兩，但他卻是記得賈仙長說降服猴妖需要伏妖秘銀，二十兩銀子才能提煉出一錢伏妖秘銀。
心中雖然有些狐疑，但卻是好奇那二十兩銀子才能提煉出一錢的伏妖秘銀究竟是什麼模樣。
「賈仙長仙家手段，你我怎麼可能看得到。放心吧。賈仙長跟我說了，伏妖秘銀他已經煉好，只要猴妖一來，立刻就能將猴妖降服。對了，你說那猴妖會不會來？」提到伏妖秘銀，村長就隱隱有些肉疼，二十兩銀子，整個村落差不多十年的積蓄都用出去了。要是猴妖不來，那就虧大了。
「放心吧。那猴妖近來還算聽我的話，肯定會來的。哎，說起來，若不是擔心猴妖暴戾，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暴起傷人，我也不至於讓村長您尋來賈仙長除掉他。說實話，這猴妖這些日子，還是很尊師重道的。」提到林野，金夫子當下嘆了口氣。林野聰慧過人，平日也是尊師重道。如果不是為了村落中其他人的安危著想，他也不會讓村長尋來賈道士除掉林野，「說起來，還是我這夫子虧欠了他啊。」
「金夫子你這樣說就錯了。自古人妖不兩立。我也知道那猴妖這段時間對夫子極好。但妖終究是妖，若是真讓他本性露出，到時候就悔之晚矣了。」
金夫子沉默，儘管知道村長說的有道理，但心中還是有些介懷。
林野倒是不知道村落中，賈道士已經開壇作法，只等他自投羅網了。
心中盤算著對付七彩雞冠蛇的方法，走進村落後，還是在妖靈的提點下，才發現了今日村落的不尋常。
「太安靜了。實在是太安靜了。恐怕有什麼陰謀。」
妖靈的話讓林野不由得點點頭，以往每次來到村落，這個時候正是村落最具有活力的時候，一日之計在於晨，這個時候，往往熱鬧無比。但今日則不然，整個村落一片死寂，竟是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也許是出什麼事情了。」林野終究還是不願以最大的惡意揣度金夫子，這段時間的學習，他是真把金夫子當老師了。
「哼。定是那金夫子找了人來對付你。你看那窗子，是不是有人在偷偷打量你。」妖靈不以為然，冷哼道。
林野望過去，果然窗子下藏有人影，看著他望過來，立刻縮了回去。
「走。我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是在搞什麼鬼？」林野當下氣怒。
「等一下，我們先計劃一下再說。看這模樣，說不定他們真的尋到了修士來對付你。」妖靈連忙勸阻道。
「放心，我有分寸。他們若是真尋來了修士，那倒正好。我正愁想不到辦法對付那條大蛇，若是有修士，哼，我正好將他引過去，讓他們狗咬狗。」林野冷笑一聲，眼睛一轉，就有了主意。
「妙啊。還是你聰明。」妖靈一聽，頓時大喜，連聲贊同，再不阻攔林野。
「來了。來了。猴妖來了。」村長急聲說著，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緊張的看著漸漸出現在視野中的林野，扭過頭，忍不住又望向仙風道骨的賈道士。
「果然有修士。噫，不對，怎麼是個凡人？！」看見法壇上站著的賈道士，妖靈大驚，隨後一掃，又驚訝起來。
「是個凡人？」林野愣了一下，連忙問道。
「不錯，別說法力波動了，全身竅**都還沒能打開。如果不是凡人，那就恐怖了。能隱瞞我的感知，那至少也是渡過三災九難的長生高手了。」妖靈沉聲說著，再次感知了一下賈道士，隨後喜笑顏開道：「哈哈，果然只是一個凡人，老夫子他們肯定被騙了。想要找修士對付你，沒想到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找了個騙錢的假修士。哈哈，我就說嘛，怎麼會有不開眼的修士敢跑來十萬大山。」
聽到妖靈的話，林野鬆了口氣，雖然嘴上說著要把修士引去對付大蛇，但真要面對一個修士，林野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的。
「原來只是一個裝神弄鬼的傢伙，哼，看我好好戲弄一下他。」林野冷笑一聲，大步走上前，望著賈道士大聲道：「裝神弄鬼的傢伙，還不給下來。」
「大膽妖孽，見到本仙長還不速速跪地求饒。否則本仙五雷轟頂之下，定要你形神俱滅。」賈道士似乎還不知道自己騙子的身份已經被妖靈拆穿了，長笑道。
「啊。你竟然是神仙。天吶。神仙饒命，神仙饒命。」林野『大驚失色』，連忙後退幾步，『瑟瑟發抖』。
「噫。難道遇到一個怕死的妖怪。我寶貝都還沒拿出來，怎麼就把他嚇成這樣？」賈道士奇怪的看了眼裝腔作勢的林野，想了想，只以為自己的仙風道骨把林野嚇住了，當下心中飄飄然，聲音越發高亢起來，「孽障。既然已經知道本仙的身份，還不速速跪地求饒。」
「沒意思。」林野本想配合一下賈道士，戲弄他一番，但隨後又覺得索然無味，搖搖頭，也不再裝腔作勢，大步走上前去，「仙長是吧。來，來，來。讓我嘗嘗五雷轟頂究竟是什麼滋味。」
賈道士詫異的看著林野，不明白林野為何前恭后倨到如此地步，前一刻還怕得要死，眨眼間怎麼就變得有恃無恐了。心中有些不解，一時間卻是忘了自己接下來的台詞。
「行了，別在這兒裝神弄鬼了，滾一邊去。我現在沒空理會你。」林野揮揮手，懶得理會那個賈道士，目光一轉，落到金夫子和村長躲藏的房屋上，「金夫子，出來吧。我倒想問問，我林野究竟哪裡對不住你，以至於你要尋人來對付我。」
金夫子和村長被林野的目光一望，當下都是嚇了一跳，村長忍不住叫喊起來，「賈仙長啊。伏妖秘銀，快用伏妖秘銀啊。」
林野一愣，目光望向賈道士。
「哈哈。伏妖秘銀，我怎麼沒聽過什麼伏妖秘銀。這假修士的花花腸子還真不少，這樣騙錢的方法都被他找到了。」
不理會妖靈的捧腹大笑，林野的目光卻是死死的落在賈道士身上，確切的說，是落在了賈道士緩緩伸入懷中的右手上。
「怎麼了。一個裝神弄鬼的傢伙而已，我怎麼感覺到你有些緊張。」妖靈感覺到林野情不自禁繃緊的身體，停下大笑，奇怪道。
「危險的感覺。那個賈道士現在竟然給了我一絲危險的感覺。」林野神色有些凝重，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近乎本能一般，好像是面對天敵的感覺。
「孽障。本仙慈悲為懷，不想多開殺戒，但你實在是無法無天，今日本仙若不降服你，恐怕就要生靈塗炭了。」賈道士淡淡說著，神色越發悲天憫人起來。作為一個貪生怕死，貪財好色的假修士，若不是真有幾分倚仗，他怎麼可能為了那把幹將神兵，就不怕死的跑到十萬大山來。
「難道真有什麼伏妖秘銀？」妖靈也不覺有些緊張起來，瞪大眼睛看著賈道士的動作。
「危險！」林野冷冷吐出兩個字，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
「孽障，想逃，晚了！」賈道士大笑一聲，終於從懷中掏出了他的殺手鐧，一件足以讓他的裝神弄鬼生涯混得風生水起的寶貝。
「不是伏妖秘銀？怎麼是盞破油燈？」村長睜大了眼睛，本想看清楚賈道士究竟是如何用伏妖秘銀消滅林野的，可是沒想到賈道士摸了半天，卻是摸出了一盞破敗的油燈。
「難道這就是傳說的法寶？」金夫子也是詫異不已，不過看著林野當機立斷跑路，心中卻是明白這破油燈卻是比什麼伏妖秘銀要厲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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