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血族
血月祭當日，蘇璃月家主靜心挑選的十來位隨行侍女身著白色雪紡裙，捧著金托盤盛裝的豬牛羊生祭，個個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
璃茉已經換上祭司大人華麗繁複的衣裙，領著一眾侍女趁著天還亮，匆匆進入黑暗幽林，心情卻說不上有多好。
鳳緋然蹙起眉頭，「這些侍女不知真相，被有心人蒙在鼓裡，丟了性命也不知該去找誰報仇。」
略帶同情和憐憫的語氣。
「所以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母親的仇，蘇姨母的仇，還有我的仇，都要找那個血族一一報回來。」
璃茉狠狠地咬牙切齒，如果血月祭是蘇家千百年的謊言，那就由他來揭露。
「你，」鳳緋然瞧著她嫉惡如仇的模樣，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你真的想好了？血月祭可能有去無回？」
「就算我現在逃跑，那人也不會放過我，不是嗎？」璃茉當然害怕死亡，不過轉念一想，逃跑的念頭也就打消了。
如果她從出生起就是被靜心選中的祭品，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還是會被抓回來。
既如此不如拼盡全力一博，沒準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就算他不想干，你也替代不了她，還是別亂想了。」鳳雪柔在一旁勸說道。
鳳緋然只好打消沒用的想法，目送著璃茉和一眾侍女緩緩走入黑暗幽林。
蘇璃月鄭重地為璃茉舉行告別儀式，淚眼汪汪的送別。
「璃茉大人，願神凰庇佑您活著回來。」
璃茉聞言，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許久，緩緩地啟唇道。
「多謝家主大人，這次血月祭結束后，希望你能恢復甦如意和她女兒鳳緋然蘇家人的身份。」
蘇璃月沉默片刻，道，「璃茉大人的吩咐，我自會做。」
「那就送到這裡，我們先進去了。」
璃茉轉過身，背影消失在幽深的森林裡。
鳳緋然側眸看向身旁依依不捨的蘇璃月，蹙起眉頭，「家主大人，我雖不知您和女君做了什麼樣的交易，竟能讓你主動交出蘇家靈脈，不過有件事我需要提醒您，你覺得血月祭到底怎麼做才能真正的取消。」
「……」
聽到這話，蘇璃月的心猛地一咯噔，難以置信的盯著鳳緋然，心想她莫不是知道些什麼。
「還請您別搞錯蘇家真正的敵人。」
丟下這句話，鳳緋然和鳳雪柔對視一眼，從小路進到黑暗幽林溜到璃茉的後方，緊緊追隨寸步不離。
鳳雪柔茫然，「你和蘇璃月說那些做甚，難道你發現了什麼。」
「只是猜測罷了，蘇璃月之前沒當家主的時候，曾經提出廢除血月祭，我想她和女君做的交易，應該是取消血月祭。」
鳳緋然目光凜冽的回答，語氣里沒有絲毫的溫度。
「哦，這些和我們沒關係，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鳳雪柔可沒想那麼多。
「一定會的。」
鳳緋然下定決心般頷首。
這時愣在原地的蘇璃月，思忖許久，這才心情忐忑的回到書房，焦灼不安地走來走去。
「家主大人，」這時侍女推門走進來，躬身道，「女君已經封存靈脈附近，任何人無法靠近。」
「女君的實力高深莫測，不過她真的會是那個人的對手嗎？」蘇璃月陷入久久的沉思，難以抉擇。
……
與此同時，進入黑暗幽林的璃茉走了兩個時辰，天黑之前終於來到祭壇。
當侍女恭敬站在祭壇前，手捧著金托盤，面色嚴肅且認真。
璃茉瞧一眼藏身於草叢之中的鳳緋然和鳳雪柔，緩步走上祭壇，口中念念有詞，當一輪血月升起，光芒照射到祭壇上時，法陣瞬間啟動，蔓延著紅色光芒。
瞧著這陣仗，璃茉深吸一口氣，奴隸克制著內心的恐懼，四周靜悄悄的，沒有發生任何異常，似乎這只是一次普通的祭祀活動罷了。
正在她放鬆警惕的時候，漫天的蝙蝠簇擁而來，吸食著侍女的血液，他們嚇得四處逃避，璃茉揮劍砍斷那些蝙蝠，剛揮一下，一道身影出現，一位金髮碧眼的高大男子噙著邪惡的笑容，血紅的瞳眸，尖銳的獠牙。
「血族？」
璃茉道喜一口氣，踉蹌著逃離，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咬著脖子狠狠地吸血。
掙脫不得。
鳳緋然見狀，立刻和鳳雪柔上前，三下五除二破解法陣衝到祭壇之上，對那隻血族出手救下奄奄一息的璃茉。
「怎麼樣。」
鳳緋然把療傷丹藥塞到她嘴裡，緊緊護在她身前。
璃茉捂著血流不止的脖子，面色蒼白，語氣微弱道。
「還好，抓住這隻血族。」
鳳緋然面色凝重，幸好他們提前進入黑暗幽林，在祭壇旁重新布下陣法，不然等到他們破陣救人，璃茉肯能真的被吸成乾屍。
鳳雪柔駕馭著庄秋明攻擊血族，一轉眼功夫那人便消失不見。
轉瞬之間出現在鳳緋然面前，緊緊地摟著她腰肢，嗅一口她身上的氣味，迷戀的讚美道。
「多美的味道，要是把你也吃掉，我又能多活幾十年。」
鳳緋然迅速偷襲，趁他不備，抱著璃茉遠離祭壇，語氣凌厲地質問。
「你舉行血月祭就是為了增加壽命？」
「真聰明。」血族笑得貪婪。
「血族的生命也是有限的嗎？」
鳳雪柔露出詫異的神色，不是說血族永生不死。
「萬世萬物周而復始，生生不息，就算是魘君的永生不滅，也要一具具容器里復活。」
血族這番話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血族為了永生不老，必須進行血月祭這種殘忍的事情。
「可惜今日你不會得逞的！」
鳳緋然笑得冷蔑，剛剛她也是糊塗了，血族不過是畜牲罷了，和畜牲講道理根本沒用。
血族絲毫不慌，而是笑著朝璃茉揮手，語氣和善道。
「璃茉，你不是說過願為孤奉上一切，哪怕性命也在所不惜嗎？為何真到這一天，你卻開始反抗了？」
這熟悉的語氣和眉眼，瞬間讓璃茉睜大雙眼，難以置信。
「你是誰？」
那隻血族緩緩現出尋常的模樣，而那相貌是璃茉最熟悉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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