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妖化形幡
整個石**很大，長寬大概有十個足球場大小，至於高，那頭頂蕩漾的湖水，在林野看來，估摸著也如同天穹一般遙不可及了。。
這是一個讓人震撼的空間，雖然沒有什麼奇異浩瀚，鬼斧神工的裝飾，但就是這源於自然的古樸大氣，就足以讓林野心中震撼了。
大巧若拙，莫過於此。
「這裡其實一開始是媧皇天的入口所在，我記得很久以前的時候，有一頭麒麟坐鎮這裡，無所事事，每天和那些來往的小妖們聊天廝混。有時候會忘了自己的職責，被幾隻小妖尋來的冰糖葫蘆什麼的給收買了，然後就放那些小妖偷偷溜進去。」
「然後一到晚上，就會有許多暴躁的大妖們跑來責問麒麟，怪他縱容小妖們跑進去，干擾了他們的修鍊。然後就是一整天最熱鬧的時候，小妖們會成群結隊的搬著小樹樁跑來，呼喊連天的看著那些大妖和麒麟打鬥，直到天明，才會打著哈欠回家。」
一進入這裡，妖靈的記憶就奔騰撕裂開，擋也擋不住。
哪怕現在這裡空空蕩蕩，連一處起眼的擺設都沒有，可是每走一步，妖靈總是能夠清晰回憶起當初的模樣，一景一物，依稀都在眼前。
林野沒有出言打斷妖靈的嘮叨，甚至很配合的，沿著整個石**走了一遍，聽妖靈講訴這裡曾經的歡鬧，這裡曾經有過的，那些屬於妖族的，銘刻在血脈中的輝煌。
「太久沒見了。我有些啰嗦。」一圈走下來，妖靈總算止住心中那如同決堤一般的記憶，乾笑一聲，道。
「沒事。蠻好聽的故事。」林野笑了笑，望著洞**之中已經斷掉一半的石梯，斑駁厚重的石梯上，依稀可以辨認出累累傷痕。
林野踏步走了上去，宛如朝聖一般，靜靜數著腳下的石梯，直到站到石梯最後的斷裂處，才對妖靈道：「一共是九十九階對吧。」
見妖靈點頭稱是，林野嘴角浮起一絲就是這樣的微笑，「九九，天地至極。當年媧皇陛下，想必就是站在這裡，傲然俯視雲端之下那眾生。」
「媧皇陛下可沒你這麼無聊。」妖靈笑罵一句，見林野閉上眼，雙手張開，就這麼站在石梯之上，豎耳聆聽，彷彿在聆聽當年妖族萬物來朝的榮耀之音。
「我彷彿看見了。當年的榮耀，當年的戰爭，當年的慨然悲歌，還有未來。。。。」林野靜靜站在石梯之上，良久才回過神來，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妖靈沒問林野究竟看到了什麼，只是笑道：「當年鯤鵬大帝也是如你一般站在這裡，沒人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但是我想他一定沒有看到自己。」
「為什麼？！」林野好奇的問道，他心中還是有些震動，剛才短暫的失神中，他看到了血流成河，看到了戰爭，看到了慘烈，唯獨看不到自己的命運。
「因為命運把握在自己手上。」妖靈若有所指的說著，見林野若有所思，當下招呼道：「下來吧。我們去看看鯤鵬大帝究竟給你留下了什麼。」
林野點點頭，從石梯上走下，剛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過頭來，凝視著那石梯，半晌，忽然一揮手，一巴掌拍在石梯上，嘩啦聲中，象徵著妖族過往歷史的石梯就這麼轟然塌陷了，化作一堆石屑消失在當場。
「你做什麼！」妖靈愣了一下，隨後忍不住咆哮起來。
「不會再有下一個妖再站在那裡了。他完成了他的使命，該消失了。」林野沒有過頭解釋，沉聲說了一句，踏步向前。
妖靈被林野話語中的堅定和一往無前震懾住，怔怔的望著那沒有被當年的大戰崩碎，卻被林野輕輕一巴掌拍散的石梯，妖靈心中一怔，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迎來一個如媧皇陛下般的妖族皇者。鯤鵬大帝明白，但他做不到，所以他留下了東西給我。我也明白，我能做到。所以我湮滅了石梯，因為不需要再有如我一般的妖，再站在那裡了。」
林野淡淡說著，似乎在解釋給妖靈聽，又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
不管如何，林野覺得自己的心從未像此刻這般堅定，一往無前，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一步步走上那至高的皇座。
妖靈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中被林野淡淡話語激起的驚濤駭浪，低聲道：「鯤鵬大帝為你留下了一顆妖心。」
林野點點頭，「我看到了。當年鯤鵬大帝在這裡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妖靈沉默一下，九十九階石梯作為通往妖族皇座媧皇天的奠基石，自然具有非凡的力量，即使已經被當年的大戰崩碎，卻依然擁有神秘的力量，保留過往的畫面，不足為奇。
「妖心留給我。裡面蘊藏的精血力量，足以讓我成就金丹。山河圖留給你，作為你以後的本體所在。天妖化形幡。」靜靜走到鯤鵬大帝留下的東西面前，林野輕輕握住那顆如同血玉一般晶瑩的妖心，感受了一下裡面蘊藏著的鯤鵬大帝的澎湃精血。
目光一轉，落到一旁的捲起的畫軸上，徐徐展開，迤邐山河，壯哉社稷頓時落入眼帘。
「一件殘破的中品靈器，器靈已死。你很容易就能佔據，煉化。等我修鍊到了不死之身，就能再度將你煉化為仙器。」林野輕輕摩挲一下山河圖，感觸著那畫卷中厚重的山河社稷，輕聲道。
「你知道了。」妖靈語氣有些吃驚，還想著該如何向林野透露他的真實身份，沒想到林野卻是從石梯的記憶中得知了。
「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你是天妖化形幡，媧皇陛下煉製了三萬年的仙器，妖族至寶。可是卻從來沒有向世人展現過你的力量。」林野點點頭，沉聲道。
「甚至在當年媧皇陛下隕落後，妖族最困難的時候，你也沒有站出來，展現你的力量。平平無奇，就好像一件廢物一般。」
「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作為一件殺伐之器而存在的。」妖靈苦笑一聲，知道妖族對他是多有成見，絕望的時候，不少妖族都希冀於他，可他卻從來沒有出過手。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從一開始，你就說，你能讓我變**。真正的人。我想是不是只有等我變**后，你才能真正發揮出自己的威力。」林野也有些好奇，從石梯中得到的記憶，鯤鵬大帝當年也得到過天妖化形幡，只不過當年的鯤鵬大帝是妖族的絕對支柱，自然不可能如妖靈所說的那樣，捨棄萬載修為，重頭做人。
而歷史上，不少得到天妖化形幡的大妖，也是同樣因為無法捨棄多年修為，重頭做人。才會讓妖靈最後選擇上他。
關於重頭做人後，天妖化形幡才能展現出仙器無上天威的猜測，也一直是得到過天妖化形幡的大妖們秘而不宣的揣測。
「其實。我是一件徒有虛名的仙器，我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力量，不能在最危難的時候，站出來力挽狂瀾。但我代表著一個希望，媧皇陛下給妖族留下的希望。強如媧皇陛下那樣的存在，隕落之前，其實都看到了自己隕落的未來。不過太上教主，阿彌陀佛他們是留下了擁有無上天威的仙器，而媧皇陛下則留下了一個希望。」妖靈第一次坦然說出關於自己的隱秘。
他知道這是最關鍵的一刻，如果不向林野坦白，林野很難放棄現在的修為，選擇與他一起重頭做人。
「我的本體會吸收你所有的力量，然後將你轉化成一個真正的人，一個完美的人。你將擁有一個最強悍的人類**，一個最適合修鍊的人類肉身。我知道許多隱秘，我腦子裡還有無數法術神通，我還可以被剝離出來，重新煉製一件法寶，一件可以擁有無上天威的真正殺伐仙器。」
林野靜靜聽著，見妖靈停頓下來，當下搖搖頭沉聲道：「如果只是這樣，你不配成為希望。」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你與我的本體徹底融合后，就會自動修鍊天妖戮神訣，一旦等你踏入仙道，你就可以逆轉肉身，回復妖身。到時候，不管你人身是怎麼樣的修為，你變成妖身後，都能擁有超越一個境界的實力。如果你人身能夠修鍊到開天闢地的境界，那麼逆轉妖身後，你就可以超越開天闢地。達到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
林野瞬間陡然變色，心中震驚難言，良久，才長吐出一口濁氣，淡淡道：「天妖化形幡，無上仙器，你當之無愧。」
妖靈也大笑起來，「不錯，也許我不是最厲害的仙器，但我卻可以造就一個最厲害的天妖，一個超越所有存在的無上天妖。這就是，媧皇陛下留下的希望！」
「那麼還等什麼。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超越所有存在的無上天妖？哈哈，捨我其誰！」
林野大笑一聲，一口吞下妖心，滾盪的精血頓時蕩漾開來，每滴精血中蘊藏的滾滾法力瞬間沛然轟散開來，洗禮全身，不停的擴充著林野的識海，滋潤著林野修成的兩個神通種子。
強大的生命脈動從神通種子中透露出來，林野不以為意，不停煉化著妖心中的精血，化作滾滾法力，滋潤著神通種子。
逆亂天機后的世界，一個註定要攪亂整個世界的存在，在這個隱秘的洞**中，開啟了最重要的蛻變。
金丹成，天妖變！
PS：第一卷結束了。林野變身**后，又會在浩淼的仙俠世界中掀起怎樣的狂風駭浪。敬請期待明日開始的第二卷——叩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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