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墨染青衫（下）
林野頓了一下，抬起頭來，陰森森道：「方法很恐怖的，你確定你要學？」
「當然。。我將來想做狀元，定然是要學的。不過有你在，我多半只能做榜眼了。」
「嗯，那好。你每日吃一副蛇膽，然後睡覺之前，喝下一杯蜈蚣汁就好了。蛇膽要新鮮的，最好是剛取出來的，然後蜈蚣汁什麼都不要加，直接把蜈蚣搗成汁就行了。吃上一個月就可以了。」林野話才說了一半，許子敬小臉就變得慘白，不過卻還是強忍著聽完，然後再也受不了，跑出去吐了。
「哈哈。你太壞了。竟然這樣噁心那小傢伙。」妖靈樂得不行，覺得林野實在是太壞了。
「這是真的。上次我借了夫子那本金匱集中記載了的。可以明神清腦，對於記性和悟性都有很大的幫助。」林野一邊謄寫著，一邊淡淡道。
「你就扯吧。若真是有用，那老夫子早就給許子敬用了。」妖靈才不信，雖然他不知道林野究竟看了些什麼書，反正只記得林野自從一月前學會寫字后，每天都會從金夫子那裡借出一本書謄寫。
但林野知道的，金夫子肯定也知道。若真有這樣的辦法，怎麼會不教給許子敬。
「因為這法子因人而異，吃多了會死人的。金夫子不明白許子敬的身體狀況，又怎會莽撞使用。」林野笑道。
「你能夠知道那小子的身體狀況？你已經能夠把握氣機了？」妖靈愣了一下，隨後大喜道。
「不錯。幾個月的修鍊，氣機終於被我把握住了，今晚上，我就可以正式修鍊鯤吸訣了。」林野浮起一絲微笑，鍊氣期修鍊到了把握氣機的程度，總算是登堂入室，可以修鍊鯤吸訣了。
「哈哈。那快，快點謄寫完。我們立刻回去修鍊鯤吸訣。」妖靈連聲催促著，林野卻是不急不躁，繼續謄寫著，直到謄寫完。這才收拾好筆墨，竄入了山林之中。
月華皎潔，林野坐在崖邊上，蹲坐好，閉上眼，嘴巴微張，正對著天上那輪圓月，金色腦海中，鯤吸訣的奧義在金色閃電的霹靂下，散作一團團金色的碎片，落入金色腦海中，一點點從林野的心頭滑落。
月華開始蕩漾起來，如同月下的湖面一般，銀光點點。風漸漸颳了起來，打在夜晚中的樹林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開始還如同蠶吞食桑葉的聲音，隨後就漸漸劇烈起來，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整個山中好像瞬間颳起了十級大風，恐怖的聲勢，傳出千里。
「成了。這小子悟性挺高的。」妖靈嘿嘿笑著，看著如同龍捲一般的月華瘋狂的灌入林野口中，心中頓時大定。
「鯤吸訣果然神奇，真不知道上古的鯤鵬一個吐息又該是怎樣的驚天動地。」感受著澎湃如龍捲的月華如同潮水一般湧入體內，林野心中大喜，幾乎可以感覺到在鯤吸訣的效果下，方圓百里的月華之力都被他收颳了過來，驚天動地，聲勢震天。
滔滔月華如同大河滾滾，方圓百里之內，涌動的月華如同銀河墜落一般，星月迷離，攪動起的大風，撼動得山石草木轟轟作響，聲傳千里。
整個村落都是人心惶惶，只以為天變一般。
村長憂心忡忡，連夜來到金夫子家裡，「夫子啊。怕是那猴妖在作祟了。二虎子他們怎麼還沒回來啊。」
「村長莫急，修士不是那麼好尋找的。再耐心等待幾日。我觀那猴妖本性不壞，當不會在這幾日做出什麼孽事來。等到二虎子他們尋了修士回來就好。」金夫子心中同樣不安，二虎子一去數月一點音信都沒有，讓他們這些知道真相的人，每日與林野相處，實在是有些心力憔悴了。
「哎，也只好這樣了。」村長嘆了口氣，離開了金夫子家裡，急匆匆回家安撫受驚的家人。
「鯤吸訣果然神妙。僅僅只是一夜修鍊，我就感覺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一夜修鍊，直到黎明升起，林野這才停下鯤吸訣的修鍊，當下風消雲散，山中再度平靜下來。
「哈哈。這還只是一個開始，等你練到高深處，何止這樣。方圓萬里的元氣都要被你吸納過來。」妖靈大笑一聲，「不過那樣一來，怕是你也在這十萬大山呆不了了。」
「哼，你說的我明白。若不是有昨晚上的修鍊，我還真不知道這大山中竟然有如此多的精怪。不過方圓千里之內，除了那條大蛇之外，其餘的不足為懼。」林野點點頭，知道妖靈的意思。昨晚上鯤吸訣驚天動地的場面，不知道驚動了多少這大山裡的生靈，儘管沉浸在修鍊中，但是林野也感覺到了不少充滿敵意的目光，特別是那條大蛇，更是讓他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那你要怎麼做？」妖靈點點頭，承認林野說得在理，這裡地處十萬大山邊緣，方圓千里之內，最強的自然是那頭就要成精的七彩雞冠蛇。而其餘的大多只是處於開竅期。
十萬大山是妖族的大本營，這層次分佈也是呈階梯性的。越往大山深處走，就越能見到強大的妖。因為大山深處元氣更加充沛，更加適合修鍊。
「我之所以現在還停留在大山外圍，是聽你的，想要識文斷字。那大蛇留下來，怕是如你所說，定是守著什麼寶貝。不急，等我把氣息練到渾圓一體的時候，自然會去找他麻煩。現在，還是回村落里繼續聽夫子講課。」林野想了想，道。
「隨便你，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有時候你不去找麻煩，麻煩自己就會找上門來的。」妖靈的話讓林野一愣，隨後冷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現在先不說這個，時間差不多了，還是先去完成的今日的課業再說。」
說完，跳下崖邊，三兩下竄到了村落中。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知者。。。。。」
朗朗的讀書聲再度響起在大山腳下，只是明顯的有些稀稀落落，放眼望去，大部分學生都是睏倦不已。
林野知道是自己昨晚弄出的動靜讓他們沒有睡好，「看來，他們還需要慢慢習慣啊。」
林野心中說著，自然不可能因為他們睡不好覺，而停止自己的修鍊。
「你聽到昨晚上的怪聲沒有。我爹說可能是山中妖怪在作祟。但我不信，君子不以怪力亂神。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妖怪？你說，對不對。」許子敬打了個哈欠，趁著金夫子沒注意的時候，悄悄對林野道。
林野頓時啞然，心說，你面前坐著的就是一隻徹頭徹尾的妖怪。心中想著，卻是沒有說出來，只是低下頭，翻看著今日金夫子借給他的書籍。
許子敬也不在意林野的冷漠，繼續道：「我昨晚上偷偷試了你教我的辦法，好像真的挺有用的。」
林野回過頭，氣機充足后，越發清亮的眼神淡淡掃了許子敬一眼，然後指了指手中的書，「我要認真看書，你也是。」
許子敬被林野清亮的目光一掃，當下有些慚愧，坐直身體，不再與林野說悄悄話。
讀書識字，又是平淡的白日過去。
林野正要離去，卻被金夫子叫住。
「你學得很快。跟著他們繼續學習只是浪費時間。這樣好了，我把這些書借你，你且去看了。有什麼不明白的，三日後再來問我。」
林野琢磨一下，覺得金夫子說得在理，當下點點頭，「行，那我三日後再來。多謝夫子贈書。」
「那夫子有事瞞著你。剛才他說話的時候，血液流動得很快，肯定有什麼陰謀詭計。」妖靈大聲叫了起來。
「是嗎？難道他們找到修士了？」林野看著金夫子如釋重負一般將一沓書遞給自己，當下也懷疑起來。
「不可能。那些修士才不會蠢到來十萬大山自尋死路，不過不能不防。」妖靈搖搖頭，「不過我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有什麼陰謀詭計。你不知道人類最狡猾了。你看他們都不敢看你。」
林野下意識的照著妖靈說的方向看去，果然每一個與他目光接觸的村民，都快速將頭轉了過去。
「也許只是我們多想了。只要他們找不來修士，就不必擔心。怕只怕，真有不怕死的修士被他們找了來。」林野琢磨一下，輕聲道。
「那乾脆把那老夫子抓走，我們再也不回來了。我就不信了，真有不怕死的修士敢跑到十萬大山中找你麻煩。」
「不行。不管怎麼說，金夫子對我有啟蒙之恩。此事休提。三日後，自然可見分曉。我們走。」林野厲聲喝阻。
「隨便你。」妖靈被林野喝阻，當下悶哼一聲，不再說話。
林野嘆了口氣，快步竄進了山林中。
「仙長，怎麼樣？有辦法對付那隻猴妖嗎？」看見林野終於離開，金夫子鬆了口氣，回到屋裡，急聲道。
「區區一隻猴妖，貧道自然有辦法消滅他。施主請放心，貧道沐浴三日後登壇做法，只要那猴妖再來，定然能夠手到擒來，還大家一個安寧。」高聲唱了一個大喏，一個穿著青色道袍，銀髮白須，臉色紅潤如嬰孩，骨骼清奇，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老道士衣袂飄飄的走了出來。
「放心吧。夫子。仙長法力高深，二虎子我可是親眼見識過的。」被派出去尋訪修士的二虎子拍著胸脯大聲道，顯然對自己找來的這個老道士很有信心。
「那就好，那就好。」金夫子連聲點頭，隨後又笑道：「不知道仙長在何處修仙啊。」
「貧道乃是崑崙正宗，太上天尊座下弟子上古十二金仙之首廣成仙尊的隔世傳人，修的是龍虎山絕學——五雷破霄正法。從開元之年修道至今，資質愚鈍，沒能像我其他幾位師兄弟，霞舉飛升，長伴恩師左右，實在是羞愧啊。。。。。」老道士說了一大堆，雲里霧裡，只把金夫子幾人說得是佩服不已。
「哇，那仙長不是已經修鍊上千年了。」
「呵呵，準確是說是一千三百年了。哎，想當年開元之時，貧道還曾與那詩仙李白一起吟詩作對過。」
侃侃而談，村長等人對老道士當下是佩服不已，能活一千多年，那簡直就是神仙中人了，小小一隻獼猴妖，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