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曝光
錢澤外頭對著那老虔婆看了又看，恍然道：「我知道了，扇子衚衕的，依門賣笑！你只要從那裡路過，她就會出來招呼你！」
錢謙益低聲道；「爹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是不是去過？！」
「別亂說你！」錢澤差點被兒子問的摔個跟頭：「我都說了，是路過，難道我還不出門了？我可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娘的事，倒是你娘忙著離我而去，哼！」
錢謙益就開始安慰老爹。
兩個活寶也不管別人家吵架不吵架，反正他們嘴是開始碎上了。
但是這也側面反映了一件事，何氏確實要把桃桃賣到臟地方去！
聽了錢淵的話，何氏急著辯白：「大伯，你一定是看錯了！」
錢澤猛然回頭，嚴肅的道：「你可以懷疑我任何事，不能懷疑我的眼神！」好著呢。
何氏：「……」
她委屈的看向錢淵，一副要解釋的樣子。
錢淵冷著臉道：「虧你還是侍郎家的兒媳婦，把這種人往家裡帶，你是想毀掉爹和錢家的名聲啊，給我趕出去！不然你那麼喜歡她，你自己跟著去！」
錢澤同意的點頭，他都從來沒到帶過呢！
可她跟著去幹什麼？去賣笑？
錢淵分明是生氣到了極致！
何氏知道現在解釋不清楚了，急的不行，卻也只能讓老虔婆自己走，可是那老虔婆卻不幹了，揚著手罵道：「你們說讓我來就讓我來，現在說讓我走我就能走？怎麼？看不起我是賣皮肉生意的，那你們家怎麼還往我這裡賣人呢？家裡的頂樑柱一倒三個大男人都扛不起來家，一點辦事能力都都沒有的二代還敢瞧不起我，算個什麼東西，褲衩子都要穿不上了吧，還裝清高！想要我走也行，把我的二百兩銀子還給我，還要叫車錢！」
錢淵一直都是風流公子，受盡了女人的恭維，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罵過，氣的面紅耳赤，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老虔婆，看向何氏，心中大為不滿，是這個女人勾引來的賊，他呵斥道：「還不把錢給人家，你是不是也想跟她一起走！」
何氏在老虔婆罵人的時候就知道壞了，錢淵臉皮薄，比大表哥薄多了，肯定要生她的氣，生氣了就不理她了怎麼辦？
那她多傷心啊！
她真是欲哭無淚，都是錢錦棠鬧的，等沒人的，她要這個死丫頭死！
「相公你聽我說，我也不知道她是干這個的，我是被騙了，我現在就給她拿錢！」
何氏給桂嬤嬤是個眼色，桂嬤嬤手裡拿出一張票子塞給老虔婆，然後急忙拉著人往外走。
等那人出去了，附近的香氣散盡，祖父的院子里又感覺全是陽光的溫暖，舒心多了。
何氏討好的拉著錢淵的袖子道：「相公別生氣了，你們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還沒吃飯吧？咱們這就開席！」
錢淵不置可否，但是他不說話就代表事情要過去了！
哪來這麼好的事情呢？
賣了桃桃，雲鬟打人，何氏目中無人，而且這還是她重生取得的好結果，上輩子何氏可是把桃桃賣掉了！
「慢著！」錢錦棠叫住錢淵道：「爹，難道事情就能這麼算了嗎？桃桃被雲鬟拉著打著，您如果不來，她可能就沒命了，祖父不在，您怎麼也要給桃桃討個公道吧？！」
桃桃害怕錢淵，嚇得直揮手：「小姐，回來吧，行了，我只要不走就行了！」
錢錦棠看她生氣，這個慫蛋！
她沒回頭，用執著冰冷的眸子盯著錢淵。
錢淵見過錢錦棠的不依不饒，但是不是跟他，今天的女兒目光不閃不多，一點都不怕他，相反那種深邃和嚴肅讓他如芒在背，很是心虛。
他想走了行不行？
何氏眼見錢淵要招架不住，呵斥一聲：「錢錦棠，你想怎麼樣？不是都遂了你的心愿嗎？你還想再怎麼樣？！別欺人太甚！」
「爹，你看吧？桃桃挨打，差點被賣，身心受著傷害還成了別人欺人太甚，祖父不在了，您是不是管不起來這個家！」
是的，管不起來！
桃桃暗暗點頭，所以她才說別追究，免得小姐自取其辱！
何氏被錢錦棠的勾芡氣的不輕，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種激將啊！
錢錦棠個小賤人是不是找死？
可她現在竟然不能把她怎麼樣！
何氏心裡急，轉念一想，卻也不信錢淵能把她怎麼樣，錢淵就是那種很不喜歡管事的男人，誰給他找事他討厭誰。
這樣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心只想瀟洒玩樂的男人，還能真的為一個丫鬟出頭不成？！
「相公……」可是還沒等何氏跟錢錦棠辯駁。
錢淵皺眉看向何氏道：「爹不在家，你就這麼欺負桃桃和棠姐啊！」
啊？！
竟然是指責她？
「相公！」何氏硬擠出笑道：「其實呢……」
錢淵抬起手道：「別說了！」之後看向雲鬟道：「是你打了桃桃是嗎？正好家裡沒錢養不起你們，那就賣了這個丫鬟吧！」
最後一句是說給何氏聽的。
何氏感覺腦中又煙花砰的一聲炸開了，久久不能回神！
什麼意思？
錢淵真的為了桃桃不顧她的面子，要賣她的人？！
而方才還囂張無比的雲鬟聽到這個消息嚇得三魂出竅，哀嚎道：「夫人，夫人您不能賣了奴婢啊，奴婢還伺候三小姐呢！」
看向錢錦棠道：「三小姐，您給奴婢求求情啊！」
雲鬟的姑姑是何氏的貼心婆子，叫劉嬤嬤，劉嬤嬤見狀也底下身段跟錢淵求情：「二老爺，她小孩子不懂事，您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錢淵優柔寡斷，可經不起人求！
錢錦棠冷笑著接過話道：「你們現在知道怕了？狐假虎威的時候有想過桃桃也害怕嗎？現在誰都不要求情，父親已經做了決定了！」
錢淵點點頭：「確實太惡了，就這麼著吧！」
那哪裡成啊！
劉嬤嬤看著錢錦棠不依不饒的樣子，心裡都恨死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知道錢錦棠想要什麼，叫著雲鬟：「還不給二小姐賠罪！」
錢錦棠直接打斷她：「您可別來這套，要賣你們的是二夫人，二夫人說不賣才行，我可沒有那個本事！」
她現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原諒雲鬟，她還有用呢！
可是如果她肯鬆口，錢淵還不好說話嗎？
劉嬤嬤著急求何氏！
何氏不敢擅作主張，怕錢淵生氣，討好看向錢淵：「相公……」
錢淵被問煩了，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冷著臉道：「我說的話不管用了是嗎？還要我說多少次？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