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隔牆有耳

趙語皺了一下眉頭，唉聲嘆氣的道：「二叔身為上將軍，統領趙國半數兵馬，他若執意想扶持大哥當太子，除了父侯，只怕趙國境內無人能與之抗衡……」

太戊午見趙語有些垂頭喪氣的，當即說道：「公子，你不必氣餒，冊立太子不僅僅是君上的家事，更是趙國的國事，只要老夫還有一口氣在，斷然不會讓君上廢嫡立庶的！就算是豁出去老夫這條老命，也要保公子的太子之位！再說了，國尉深明大義，斷然不會坐視趙國混亂的……」

趙豹道：「我雖不才，卻也願意盡綿薄之力，趙國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安寧和穩定，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去破壞現有的局面，哪怕是我的親兄弟。公子代地一行，收穫了趙范的不少好評，若是公子當了國君，或許就能逐漸抹平代地和邯鄲之間的恩怨，畢竟同宗同源，只有趙國內部安定了下來，才能發展壯大，才可以跟列國一決勝負！」

「這麼說來，叔父是願意幫侄兒的了？」趙語問道。

趙豹道：「我要幫的不是你，是君上的嫡子，如果你不是嫡子，就算你的才華再怎麼出眾，為了趙國的未來，我也絕對不會出手幫你的。」

這話說的很是直白，但是在趙語聽來卻很受用，因為他剛好就是嫡子，這是天生的命運。

趙豹雖然貴為趙侯之地，有擔任國尉要職，但是卻潔身自好，從不結黨營私，就連和同僚之間的正常走動，他都不參加，可謂是趙國當中的一股清流。除此之外，他的兩個兒子都賦閑在家，從不讓他們參與趙國的任何政事，只一門心思的蝸居在家中讀書。

相反，他的二哥趙緤卻和他不同，趙緤擔任上將軍一職，常常宴請百官，並且時常派人饋贈百官以厚禮，趙國大殿上，九成以上的文武官員都與趙緤有或多或少的交集，所以，除了趙侯之外，趙緤的權利當屬全趙國第一，只要他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踏入相府去噓寒問暖的官員都能排成排。

趙豹、趙語二人在太戊午府中待了很久，三個人就如何冊立趙語為太子的事情進行了一番商議，直到寅時趙豹和趙語才離開太戊午的府中。

太戊午送走趙豹、趙語之後，重新回到了書房，本來空無一人的書房裡，卻只見那沉重的書架緩緩分成了兩半，一個人從縫隙裡面走了出來。

太戊午看到那個人時，臉上沒有半點驚訝，反而徑直走到那個人的面前，畢恭畢敬的拜道：「參見君上！」

那個躲在太戊午書房暗格裡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國的國君趙種。只見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滿口抱怨道：「你這裡有多少時間沒有進過人了，裡面到處都是灰塵，裡面空間狹小又不怎麼透風，你要是再不把他們送走，我非悶死在裡面不行！」

太戊午微笑著說道：「委屈君上了！這裡面自從君上當上太子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進入過，時間久遠，老夫又太過懶惰，所以無人打掃，才會變成這樣。都是老夫不好，還請君上責罰。」

趙種整理好衣服，朝著太戊午擺擺手，並且指著身邊的蒲團，示意太戊午坐下。

太戊午「喏」了一聲，便和趙種面對面坐了下來，然後對趙種說道：「君上，這樣做，真的好嗎？」

趙種道：「語兒敦厚，若不給他一點壓力，只怕語兒感覺不到危機感。再說了，上將軍近些年來也越來越放肆了，文武百官幾乎都以他馬首是瞻，這樣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上將軍一直都不自知，自上次寡人將上將軍的印綬收回，給了輝兒后，他卻仍然以上將軍自居，而且所部兵馬該聽他的還是聽他的，有沒有印綬對於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改變，這就說明上將軍在軍中羽翼豐滿，勢力早已經根深蒂固了，若不及時插手，只怕以後會釀成大禍。寡人之所以一直未曾冊立太子，就是為了保護語兒，同時也想看看，其他人是否有這個野心。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柯兒應該沒有這方面的心思，輝兒這幾年跟上將軍走的很近，或許早有預謀。」

太戊午道：「君上所慮甚是。不過，在老夫看來，公子輝或許並無此意，只怕是有人在背後攛掇……」

「你是說上將軍？」趙種問道。

太戊午道：「老夫也只是猜測，並無真憑實據，不過君上既然決定要削弱上將軍的權利，那就必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國尉性格直爽，不會藏著掖著，臣以為不可託付大事，只需要他從旁協助即可，機密之事還需另外找人去辦。」

「國相從不打無準備之杖，看來國相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姑且說來聽聽？看看是否和寡人所想的一致。」趙種笑道。

太戊午道：「此人君上認識，乃是燕國使臣安國君水淵。」

「水淵？」趙種詫異的問道，「國相推薦的人怎麼是他啊？寡人還以為是肥義呢？」

「肥義是公子語身邊的人，凡是由他出面的地方，別人都會順理成章的想到公子語的身上，這樣一來，做事就有了局限性。水淵雖然是燕國的安國君，但是他的能力君上是有目共睹的，再說燕趙結盟，水淵幫趙國也等於在幫燕國，而且他的身份特殊，辦理任何事情都比較方便，除此之外，水淵和上將軍也能說的上話，許多重大機密之事，也方便從中獲取，所以，臣覺得讓水淵來做這樣的事情，是再好不過的了。」太戊午侃侃而談的道。

趙種陷入了沉思當中，因為太戊午推薦的人超出了他想象的範圍，當即說道：「水淵雖然有才，但是終歸是燕國人，他會肯幫語兒奪得太子之位嗎？」

太戊午笑了笑，說道：「安國君是個聰明人，只要君上設法把他留在趙國，不讓他回燕國，老夫就有辦法讓安國君乖乖的去幫助公子語。」

趙種見太戊午胸有成竹的樣子，當即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是國相推薦的人選，那就全交由國相去辦理吧。如今燕趙結盟已成，若是滯留安國君不讓他回國，總要有個讓他無法推脫的緣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