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懲罰
該來的總會來……
反覆的深呼吸幾次,雲疏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引入眼帘的就是被綁了在地上的女人,鬆鬆垮垮的髮髻看得出她是受了一番苦,雲疏心頭不免一顫:是容九。此時的容九背對著自己,跪坐在地上,身上被五花大綁著,衣衫襤褸,背上被鞭子劃開一道道裂痕,露出裡面雪白的肌膚和鮮紅的鞭痕,傷口上還撒上雪白的鹽粒。即使是這樣的痛,容九也沒有昏迷過去,只是面朝著江清黎,低著頭,不敢發出聲響。她們是賤奴,不能在主人生氣的時候發出聲音,這是剛進暗閣時第一條學會的規矩。見此情形,今日自己怕是要脫層皮了……
雲疏試圖調整自己的思緒,上前跪倒在大廳中央,沉聲道:「暗閣容二,聽候主子差遣。」「容二,看著我。」江清黎清冷好聽的聲音回蕩在在大廳,猶如攝人心魄的魔鬼,雲疏不敢猶豫,連忙抬起頭看著坐在主位的男人。只見江清黎慵懶的半躺在主位上,衣衫敞開,半露著精壯的身子,兩手把玩著還沾滿血腥的鞭子,和他清冷臉龐形成很強烈的反差。男人的目光沒有看向下首的雲疏,而是盯在鞭子上,嘴角噙著殘忍的笑意,「你倒是有長進了。」雲疏一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調調,瞳孔猛地一縮,身體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你讓容九替你受過,城府和心機越來越讓人刮目相看了,嗯?」還是淡淡的語氣,只見男人手裡的鞭子一隨意拂,如靈蛇出竅,準確無誤地甩在容九的左肩處,一時間皮開肉綻。雲疏聽到容九發出一聲悶哼,心急如焚:主子的武功之高深讓所有人畏懼,這一鞭子下去容九必定疼痛難忍,可就算是天大的痛楚,她也不敢發出聲音,越是這樣讓她越自責。容九做了什麼惹了主人,為何是代她受過?而且她又能有什麼心機?在聰明絕頂的主子面前,她不敢也不能用有心機啊!如今只盼著主人將火氣撒出去,千萬不要傷害了她們才好。暗閣的人,再不濟,也是同生共死多年的夥伴……
雲疏不敢反駁,也不敢動,靜靜地跪在地上如同死物。「容二,過來。」江清黎微眯著眼睛,盯著地上一臉鎮定的女人。呵,在想怎麼為容九開脫嗎?到底是自己調教出來的奴婢,江清黎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同樣的,不管調教多久,她永遠不知道該怎樣才能真正的取悅自己……
一想到此,男人臉上的笑容更勝,可眼底的寒意如同百尺寒潭。「是。」雲疏連忙跪著朝江清黎爬去,一直爬到他的腳邊,忐忑地揚起小臉,眼神清明的看著宛如謫仙一般的男人。江清黎揚起眉,垂首看著身下一臉忐忑的女人。銀質面具在燭火的映射下翻著昏黃的光澤,面具下面是帶著水汽的雙眸,恐懼,內疚,唯獨沒有他想看到的東西。男人牽起薄唇,俯下身子靠近雲疏,輕聲說道:「你說容九犯了什麼錯,我為什麼要罰她?」雲疏瞳孔猛地一縮,想要咬住下唇,卻被江清黎的手輕輕拂開。她沒有資格咬傷自己的唇,那是屬於他的。江清黎手還在把玩著雲疏的臉,表情陰晴不定,讓人無法猜透。最終還是雲疏先開了口:「一切是容二的錯,不該讓容九來彙報情況,請主子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