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突生變故
這是一個明媚清新的早晨,細小的雲片在淺藍明凈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瑩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撒在草莖和樹葉上,潤濕的泥土彷彿還留著玫瑰色的晨曦的余痕,百靈的歌聲驟雨似地漫天落下。
在這樣的早晨里,邯鄲城的驛站里卻在緊張的忙碌著,住在這裡的燕國使團成員正在大包小包的收拾著行禮,準備返回燕國。
水淵坐在驛館院子的亭子里,捧著一杯香茗,正在慢慢的品嘗著其中的滋味,他看著忙碌的燕國使團成員,嘴角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從燕國使團進入邯鄲以來,整個使團便在趙國住了下來,原先本以為幾天就能回家,可是誰也沒有想道,這一住,竟然住了一個多月。
趙國為了結盟之事,給水淵先後出了兩個難題,幸運的是,這兩個難題,水淵都迎刃而解了。同時也讓趙國對水淵的能力刮目相看,以點帶面,就能看出燕國的綜合實力。
不過,現在靜下來細細回想起來,水淵也覺得奇怪。記得當初他第一次在薊城見到趙溪和肥義的時候,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刺殺武陽君。而當時正處在中山國派遣公子侃和樂池一起到燕國和燕國國相姬超密謀之時,那個時候,水淵並不明白趙溪和肥義為什麼非要刺殺武陽君的真實目的。
直到最近一段時間,水淵通過在邯鄲城裡打探到的一些消息,再聯想起當時的情況來看,才知道當時趙國因為害怕燕國和中山國結盟,所以趙侯打算將趙溪嫁給武陽君,以謀求和燕國的結盟,從而挫敗中山國的陰謀。
但是水淵的出現,瞬間打破了整個燕國的局勢,不僅讓燕國局勢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更攪動了整個國際局勢。水淵殺死了姬超,抓住了公子侃,逼走了樂池,使得中山國和燕國結盟的計劃徹底化為烏有,並且使得燕國和中山國走上了對立的一面。如此一來,趙國完全沒有必要再擔心中山國和燕國結盟了,而趙國也變的心安了起來。
緊接著,燕國受迫於中山國軍事的強大,不得以派遣水淵出使趙國,想和趙國結盟。但是,趙國卻一改之前想和燕國結盟的態度,反而像是在故意刁難水淵一般,先後讓水淵救援衛國,驅逐匈奴,當這兩件事水淵都完成的極好之時,趙國才答應和燕國結盟。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水淵回想起整件事情,都覺得自己像是被算計了,彷彿從踏入趙國領土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掉入到了某個人設計的圈套裡面去了,自己就這樣被趙國當了兩次槍使。
而且還有一件事也是水淵覺得可疑的,那就是鬼谷七殺之事。自從水淵踏入趙國的領土,鬼谷七殺從未出現過,倒是在去救援衛國的時候,鬼谷七殺之一的破,差一點救走了雷震子,而這之後鬼谷七殺再也沒有出現過。就是這樣的事情,卻讓水淵看出了其中的一點端倪,趙國境內為啥沒有鬼谷七殺的出現呢?而自己又像是掉進了其他人設好的局裡面一樣,有這樣的能力的人,絕非等閑之輩。
趙國君臣當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水淵都見過,唯一讓水淵起了懷疑的,只有趙國國相太戊午。此人不顯山,不露水,深藏功與名,而且在趙國的朝堂上,此人表現得極為謙遜,但偏偏此人又十分的受到趙種的信任,擔任國相多年以來,地位幾乎沒人可以撼動,即便是趙種的弟弟上將軍趙緤,也對太戊午有幾分忌憚。就是這樣的人,才會成為水淵著重懷疑的對象。
可惜的是,現在沒有電話,否則的話,他一定會打電話過去向外祖父高攀詢問清楚關於太戊午的信息。當初高攀寫的信他忘記拆開看看其中的內容了,也不知道當中寫的是不是太戊午口中說的那些事情,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好後悔。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一會兒就要率領燕國使團離開趙國了,一切的未知和疑惑,只能等以後再來慢慢解開這個謎題了。
水淵喝了一小口香茗,腦海中想著的都是回到燕國之後,如何對燕國實行改革,振興燕國的事情,他想利用他所學的知識在燕國境內掀起一場變法,看看能否讓燕國變的強大。
就在這時,驛館外面來了一群人,為首之人正使宗伯趙語,而他身後則是全副武裝的甲士。趙語讓甲士留在驛館外面,而他則踏入了驛館。他一進驛館,便赫然看到了坐在亭子里的水淵,當即不緊不慢的走向了水淵。
水淵見到趙語到來,臉上露出了笑臉,對趙語說道:「我還以為今天沒人來送行呢,真沒想到你倒是第一個過來的……」
「送行?送什麼行?」趙語一臉迷茫的問道。
水淵笑了笑,抬起手拍了拍趙語的肩膀,說道:「好了公子,你就別給我在這裡裝了,我昨天就告訴你了,我今天要離開趙國,回燕國,你不是來送行的,難道是來挽留我的嗎?」
趙語面色凝重的望著水淵,緩緩的說道:「安國君,只怕你今天是回不了燕國了。」
「你說什麼?」水淵驚詫的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回燕國?」
趙語眉頭緊皺,語氣淡然的道:「昨夜上將軍的府里遇到了刺客,上將軍被刺客刺傷,刺客逃走的時候,不慎掉下了一樣東西,這樣東西,整個邯鄲城裡,只有你才有。」
水淵看到趙語如此模樣,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對趙語說道:「裝!你再給我裝!我看你能裝的什麼時候!跟我開玩笑的吧?」
趙語一本正經的對水淵說道:「安國君,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的嗎?」
水淵止住了笑聲,並且他也注意到了站在驛館外面的那群甲士,而趙語從始至終都沒有一點笑意,整個過程都愁眉苦臉的,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即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這時,只見趙語拿出來了一樣東西亮在了水淵的面前,然後問道:「這個東西,是你的吧?」
水淵看到趙語手中拿著的那個東西,瞬間皺起了眉頭,那個東西確實只有他才有,這是他出使趙國時,燕國國君親自交給他的符節,是代表燕國使團的象徵。他清楚的記得,昨晚從宮城回來之後,水淵將符節擱在了床頭,可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卻並未看見,當時他也沒有在意,誰知道會出現在趙語的手中。
「那麼此次你來的目的,不是為我送行,而是要抓我?」水淵反問道。
趙語點了點頭,說道:「上將軍遇刺受傷,此事非同小可,雖然我知道你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憑藉著這個物證,你就無法說清楚。上將軍已經派人將此事告知了父侯,父侯下令讓人來把你先抓起來,送入邯鄲獄。我得知此事後,便求父侯讓我來抓你,免得其他人辦事毛躁,惹怒了你。」
「這麼說來,我是有嘴也說不清楚了?」水淵道,「我跟上將軍無冤無仇,為何要行刺於他?而且我還剛好那麼巧落下了這麼重要的證物,你說我是不是傻?」
趙語道:「此事肯定有蹊蹺,但是現階段上將軍受傷卧床不起,暫時還沒有蘇醒,上將軍的家人們將此事奏明了父侯,希望父侯嚴辦,父侯也覺得此事蹊蹺,但是為了平息上將軍那邊的怒火,只能暫時委屈安國君了!」
水淵冷笑道:「這麼說來我是必須要去邯鄲獄了?」
趙語點了點頭,臉上卻是無奈的表情。
「那我的部下呢?」水淵回頭指了指驛館裡面的燕國使團。
趙語道:「父侯下令,驛館全部封鎖起來,沒有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出,定期會有人給他們送吃的喝的,在沒有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任何人不得傷害安國君和燕國使團。我身後的甲士,就是奉命來守衛驛館的,這些人是國尉的部下,就是為了使團的安全,這才特意讓國尉的部下來負責這裡。安國君,你放心好了,這裡一切由我照顧,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
「能把我的隨身物品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去的,肯定是我身邊的人,但是我身邊能有這個能力的人,也是屈指可數。我先跟你走吧,至於內鬼是誰,我再慢慢查。」水淵對趙語道。
趙語道:「安國君,你放心,只是暫時委屈你到邯鄲獄,而且邯鄲獄那邊我也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不會為難你的,而且期間安國君有什麼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從旁協助!」
「好,有公子這句話就夠了,公子這個朋友沒有白交。我先和我的部下交待一下,一會兒就跟公子走。」
話音一落,水淵便轉身進入了驛館,招呼了一些頭目,讓他們好好的待在驛館裡面,只說自己出去幾天,讓他們待在這裡不要隨意外出,服從管理,不能惹事,卻把自己的事情給隱匿了起來。
交待完畢之後,水淵重新回到了趙語的身邊,對趙語說道:「公子,我們走吧!」。